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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报恩,方便照顾秦砚北,但也不能心安理得免费住人家的大房子,只是她事先准备的预算对于太子爷来说简直是羞辱,根本张不开口,如果拿更多钱,她有预感,他八成会生气。
    云织想来想去,觉得这事光拿钱衡量确实不好,于是在下车前,试着用自己最拿得出手的跟秦砚北商量:“我住在南山院的期间,可不可以每个月给你画一幅画来抵房租?”
    她的价码还是太子爷亲手给抬上去的。
    秦砚北目光跳了跳,不为所动:“那要看你画什么。”
    云织想起南山院偌大一栋房子里没有一副挂画,猜秦砚北可能是不喜欢,这种情况,一般给他本人的画像更好接受一些。
    她如实说:“我擅长画场景,相比之下,人物稍微有点薄弱,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画像。”
    秦砚北完全意料之中,唇边略微扬了扬。
    当他不知道么,她那些遮遮掩掩的小心思,说得冠冕堂皇,实际是想借每个月画像为名,把他当人体模特,借机观察他身体吧。
    上次利用巧克力乱摸,这次肯定是变本加厉了。
    秦砚北的想法也不算太错,云织承认她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私心,自从上次意外看过秦砚北的肌肉线条走势,画室里的那些石膏像就再难入眼了,很想有机会能再观摩一下。
    太子爷没正眼看她:“拿我当练习,你可以。”
    云织最后也没弄明白,是正常的“你可以”,还是阴阳怪气的“你可以啊”,反正他没正面反对,她就当他答应了。
    回到c9后,郑阿姨煮了安神的茶,云织吃过午饭后接到了民警电话配合调查,等结束后,她去学校整理行李。
    大学里消息传播速度极快,半天过去,她是sin的事已经成了基本常识,走过的一路上各种注目礼,进宿舍也被围观,云织始终好脾气地浅笑,没有再去计较早上的事,也没过多回应别人的热情。
    蒋月还在宿舍,看见云织回来,眼睛红了,站在墙边哽咽着说:“对不起,今天我配合夏露骗你了,我希望,希望……”
    希望得到原谅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看见云织沉默地收拾东西,蒋月轻声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纸盒,放在她桌上。
    云织停了一下,还是打开,里面装着十管未开封的颜料。
    蒋月没勇气看她,轻声道歉:“其实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容忍我偷用你的颜料,我这个月的钱只够买十管,其余的等下个月还你。”
    云织摸了摸,又放回她手里,眼睛微微弯起,有了一点暖色:“你还给我,那就是我的了,我想再把这些送你,当成礼物。”
    行李不多,大件的云织就直接寄存了,等给秦砚北报完恩再用,最后手里只剩下一个小巧的行李箱,装着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
    她见时间还早,唐遥也有空,而秦砚北还在外面忙公事,肯定不会太快回南山院,于是约了唐遥去商场。
    把颜料给舍友当礼物,她才后知后觉想到应该给秦砚北也准备一份。
    他今天帮她,她就算无以为报,感谢的礼物总该有的,不能就这么轻飘飘揭过。
    唐遥对怀城各大一线商场熟得像回家,给云织仔细分析:“你看啊,要给太子爷送礼物,那讲究可太大了,他那样的性格大概率不会戴配饰,唯一的手表,便宜了戴不出去,贵了咱买不起。”
    “艺术品的话,你已经答应了给他画画,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其余的再挑挑拣拣,也就衣服还算合适,没有太多歧义,而且就算咱选的不够贵,他在非正式场合或者居家还是能穿的。”
    云织表示同意,被唐遥拉着第一次进了据说怀城天花板的商场,逛完一圈,只有常见的那些奢牌她认得,其他都很茫然。
    唐遥帮她挑了个价位适中,又很有腔调的设计师品牌,云织负责选,眼前自动构建秦砚北换上衣服的情景,想多了有点晕,按着额头勉强挑出一套休闲衬衫和黑长裤。
    不能再看了,再看更为难,不管哪套,他穿上都会出彩。
    云织逛街向来神速,半小时不到就把礼物买好,出商场依然没到秦砚北回家的时间,她心里惦记雁雁的伤,趁着还有空,索性提着衣服纸袋先去了一趟画廊。
    画廊店员一见到袋子上的logo就激动尖叫:“我男朋友最喜欢的牌子!”
    可惜太贵,只能看看,哪能买得起。
    云织笑着解释:“还人情的,所以买的贵了点。”
    店员拉住她:“织织,能不能拿出来看看,我还没见过实物。”
    云织当然同意,把一套黑白搭配的衣裤从袋子里取出,展开给她看,意外发现裤子比挂在店里的时候多了两道小折痕。
    店员积极说:“估计压到了,不如放那边沙发上平铺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云织暂时不走,就按她说的把整套都平铺好,回身去猫窝里看雁雁。
    雁雁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小傲娇的脾气倒是见长,嫌弃云织来的次数不够多,扭着头不给摸,屁股对她。
    云织耐心哄了好一会儿,又雨露均沾地摸摸身边其他几只小家伙,无意中数了数,发现少两只性格最特立独行的成年猫咪。
    这两只虽然不算黏人,但平常见她来了,一般都会来贴着,今天居然反常。
    云织不太放心地站起身,想去楼上找找,刚走出两步,就听见店员疯狂惨叫,她心一坠,急忙往声音方向跑,以为是人或者猫出了什么事。
    但等转过去一看,她脚步定住,慢慢蒙住眼。
    二十分钟前还妥帖平铺在沙发上的一套新衣服,被两只猫分工明确地抓烂,一个负责衬衫下摆,一个负责长裤内侧,现在已经褴褛得不能入眼,这要是让太子爷看见,多半会直接把她打包扔出c9大门。
    而两只猫丝毫没意识到做错什么,甚至齐刷刷看向云织,圆脸大眼睛上露出期待,等待夸奖这份杰作。
    云织顾不上心疼,想赶着再去买一套,礼物要是隔天才送,未免显得不够真诚,等她点开微信想找唐遥,才终于看到一整排的好友申请。
    除了最开始两条是熟悉的秦总特助,后面那些连头像都懒得放,名字只是个标点符号的人,备注里居然写着秦砚北。
    云织屏息把两个号的申请都点了通过,第一时间打开跟秦砚北的对话框,想跟他解释一声自己没看到,就见上方开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她等了将近五分钟,还是没有消息发过来。
    最后反而是秦总特助抢先跳出来一条,公事公办的口吻:“秦总快结束了,一小时左右到家。”
    云织没办法,一个小时肯定不够去商场来回,只能改天再买,但抓坏的衣服那么贵,扔掉也很可惜,她翻来覆去看了看,衬衫坏了下半截,裤子坏了大腿内侧。
    她以前跟奶奶学过手工缝纫,要是把抓花的部分剪下来,其余完好的布料还能做些其他东西,就不算太浪费了。
    云织带着行李箱和纸袋回到南山院,郑阿姨已经在厨房忙,明确表示不用帮忙后,云织就先上楼放箱子。
    眼看着还剩下半个多小时秦砚北才回来,云织就想着借用他衣帽间里的挂烫机,把抓坏的衣服熨烫平整,方便剪裁,等处理好,她有空就能做手工了。
    秦砚北的衣帽间没有锁,云织之前帮他拿衣服进去过,对布局不陌生,她带着楼下拿上来的剪刀,把衣裤熨好后,现场就剪掉了不能用的部分。
    最后剩下的有点不堪入目。
    衬衫胸口以下没有了,长度只到肋骨上沿。
    裤子的两边大腿内侧被切掉,从腿根一直到膝盖上面都是空的。
    云织多看了两眼,莫名有点脸红,剪得实在太均匀了,如果不知情,说不定会以为本身就这样,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弄出了什么不太正常的东西。
    她把衣裤折好,先放回袋子,手上拿着剪下来的碎布料,以及地上散落的一些小线头,出去找垃圾桶处理。
    秦砚北路上让司机快开,比通知云织的时间提前了十几分钟回到南山院,他控制着轮椅,乘电梯直接到二楼,下午跟合作方的董事见面,对方一个男人居然满身香水,他当场沉了脸,对方也知难而退。
    但衣服上沾的味道却没那么容易去掉,时时刻刻攻击神经。
    轮椅目标明确地朝向衣帽间,秦砚北推门的一刻,就知道有人进来过,他不急不缓让门缝嵌开得更大,目光随即就落到衣柜边一个枪灰色的大号纸袋上。
    ……衣服?
    秦砚北顺手带上衣帽间的门,“砰”一声关紧,靠近那个纸袋。
    郑阿姨从来不会进他的衣帽间,只有云织,她放这个能是什么意思,明摆着是偷偷买给他的礼物,又不好意思当面给,怕被拒绝。
    秦砚北略俯下身,伸手碰到纸袋的提手,慢条斯理拎起来打开。
    白衬衫黑裤子,倒是稳妥,显然是为了他肯穿上。
    秦砚北深黑眼里浮起若有若无的亮色,手指触摸到衣裤,从袋子里抽出略微展开,极短又极漫长的几秒后,太子爷僵住不动的手腕才猛然用力,把掌中的布料攥紧,想扬手丢出去。
    动作都做了,脱手的前一刻却克制着收回,苍白五指向里扣,把这两件不堪入目的鬼东西抓成一团,耳廓隐隐多了一抹异色。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下限!
    第一次送他礼物,送的这是什么!
    上午还一脸纯真地说要去学校附近租房子,晚上登堂入室,就胆子大到敢往他衣帽间里塞这种不正经的衣服!
    他就知道,纯情都是伪装的,她以画画为名想研究他身体,结果才同居第一晚就迫不及待了,妄图让他穿上这种破烂衣服给她看?!
    做梦。
    他是不是太惯着她了,惯得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就应该把这些拿出去扔到她身上,让她清醒清醒。
    -
    郑阿姨每天这个时间点会丢垃圾,楼上的所有垃圾桶都已经整理完,云织不想给她增加工作量,就跑到一楼处理了剪下来的废品,才重新回二楼。
    一靠近衣帽间的门,云织就敏感意识到不对了,门已经关紧,不是她出来时候的样子,没有别的可能,肯定是秦砚北从地下车库的电梯上来的,她没看见。
    想到里面袋子里那两件残缺衣服,云织头皮有点发麻,小心地敲门:“砚北,那个,里面有个袋子是我的,落下了,你不用看,留给我收拾就好。”
    衣帽间里没有动静。
    云织不安地轻推了一下。
    许久后,秦砚北低冷磁沉的嗓音才满含戾气地响起:“等着。”
    衣帽间里,太子爷微微咬着牙关,视线凝在门上。
    云织那是什么声音?被他发现这个,羞愧害怕得打颤了?现在才知道后悔难为情,是不是太晚了点。
    他低下头,再次审视了一遍手里的破布料。
    ……她竟然会喜欢这种风格。
    看着温温柔柔,怎么能审美猎奇至此。
    爱看男人穿这么暴露的?
    平常藏得倒是挺深,怪不得上次想脱他衣服,原来是好这口。
    云织又喊了一声:“……砚北。”
    秦砚北拧眉。
    看看,勾引他胆子能上天,被发现了就秒变小可怜。
    又拿哭腔刺他。
    没用。
    再怎么表演,这种东西都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云织在门外度秒如年地等了许久,终于听到衣帽间里传出男人冷锐的声音:“……进来。”
    她得到首肯,迫切地推开门,意外看见太子爷身披一件浴袍坐在轮椅上,虽然衣着不正式,但不知怎么气场全开,就很慑人。
    云织瞄了眼袋子,空,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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