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起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伸手扶了扶眼镜。
施叶终于找回频道,她疑惑地看了看他的眼镜:“咦,虞哥你眼睛有度数?”说完她又很快恍然大悟,“啊,是保护眼睛用的吧,毕竟要看那么多文件呢,辛苦了辛苦了,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虞起墨正欲说话,神情突然一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怎么了?”她被看得一头雾水,谨慎地询问道。
虞起墨却没接下话头,转而说:“和你道晚安。”
“啊?”
“你又不会过来敲门。”
“……”这怎么又委屈上了?
施叶轻咳一声:“毕竟现在晚了呀,正常人都不会大半夜敲门道晚安的吧……”
“那你现在知道了。”他的语气很平静。
“知道什么?”
“下次回来记得敲门,我还没睡。”
“……呃,好的,我会遵守的。”这是……礼节?
施叶不确定虞起墨是不是这个意思,但她突然想起来,他的父亲那头是别国老字号的豪门贵族,虽然他从出道起就一直在国内活动,但或许小时候是接受贵族精英教育的?
如果是这样,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且虞起墨也确实没别的事,道了晚安就回了房,施叶关上门,接下去的一小时都在脑中检索那个传说中的家族的信息。
然后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个叫得出名字的奢侈品品牌。
“……”好,反正就是非常有钱。
之前还有传闻虞起墨如果不努力拍戏就要回去继承家产呢,被他难得严肃回应这是子虚乌有,所以她想当然地以为——因为传闻虞起墨的母亲并未被男方家接受,所以对方也并不承认他。
可是他现在突然要退圈,难道真的和那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躺在床上,脑洞大开,脑补了一出虞起墨向往自由却无法从家族囚笼中逃脱最后被抓回去做金丝雀的悲惨故事,终于在某个不能细究的问题上卡壳后睡着了。
——但还是不幸地影响了睡眠。
第二天,她看着自己淡淡的黑眼圈,心中忏悔,这么会编故事你怎么不去当作家。
虞起墨也看到了,毫不避讳地在训练室撩起她的刘海测额温。
施叶:“……”
等等,她只是睡眠不足,不是生病啊!
她刚要开口提醒,就听见虞起墨语气不善:“有热度,一定是昨晚回酒店的时候吹了风。”
嗯?她真的发烧了?确定不是因为他的手太冰?
施叶有些惊讶,不至于啊,她怎么可能被几分钟的寒风打倒!
——而当虞起墨强行把她带离训练房要求她好好休息不得练习,她的惊讶变成了惊吓。
施叶挣扎着抗议:“这怎么行,吃几颗退烧药就行了,时间这么紧迫,我不能拖后腿!”
虞起墨义正言辞:“不能勉强,我是你的导师,要对你的健康负责。”
施叶动之以情:“偶尔勉强一下又没关系,人就是在勉强中更坚强,强扭的瓜也可以很甜的。”
虞起墨按住她的脖子:“那我也勉强一下,你不用回自己房间睡了。”
施叶:?!
难道他要把她绑到医院?!
冷静!是她不知好歹,不值得大动肝火!
施叶恨恨地收了心思,回到房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思考如何脱困。
然后她就困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谁走到她床边,意识游离了一瞬,她立刻惊醒。
该死的,偶像怎么进到她房间了!
“那个、监控——”她不死心地提醒。
虞起墨冷漠地扶她起来,然后递给她温开水和药片。
施叶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刚才迷迷糊糊睡着了,还睡了好长一会儿。
“敲门没人应,所以叫了经理帮忙开门,你放心,经理现在也在外面。”他的声音清清凉凉,让施叶想到一汪甘泉——她意识到自己现在口干舌燥。
可恶,她才睡了一觉,怎么就真的烧起来了,睡眠不是用来治愈的吗!
她无精打采地吃了药,又在虞起墨的监督下盖好被子,乖乖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虞起墨还在。
又过了一会儿,她眼皮眯开一条缝,虞起墨巍然不动。
她叹息,妥协般闭紧了眼,不情不愿地睡着了。
直到她被热醒,想掀开被子,余光却看到虞起墨,他已经霸占了室内唯一的茶桌,在她的房间看起了剧本。
施叶:“……”
她幽幽地问了句:“现在几点了?”
虞起墨似乎早就察觉她醒了,不紧不慢地看了看手表,道:“十一点,午饭快要送过来了。”
施叶有气无力地继续问:“你在这呆了多久?”
虞起墨又把视线放回剧本上,随口答道:“三个小时。”
“所以你从进来开始一直没走?”施叶觉得自己头要炸开了。
虞起墨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中途回自己房间拿了些资料。”
这种无所谓的细节居然是重点吗!
施叶此刻语气微妙:“那经理也在门外等了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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