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志想要找一个地方住,给了租金,原本杜千他娘杜稳婆同意的。
但是发现女同志怀孕了,杜稳婆立即反悔,出再多的钱杜稳婆也不肯。
正好九溪山菩萨庙旁边,有一个破屋子,收拾收拾也能够住人。
女同志怀了孕,那地方偏僻,不用担心流言蜚语。
杜稳婆出于好心,告诉了女同志这个地。
为了赚点钱,杜稳婆每个月会替女同志买粮食,替她跑腿寄信,替她洗衣做饭收拾东西。
这一照顾就是几个月,女同志从小腹微鼓,到大腹便便。
女同志在山上一步都没有离开,像是躲避什么人。
有的钱拿就成,杜稳婆也不好奇,打听其他的事情。
六月份的时候,镇子上又来了一个孕妇,躲在李婆婆家。
对外说是家里的男人死了,被婆婆赶出家门,就住在杜稳婆家不远。
杜稳婆的接生手艺好,当地的人,很多嫌医院太贵,都是请杜稳婆接生的。
一年到头,家里有人怀孕了,都会和杜稳婆约好接生的日子。
7月6号那一天,马上就要小暑了,天气炎热焖的人脾气躁,树上的蝉叫个不停。
杜稳婆估摸着,菩萨庙的女同志差不多要生了。
那段时间,女同志花钱雇她,差不多她都住在山上。有人要接生,杜千就会上山来喊她。
7月6号晚上,女同志就肚子疼,整整疼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光破晓的时候,孩子才出生。
紫气东来,虽然是个女娃娃,却是个有福气的。肉乎乎的两个小拳头,养的特别好。
这不刚忙碌完,小儿子就来找,说有人找她接生,
杜稳婆刚刚到家,正准备收拾东西,就被人给强行拉走了。
那一天的雨下的特别的大,像是把老天爷桶破了一个窟窿,整盆整盆的水往下倒。
两个孕妇俱都大腹便便,其中一个羊水破了已经要生了。另一个见血之后,就晕了过去。
杜稳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接生下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弱的孩子,脸色青紫,哭声比猫崽还要弱。
这要是让人知道,她杜稳婆接生的孩子,立马夭折了,简直就是砸了金字招牌,以后谁还敢找她接生。
正在杜稳婆嫌晦气的时候,让她更加胆战心惊的事情发生了。
第713章 小张,去华中大学
后面的事情,杜千便不得而知了。
他只记得7月7号,那一天她娘回家的时候,比撞见了鬼还要让人害怕。
一整个晚上都在拜菩萨,说自己罪孽深重,不断地在告罪。
第二天晚上,她娘掏出一大捆钱,杜千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一辈子吃喝不愁。
杜千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没有问他娘这钱是怎么来的。
杜稳婆仿佛大难临头一样,不断的催促着他离开九溪镇,并且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要回来。
杜千没有把他娘的话,放在心上。
他估摸着,估计他娘接生的那个孕妇,生了个女娃,然后偷偷换成男娃,这钱是用来封口的。
杜千拿着钱上了赌桌,嫌弃她娘碎嘴爱唠叨,于是白天黑夜的赌着,连家都不回,兜里有钱,哪里不能够吃喝。
在之后,赌桌上的杜千,就听到他娘跌入湖里溺死的消息。
别人不知道,杜千却深知。
他的外祖父是渔夫,他娘在海边长大,打小就是浪里白条。
远嫁后,跟人学着手艺,做了稳婆,以前的事情便很少有人提及。
好手好脚,怎么可能跌入湖里面淹死。
杜千不相信,急急忙忙跑回家。
杜家火光冲天,烈焰狂卷。
家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毁坏在烈焰之中但但是但。
想要冲出去救火的杜千,看见在他家外面徘徊的陌生人,生生停下了脚步。
联想到他娘前几天说的让他离开九溪镇,以后别再回来,杜千害怕的头也不回的往山里面跑,甚至连大路都不敢走。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答应会放了我的。”
杜千紧张的看向椅子上的人,唯恐他出尔反尔。
柳延卿手指微动,无人知道平静的外表下,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自从听到哑巴女同志之后,他就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柳延卿从信封里面掏出几张照片。
“你辨认一下,是否是她们。”
柳延卿取出的是证件照。
当年柳家一场大火,全部都毁的一干二净。
便是柳景蕙与柳景兰的照片,也是柳延卿从学校里找到的证件照。
“对对对,就是她们。”
一对长的相似又漂亮姐妹花,关键是那时候两人都大腹便便。
杜千的印象较为深刻。
“我娘就是为她们中的一个接生的,不过当时比照片上的要胖一点。”
柳延卿点了点头,取出一张素描画。
低沉的声音,带了一丝沙哑。
“那个不会说话的女同志,是画像上面的人吗?”
杜千的眼睛当即瞪的贼大,指着画像说不出话来,只能够狂点头,太像了!
“是她,就是她!头发上的夹子,小苏有个一模一样的。”
“小姝?”
柳延卿喃喃自语,念叨着这个名字。
闭上眼睛,压制着心中的沸腾。
静女其姝。
三姐出生,不能言语,柳家不喜,对外只言生了个双胞胎。
三姐甚至连一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起,隐形人一样生活在柳家。
没有上学,不允许外出。
柳家觉得她是耻辱,甚至家中来客的时候,都会将她锁在房间里面。
在柳家,“喂,诶,哑巴,老三”便是她的称呼。
三姐非常羡慕大姐二姐有名字,柳景蕙、柳景兰。
于是柳延卿替三姐起了柳静姝。
“景”与“静”谐音,三姐甚至都不敢用“景”字,唯恐二姐听了不高兴。
只能够用“静”字,假装自己和她们一样。
认字识数,也都是柳延卿私底下,偷偷教三姐的。
就因为这简单的一件事情,二姐告状,柳家父母以三姐耽误他的学习,狠狠的惩罚了她一顿,关在房间里面饿了三天。
柳延卿抚摸着照片上的那个夹子,那是他送给三姐的生日礼物。
“后面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杜千不断地摇头,“那一天接生完,便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一个生了孩子的孕妇,杜千虽然爱赌几把,又不是色鬼,避嫌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每次帮忙者跑腿送东西,其他的事情可本分得很。
“孩子呢?她有什么特征或者胎记?”
杜千一问三不知,“不知道,我只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
后来我娘给了我一笔钱,我就去和别人打牌了,几天后我娘淹死,家里面被烧,我吓得就跑。
我也不知道,后来这孩子怎么样了。”
柳延卿眼睛猩红,指甲扣进掌心,情绪起伏不定。
三姐刚刚生产完,无人照顾,柳延卿都不敢想她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你说曾经帮过她邮寄过信,什么时候邮寄的,还记得地址吗?”
杜千想了好一会儿,“好像是京市西城区,寄信还挺贵的。
当时下了大雪,差不多是11月份。天特别冷,地都冻僵了,我都不想出门。
当时她还问了我,九溪镇的具体地址,估计是告诉家人,柳延什么的,柳树延安我知道,但最后那个字特别难念,我都不认识。
邮寄了好几封信,最后也没有见谁来找她。”
三姐曾经给她邮寄过信?好几封,可是柳延卿一封都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