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句,而不是陈述句。
沈边舟看着她,这几天在家里对外借口受惊休养,其实他一直都在思考和回忆那一天的事情,桑南隅口中所谓的预言都是以陈述句说出来的,而什么算是预言什么不算还有待考察和实验。
这么想着,沈边舟自己都觉得荒谬,他竟然会觉得桑南隅说的话是真的。
沈边舟笑了下,“有些东西只是看起来脆弱而已,”他自己动手扒拉下桑南隅,接着坐在她身边,“实际上……额,唔……”
他闷哼一声。
实际上,话音未落,吊着秋千的粗壮麻绳突然崩断,沈边舟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和桑南隅直接掉落坐到了地上,他的右手还紧紧地抓着桑南隅的手臂。
“……”
桑南隅本来都打算让开了,就在她刚刚起身的一瞬间绳子崩断,沈边舟果断地抓住她的胳膊,让她摔了个正着。
场面一度变得尴尬,断裂的绳子在空中晃啊晃,晃得人头晕。
沈边舟看了眼身边的女孩,“……你还好吧?”
桑南隅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觉得呢?”她本来可以不摔的,谁知道屁/股都离开秋千了又被沈边舟拉了下去。
她挥开沈边舟的手爬了起来,低头拍着裙子上的灰尘。
沈边舟愣了下,慢半拍地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桑南隅看他一眼。
沈边舟立刻收敛笑意,“这不怪我,”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说道,“我是想捞你一把。”免得小姑娘摔得太惨。
“往地上捞吗?”桑南隅指了指地面。
沈边舟目含笑意,薄唇轻吐,“意外,”他顿了顿,“不过这秋千断了确实怪我。”
为了弥补自己所造成的“意外”,沈边舟自己动手换了条更加结实的绳子,弄完后他抬头看了眼,说,“还是换成焊接的最好。”这种绳子做成的简易秋千还是不够安全。
“什么?”桑南隅拽了拽绳子,没听清沈边舟的话。
“没什么,”沈边舟笑了下,别人家的秋千又不关他的事,他眉头微挑,看向桑南隅,“试试?”
桑南隅看了他一眼,坐上去试了下,不过着秋千本来也可以承担她的重量,所以她的试用没有什么参考价值,正当桑南隅想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边舟竟然转身也在她身侧坐下。
又来?!
桑南隅条件反射地想要站起身,却被沈边舟牢牢地抓住并摁在了身侧。
“跑什么?”沈边舟悠悠地说,“这不是没断嘛。”
“……”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
桑南隅的眼睛很大,浅色瞳孔,琉璃一般澄澈干净,极为漂亮。沈边舟率先移开视线,而后从秋千上站了起来,神色淡然地说,“嗯,好了。”
桑南隅坐着秋千晃了晃,“你们今天来做什么?”
“谈生意,”沈边舟说道,“沈桑两家的生意还有很多细节和后续方向进程需要敲定,这个过程会贯穿我们的联姻,直到这桩生意最终完成。”
到时,或许也不再需要以他们为纽带的联结。
沈边舟说完看了看桑南隅的反应。
按理来说这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太详细,但既然他需要桑南隅的配合,那么就必须要将这些东西告诉她。
“桑小姐,”沈边舟对她说道,“我上次所说的不取消婚约并不是说说而已,显然你也发现了,虽然我们不愿意,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决定。”
这一点从桑南隅苦着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就可以看出来了,毕竟,嗯,她确实真的不想要见到他。
并购案事件,让沈边舟发现沈卓全对于这桩联姻的重视程度超出了他的预计。
沈家的商业市场因为后起之秀而被迫收缩,可供他们占据的地盘更加有限,而在新兴领域又缺少相应的经验和人才,可以说,在新兴领域,沈家几乎没有任何扩展的潜力,即便是沈家愿意投入巨大的资金,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取得成效。而以沈家现在的状况来看,这样巨大的资金消耗在几年内就会拖垮这个百年大族。
这一点在沈卓全掌权以来尤为严重,所以他选择了同桑家合作,借助桑家已有的稀缺资源和雄厚资金,来推进沈家产业的进一步发展。
换句话说,桑家在未来或许会是沈家产业发展的一个转折点,而这仅仅是对于沈家来说。
所以沈卓全不会轻易放弃这场联姻,桑家也是。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桑南隅来说未必能够真的理解。所以沈边舟只与她说最现实的东西——他们现在没有办法取消这场联姻。
不过也还有其他的理由:沈边舟觉得桑南隅的“预言”很有意思,一个人能够提前得知他人命运,那么是不是一个人的命运也可以就此改写?而与此相应的,也会影响一系列的事件走向和最终结果?
他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桑南隅慢悠悠地晃着,双脚在空中来回摆动,“不是我不可以,是你不可以。”
大不了她跑就是了。
沈边舟一怔,大方承认,“对,我确实不可以,或者说我之前以为自己可以,现在却发现不可以。”
桑南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原因让你这么受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