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男人狠狠瞪了一眼夏目贵志,轻嗤一声,抱着双臂坐了下去。
他此番行为着实令我感到些许惊讶,看来这家伙似乎对于自家的首领也并没有那么的尊敬。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些也不是我该管的事情。
会议厅中安静片刻后,九代目再次出声。
“彭格列大概已经清楚了在你以及你家人身上所发生那些事,对此我深表同情。”
他将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语气不慌不忙,甚至带着安抚的意味:“冒昧的问一句,你先前总共对彭格列进攻三次。而这次却格外的激进,是有什么原因吗?”
夏目贵志身形一顿。
听了这话,我忽然脑中电光一闪,想起之前在对战中捕捉到过他话语中一个很关键的点。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问到:“夏目君,你之前说的时间不够了,难道?”
夏目贵志低着头,垂下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双眸,显得他有些意外地沉郁。
“那个男人,他只给了我两个星期的时间。”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怔了一下,紧接着不少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怪不得……”九代目叹了一口,“怪不得你前几次手段都还算温和,妖怪也是几个几个的进攻,这一次却突然直接带动了妖潮。”
因为夏目贵志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
算算时间,我和五条悟光是关在狱门疆里就已经耗了一个星期,如果从我们被封印那天开始计算的话,距离两个星期的截止时间,只剩不到三天。
他将所有压在了这一次的进攻上,孤注一掷。
如果没有我和五条悟的介入的话,以先前与我交手的那只妖怪的实力来看,恐怕彭格列现在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不是说他们实力不行,但两者之间本来就不可比较,普通人想要以肉眼去看妖怪就必须燃起死气之炎,而长久使用死气之炎又会消耗自身精力。不管怎么样,彭格列终究是吃亏的。
夏目贵志很快被带了下去,为了防止再生变故,彭格列可能会暂时限制他的行动。
我和五条悟一前一后步行在狭长的走廊,口袋中的手机突地发出一声响。
掏出来一看,是中原中也发过来的关于夏油杰的位置信息。
【要小心,假夏油目前就在意大利。】
“消息真慢啊……”五条悟从后面靠了过来,把下巴搁在我的肩上,看着我的手机,语气不屑:“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话音刚落,对面很快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他的目的地在阿格里真托的神庙之谷那,我们这就赶过来,小叶子要乖乖等我们哦……亲亲——】
这是太宰治吧?
下一秒,手机瞬间变成了黑屏,五条悟伸手按住了关机键,漆黑一片的屏幕照射出他黑沉无比的面色。
“真让人不爽啊。”
他掀起唇角,皮笑肉不笑道:“这烦人的苍蝇到底什么时候能被拍死?”
我:
这家伙对太宰治的不满,看起来似乎比中原中也还要大啊。
——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很快赶来。
跟着一起的还有里包恩以及之前见到的泽田少年以及他的另外两个部下,一个丢炸弹银发少年和一个耍刀的刺猬头。
神庙之谷边上有一片小林子,深处一片漆黑的黑暗隐隐给人一种不详的感觉,凉风带着寒意吹刺着人骨,颤栗感直逼头顶。
边上仍有游客走过,漆黑的帐笼罩住那片森林,他们却仿若毫无察觉,只是奇怪地看我们几眼。
“我得回彭格列一趟,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坐在棕发少年怀里的黑西装小婴儿跳到了地上,抬手压了压帽檐。
“咦!”泽田纲吉浑身一颤,面色惊恐。
“里包恩不一起吗!”
里包恩将手放在帽檐边,列恩爬到他的手中,变成了一把绿色的木仓。
一直寸步不离跟在泽田纲吉身边的银发少年立即站直了身体,表起了忠心:“不用担心,十代目!即使没有里包恩先生在旁,就算是战死沙场,身为左右手的我也不会让您受伤的!”
刺猬头少年在一旁很配合地哈哈笑了起来:“放心吧,阿纲,我也会尽量保护你的。”
泽田纲吉一脸的无力吐槽:“不用了,狱寺君,山本君,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有,战死沙场什么的,不要随便立这种恐怖的必死flag啊喂!很吓人的好吗!”
“别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蠢纲。”里包恩举着木仓的小短手微微偏离了位置,黑漆漆的洞口直对着自己的学生,“抱着必死的决心赴往这场战役吧。”
我心中一惊,却见周围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是吓唬吗?
迈出一步的脚收了回来,我在心中为自己的多虑而感到好笑。
也对,毕竟是自己精心培养的学生,哪有老师真的会随随便便就杀了自家学生的。
然后下一刻,一声巨大的响声冲击着耳膜,栖居在林间的群鸟被惊到,纷纷飞起。
子弹打入眉心,泽田纲吉闭上眼睛朝后倒去。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过突然,我瞳孔骤缩,大脑还未反应过来,棕褐色头发的少年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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