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点头:“说得也是,那就改为不久之后的暑期礼物吧。”
“织田作,我也要礼物,但是不要人物传记,我对那个没兴趣。”太宰举起手。
“那么,就给太宰送蟹肉套餐吧。”
“好耶!”
接下来大家的话题转移到了暑假安排上,新八因为还没想好去哪里打工而叹气,炭治郎马上发出了自家面包店的邀请。
大家就一边这样闲聊着一边读「故事」,直到剧情开始超出「合理」的范围:
我在通风管道找到一个保险箱,我看到了许多遭遇袭击的闪回画面,我躲过了死亡的未来,我有异能,我似乎挺强。
如果港口mafia随便一个底层成员就得有这样的素质,那我很难想象港口mafia的全貌——恐怕就算外星人攻打地球也能轻松解决吧?
记得之前打第一个赌时,太宰说我是黑道大佬或者顶尖杀手,我决定重新考虑这两样可能性,也许是什么隐藏身份。
以上是针对「故事」的思考,实际上坐在这里的这个我,只是个会被工作搞到精疲力尽的平凡社畜。
明明我不强大,也没有异能,包括这个世界都没有异能,大家也都知道这一点,可大家就是无视了事实,对我露出钦佩的表情。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再往后的剧情我好像还变得更值得钦佩了:
我试图反过来抓住袭击者,我思路清晰身手敏捷,我完全背下了附近的所有道路,我打电话给太宰请求协助,我独自追上袭击者近身战斗,我以一敌二却处处留情不下杀手,我最终等到了太宰的扫射式支援。
文字在这一段变得凌厉而迅捷,仿佛一部在不断快节奏切镜头的纷繁缭乱的动作短片。
枪与拳与火光与鲜血轮番交替,紧张又刺激,显出几分暴力美学来。
老实说,我看前面一直没看出来港口mafia的法外属性,看到这里就觉得再无疑问了。
我忽然感到很抱歉,因为原本轻松愉悦的太宰在读完这段后,明显变得不开心了。
“织田作,遇到麻烦的时候找我帮忙,我其实是很高兴的哦。但是,那个「故事」里的织田作是不是同我太疏远了一些呢?”
太宰的声音很轻,他望着幕布,神情平淡,似乎只是随意点评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但我却没法拿出随意的态度进行回应。
那种文字描述出来的「疏远」其实我也感受得到:打电话给太宰时,明明太宰还没有明确说拒绝,自己这边就立刻提出了银之神谕的下令权,表现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再之后,太宰的支援毫不留情,令两名敌人当场死亡。我那时的想法并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不是对太宰的感谢。甚至都不是对太宰过于凶残的行事感到生气和责备。
那时的想法居然是:“太宰向来是正确的,而我却总是在犯错误。”
这绝不是关系要好的友人该有的想法,界限感太过明显了。
再之后,「故事」写到的是太宰淡笑着,对我说:“抱歉,做了这种违背你信念的事情。”
这就更令人难过了,因为我压根没有怪罪太宰的意思。
虽然我冒着生命危险在坚守不杀原则、虽然太宰的支援彻底令我辛苦白费,但我却只在心里想着自己的不是,对太宰的做法完全不置一词。
这样一对比,太宰那体贴的道歉反而显得自作多情,其实我并不需要。
也许,如果我选择「恩将仇报」或者说「不懂感恩」去生太宰的气、大声指责一番,都要更好一点。
现在这样心里不舒服却还客气地同太宰道谢,到底算是什么呢。
莫非就像前文写的那样,三人之间只是「偶然」的、「顺势而为」的、游丝一般不牢靠的交情。
安吾大概是也发现了这种微妙之处吧,他说:“确实是太疏远了,这个「故事」也有偏离我们关系的设定啊,明明我们还挺……嗯,要说这个词还真有点难为情。但我们可是跨越了师生之间身份差异的亲密情谊啊。”
“哇哦,我都不知道教授眼镜你对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么自信!”太宰夸张地叫起来,方才那种不开心的气息顿时消失不见。
我点了点头:“嗯,我们的确比「故事」里那样子更要好。”
听到我的话,太宰夸张的表情略微顿住,接着慢慢柔和下来。
他轻笑一声:“这倒是没错呢,举例来说——”
我眨了眨眼睛。
是要举什么例子呢,我们一起睡觉?还是我们一起做饭?
安吾道:“太宰君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出来吧。”
“那么举例来说,我只是嘴上说要帮善逸学弟找哑弹,织田作就冒出来教训我了,那果然是非常在乎我的表现吧——”
原来是要举这个例子啊。不过,我以为只是出于教师的责任心才那么做了。
接下来的阅读大家都安静许多,我们在敌人的尸体上发现了港口mafia失窃的武器和「灰色幽灵」手、枪,确认了敌人的身份是一个叫「mimic」的欧洲犯罪集团。
太宰花了不到一秒,就用大头针打开了我在安吾房间里找到的、上了锁的保险箱。
而那当中的东西是一把「灰色幽灵」,相当于一个身份标识,也就是mimic成员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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