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就仿佛长公主音容笑貌出现在眼前,算算年纪,长公主的那个孩子便如国师一般大。
但可能吗?
长公主的孩子不是个哑巴吗?
他们将窥探的目光放在了桓家家主脸上,其端着一张看不出情绪的脸,让大家失望转目,实则藏在宽袖中的手已经攥成了拳。
心里更是翻起惊涛骇浪,若他不是,陛下怎会如此大张旗鼓封他为国师,那般信赖之态,唯有给予亲人。
他没死啊,眸子顿时阴沉下来,曾向太史求过婚期的桓之凡为何不告诉他!
众臣心思各异,一个个用眼神询问:到底是不是?
不过是不是又有何关系,长公主可是死在桓家呐,当年啊,说是桓家走水烧死了长公主,谁信!其子八岁之龄自己走丢,又有谁信!
如今,有热闹看了。
庆师宴举办的十分浩大,可与庆陈柏卓班师回朝一比。
司马冉泽冷冷同那些探究的视线对上,不躲不藏,每每会是他们落了下风,转移了视线,他的舅父不满他看别人,非拉着他喂了他几杯酒。
他便坐在舅父身侧,两人一同窝在宽椅之上,可见司马冉泽对他的宠爱。
有司马冉泽在,无人敢端着酒杯上前搭话,但每每被喂酒,又全是因为舅父,心情畅快,他便由着,很快就有些酒意上头。
“国师小心。”
“安儿,还能走吗?”
“陛下,把他交给我罢。”
司马冉泽犹豫,他想把人留宫中住一晚,身后老宦官猛地咳嗽,今儿已经封国师了,两人还同坐一张椅上,已经够让人惊叹了,不能再吸引目光了。
“扶好他,”将人给了出去,这心里空荡荡的,不行,回去得把儿子抱过来玩,心里想着,他嘴上还嘟囔一句,“酒量也太差了,才几杯就醉了。”
你都给他灌了十几杯了,不少了,他家安儿在家里从不饮酒,陈柏卓将人扶着,醉了酒的司马佑安非常乖顺,不吵不闹,更让陈柏卓心疼了,醉酒了都不敢显露真性情,这得心里多么防备,便头也不回带着人走了。
司马冉泽指着他的背影,问向老宦官:“他这是什么意思?”
老宦官也不想理他,哪有那么灌人的,瞧把小殿下喝的,便低着头道:“陛下,夜深了,盈华夫人还等着呢。”
“好好,孤讨人嫌,孤这就走!”
宫外,袁依婉和辛离离一起等着,见陈柏卓扶着换了一身黑衣的司马佑安出来,当即上前。
袁依婉低声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陈柏卓帮着将司马佑安扶到马车上,才说:“陛下今儿高兴。”
将人靠在车壁上,他利索下车,他比司马佑安多了好几坛酒,如今步伐稳健,可见平日酒量好,见夫人想上车照顾,直接将人拦下了,“夫人,为夫还醉着呢,也需要照顾。”
袁依婉瞪他,她还不知道他的酒量吗!
“走了夫人,”半抱着将人带到另一辆马车上,他回头对离离喊,“离离,你照顾大郎,姨夫也有些醉酒,得让你从母照顾着。”
“哎!”辛离离应了,也没多想,三两下爬到马车上了。
等她身影都不见了,袁依婉便狠狠拧了陈柏卓一下,奈何拧到他腱子肉上,反而把她手弄痛了。
陈柏卓赶紧将那人护在手里,“小孩子的事就让孩子自己处理,夫人你手疼不疼。”
抽手抽了半天没抽出来,马车都动了,袁依婉还能如何,又不能现在跳下马车,气道:“都是可以成婚的年纪了,也得避讳着些,怎么能同乘一辆马车!”
“他俩什么时候没同乘过?”这一反问反倒把袁依婉问住了。
陈柏卓将头枕在她腿上道:“少年情谊,青梅竹马,我瞧着离离对大郎也不像全然没点心思,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就别多管了,女儿大了,留来留去留成愁啊。”
“可,大郎毕竟是……”
“有陛下在呢,我瞧着陛下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想恢复大郎身份了,再说了,还有我在呢,怎么着也是个侯爷,还怕到时候护不住离离,大郎敢欺负他,老子就敢上门将离离抢回家。”
“说什么浑话,大郎哪能做出那种事。”
“对,大郎才不会,离离不欺负他就不错了。”
“陈柏卓!”
辛离离可是不知道她的从母和姨夫差点因为自己的事吵起来,她正吃力照顾司马佑安呢。
因为是来宫门口接人,怕出什么差错,她和从母都没带婢女,此时马车里就她和司马佑安自己。
司马佑安再乖顺听话,醉酒之后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肢体,人就变得笨重,她想将人放倒躺一会儿,弄了半天,他还坐着,她累了一身汗出来,索性也不管了,坐着好好的就行。
她捏着他的脸,“国师哎,大郎出息了!”
好像走在了既定的道路上,玉雪团子就这么又成国师了,不过这回是个名正言顺的国师。
“本还想给你庆祝的,弄了好多菜,结果你和姨夫一个喝得烂醉,一个喝得头痛,哎,可惜我的菜。”
“那等明日再给你做,当国师了可不得好好庆祝一番!”
“可不能再给你喝酒了,把好端端的国师再给喝傻了,嘿,你别说你醉了还挺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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