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醒来后,想找国公爷做主,知道他不在,出皇差去了,顿时委屈得哇哇大哭——世子妃欺人太甚!
虞简言不觉得,只觉得她为他冲冠一怒了,可爱,还是可爱。
就像他第二次见到她时,只觉得这么个护短护短又护短的小家伙一定得是他的!
虞简言现在回想,仍感到为得到她而感到安心。
第二次,是她和哥哥在一起。
她大哥死活要给一个卖身救父的女子银子,而她拉着大哥:“那就是个骗子!”就是不给!
她大哥很是生气,不管她指出多少证据都不管用,那卖身葬父的女子还跟她大哥一唱一和,气得他都想为她挺身而出。
没想到她看都不看那女子,直接耍无赖了:“大哥你到底向着谁,你想清楚了!”
刚才还脸红脖子粗跟她顶的男子顿时弱下来:“还用选,我妹妹心里第一位!”
“但是!”
她的脸垮了下来,虞简言当时就笑出来了,觉得她很可爱,那张肉脸怎么能垮得那么可爱,他想狠狠搓一搓、肉一肉!
她大哥说:“我选你,和帮不帮她不冲突啊,我有银子,她看起来很可怜,就算是骗子,那也是没办法了才出来行骗,我骗的起怎么了。”
她眼里怔然后就是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满眼都对她大哥的崇拜。
虞简言无奈失笑,觉得她要妥协了,但她大哥的话也无不妥,是个忠厚赤忱的。
没想到她敬仰憧憬后却是:“大哥有这种助人为乐、侠肝义胆的壮志豪情真是太好了。那这样,我知道哪里有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他们可困难可可怜了,大哥你帮帮他们,把钱给他们好不好,好不好嘛!”
这样的撒娇虞简言都听得浑身酥软,如若是他,不管她说的什么都要点头答应了。
她大哥看来久经考验,一路跟她斗嘴了半晌,才诺诺愿意掏钱。
那确实是真正需要帮助的地方,育婴堂,钱直接给了附近的菜农,让他们把吃饭的材料给送去。
虞简言微笑,她真善良,理智聪慧的善良。
没想到她大哥的执拗也不枉两人是兄妹,他说:“我还是想要帮助那个女人怎么办,我真的觉得她不是骗子,你想想看,如果她是真的要卖身葬父,错过我们,她会不会葬不了父,会不会被什么坏心的家伙买去……”
虞简言也无语了,又觉得好笑,这对兄妹可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执拗起来惹人无奈又好笑。
她对大哥似乎也很无奈,但很耐心地跟他商量:“那这样怎么样,我们试探她是不是真的卖身葬父,就行了吧?”
说到这里,她大哥显然不是很有自信,含糊拒绝:“为什么不能直接给银子,直接就解决了,你这样一来不麻烦。”
她很直接:“因为我知道她是骗子,不想给她钱!”够简单,够直接,直接把她大哥噎住了。
虞简言当时乐得像个傻瓜,他也跟傻瓜差不多了,竟然一路尾随她,谁敢想这是名满上京的虞世子能做得出来的!
虞简言后来想,她是想陪伴她大哥成长,有善心可以,想帮助人可以,但不能拿单单是成全自己想要帮助的私心,而不管是不是真的需要帮助,是不是别有意图。
不动脑的伸以援手,对他们这些世家人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一件事而已。
她大哥还是嘴斗不够她,但在讨论办法的时候,兄妹俩又有矛盾了。
她说:“找两个人,假装认出那父亲是城墙上张贴的犯人,说要报案后,看她是直接跑还是两人一起跑。”
大哥:“你什么意思,这不是直接说他们骗子吗,不行不行,再温和一点的。”
她直接犀利:“大哥你不会看上人家卖身葬父的姑娘了吧,这么怜惜多情!”
他大哥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商量来商量去,虞简言一个看客都要对她大哥不耐了,她直接拍板:“就这样,听我的,这样做被欺负的就是我们,不是可怜的他们了!不许说不行!”
虞简言没听到具T计划,跟着看,觉得她凶悍起来也那么好看。
发现他们去买了粗布麻衣,在她哥说不像、要戳个洞在缝上后,虞简言真的翻白眼了,没见过这么啰嗦的男子,但她竟然如此有耐心。
她是不是咬牙切齿不知道,但带着她大哥敲开了几家农户,拿新买的粗布麻衣跟他们交换打补丁最多的洗干净的衣裳。
虞简言真的看得满眼柔软了,她真的很特别,又很好。
外面套上换来的补丁衣服,头发肉乱,脸上手上再擦把泥,两人就畏畏缩缩去蹲在了卖身葬父的女子旁边。
嘀嘀咕咕好半天,除了虞简言无聊去给他们扔的两个铜板,没人给过他们一个铜板,她也没多看他一眼,让他差点以为名满上京的好面貌都是别人看家世夸出来的。
半天过后,似乎看出这生意不行,她大哥被推着往地上一躺,她后拿了一片白布,盖在她大哥头上,就跟旁边装起了卖身救哥。
虞简言差点笑出声来。
他当时真很想过去把她买下来,养在身边逗弄多好啊,这种想法来得突然又强烈。但他知道他行动就是破坏了她的计划,而他也一定被她划入眼瞎的名单。
但虞简言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痒痒,她会不会直接凶他?这样的初次见面能不能在她心里留下印记?
但他还是忍住了去高破坏的心动。
而最后也没出意料之外,卖身救父的女子和“父亲”趁人不注意竟然爬起来驱赶他们,他大哥被深深伤害到了,一跃而起愤怒打人时,他才微微挺直了腰板,英姿勃发地走过去,想来一次英雄救美,可她没给他机会,拉起他大哥就跑。
跑了。
虞简言当时站在路中央,傻眼地看着快速消失在人群里的兄妹俩,愣了好久,失笑出声。
那时候,她就那样入了他的心。
没有花前月下,没有误会误解,一切都是他的独角戏。
但他最终娶到了这个姑娘。
虞简言因为回忆,笑得眼里都缀满星星,但她现在一定也生他的气,虞简言哄她:“我现在身体很好,当时药苦就倒过那么一两次,还生气?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严青看到内院里一块空地上清空出来的演武场,愣住了。
“喜欢吗?以后你尽可以在这里搭弓S箭、练鞭子,跑马驰骋是不行,但可以跳圈、跨越短距离障碍。”
“喜欢!”严青真心实意,她感谢他的付出和给予,但不行就是不行了。
严青干脆不与他多谈,邀请:“比一场?”
虞简言看着她明亮自信的眼眸,畅快一笑:“有何不可。”
下人很快训练有素的行动起来,拿来弓箭、摆上箭靶,只是箭靶那边混乱了一下,然后再上来时,是被锯掉了一半的箭靶。
严青愣了一下,去看他。
他脸没变,眼里温度却降至冰点,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寒井,往下看的人禁不住都会吓得后退一步。
最后这场比试不了了之。
严青也懂得了,什么叫做“心性左了”。
她攥紧掌心,对虞简大卫氏徐氏更恨入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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