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在墙上,盯着对面检查室的门。
最近的事情让宋书婉焦头烂额,心力交瘁:“文森,恬恬的医疗费怎么办?”
他们资产已经全部被冻结,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
令文森揽住妻子的肩,温声安慰:“别担心这个,所有治疗费用,傅沉砚说他会负责。”
闻言,宋书婉的心里宽松不少,又问:“你们还谈了什么?”
令文森:“他让我问你,恬恬有没有喜欢的人?”
宋书婉惊疑:“他问这个干什么?”
令文森:“要是我没意会错的话,他大概是对恬恬有意思。”
“什么?”宋书婉面色一震,“怎么会,他不是才第一次见恬恬?”
令文森:“婉婉,你发现了吗,他对恬恬很有耐心。”
这种耐心可不是普通肇事者对伤者的态度,更何况以傅沉砚的身份,本不需要亲自来处理这种事情。
宋书婉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他说很喜欢恬恬,只是在哄她……”
“文森,那怎么办?”
在京市,傅家是顶级豪门,想要攀附傅家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宋书婉却只希望令恬避得越远越好。
她不相信傅沉砚对令恬会有真心,只怕最后受伤的是她的女儿。
不是传闻他不近女色的吗?怎么会突然对令恬起意了?
“相比傅予墨,”令文森的嗓音有些干哑苦涩,“傅沉砚至少在私生活方面很干净……”
傅予墨对令恬贼心不死,背地里会用什么手段伤害她,他们防不胜防。
就算不是傅予墨,令家失势,不知多少人想要染指令恬,都是权大势大之辈,他们又护得了她几时?
宋书婉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
令恬做完一系列检查,已经是夜深人静了,几颗星子若隐若现,寂寥地挂在漆黑的天幕上。
根据检查结果分析,并未发现令恬的颅脑有梗阻、出血、感染等问题。
记忆错乱的情况,目前医学上都还没有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
医生建议令恬多多休息,增加营养,不要强行对她进行刺激,容易适得其反。
顺其自然,说不定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这个结果,让令文森和宋书婉心里像坠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最乐观的情况就是第二天令恬就正常了。
可万一……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傅沉砚一眼。
傅沉砚没有说什么,他的神情很淡,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琢磨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三人从回医生的办公室回到令恬的病房,令恬没有问他们关于检查的结果,只问:“可以回家了吗?”
她不喜欢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冷冰冰的感觉。
宋书婉:“恬恬,医生建议你留院观察几天。”
令恬不以为然:“在家里观察也一样的,我如果哪里不舒服了再过来。”
令文森最终是顺了女儿的意:“好吧,那我们现在回家。”
令恬却微微一顿,白皙的脸上忽然晕开一抹薄红,她看了傅沉砚一眼,低声说:“我要和阿砚在一起……”
经历这次车祸后,她觉得自己更加爱傅沉砚了,她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
傅沉砚抬眸,和令恬有些娇羞的目光触碰在一起,他迟迟没有收回视线,深沉中带着两分缠绵的味道。
令恬的心跳又不听话了,脸颊也开始烧起来。
宋书婉却又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恬恬,你……要跟傅先生回家?”
令恬从小就很恋家,在身边的朋友大多出国留学时,她选择了留在国内读书。
平时出去玩,晚上从来不超过十点回家,从不让他们担心。
可她现在竟然想要跟一个陌生男人回家!
宋书婉看了傅沉砚一眼。
就算这个男人平时再不近女色,当这么一块香嫩的肉送到嘴边,真的能忍得住不咬一口?
令恬的脸颊更红了一些,点点头:“嗯,我要跟阿砚回家。”
“不行!”
“不行!”
令文森和宋书婉同时出声,显然两人都很介意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这样跟了别人。
令恬蹙眉:“为什么呀?”
她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就是不让她如愿。
宋书婉:“你现在还小。”
令恬:“我二十一了。”
宋书婉:“……反正不行。”
这时,一旁的傅沉砚淡声开口:“令夫人,医生嘱咐过了,她现在不能再受刺激,所以,恐怕不能跟你们回令家。”
宋书婉微怔,很快反应过来。
看令恬现在的状态,令家破产的事显然已经不存在她的记忆里,她大概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要什么有什么的众森小公主……
若是他们今晚把她带回令家,她明天就要跟他们一起被赶出那座大别墅,又要再一次面对令家破产的事实。
这个刺激,一点儿也不小。
令文森也想到了这一点,夫妻俩同时沉默了。
众森破产,令恬大受打击,
虽然她不说,但夫妻俩都知道她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很自责,现在把这件事忘了也好。
自从众森的情况开始江河日下,令恬眼睛里那些美好的小星星,他们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了。
她不快乐。
傅沉砚看着令恬,温声问:“甜甜,你想跟我回家?”
令恬点头,圆圆的杏眼一片晶亮:“嗯,我不要跟你分开。”
傅沉砚颔首,转眸看向令文森:“令先生,我之前让您问的事?”
令文森明白他的意思,用眼神询问身旁的宋书婉。
宋书婉沉默了两秒,摇头说:“没有。”
在车祸之前,令恬没有遇到过那个让她动心的人。
“你们在说什么?”令恬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三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没人回答她,只见傅沉砚的眼底泛起了淡淡的笑意,男人温热干燥的手掌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好,我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
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甜蜜生活要开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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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医院住院部大门外静静地停着两辆豪车,一辆黑色迈巴赫,一辆白色劳斯莱斯。
这辆劳斯莱斯在众森垂死挣扎的阶段抵押给了银行,今晚是令文森最后的体面,明天车子就要被银行收走了。
正值五月初,深夜的风微微沁凉,令恬只穿着一条无袖的收腰长裙,被夜风一吹,手臂立刻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令文森注意到,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正要给女儿披上,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已经捷足先登。
裹在身上的西装外套肩线流畅,面料挺括,有些沉,带着男人的体温,以及淡淡的木质雪松香。
令恬抬眸看着傅沉砚,眸光盈盈如水,唇边两枚漾起两枚小梨涡。
令文森和宋书婉对视了一眼,默默地把外套穿上。
令恬用手把西装外套拢紧了一些,转身对令文森和宋书婉说:“爸爸,妈妈,你们快回去吧,不用担心我的。”
令氏夫妇俩心头苦涩,却又无能为力。
宋书婉忧心地伸手抱了抱女儿:“恬恬,你先上车,爸爸和妈妈紧跟着就回去了。”
令恬看到母亲眼里的不舍,说:“我明天晚上回家吃饭。”
她不舍得和傅沉砚分开,也不舍得让父母思念她。
宋书婉微怔,转眸去看身旁的丈夫,令文森摸了摸令恬的头,踌躇了两秒才说:“恬恬,最近我和你妈都很忙,没时间在家,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我们再叫你回家。”
令恬没有多想:“那你们也要注意休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