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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
    场上险些又要骚动。
    这些矿工们心心念念,最想的不就是从黑狱出去吗?
    冷不丁听到冯墨提起,难免激动。
    好在冯墨的样子可怕,又有十二名黑甲在旁,将矿工们震慑住,才只是暗喜着没有出声。
    “出去?”
    陈季川往冯墨看去。
    看到在他手上,是一块拳头大小,靛青色的石头。这石头看上去坑坑洼洼、麻麻赖赖,也不知什么用途。
    冯墨将这矿石拿在手上,让众人看了清楚。
    陈季川努力看去,将其牢记在脑海里。
    “二十块。”
    “出黑狱。”
    想到冯墨的话,陈季川心里既有火热,又有不安。
    火热的是——
    天知道他有多厌恶黑狱,多想出去。
    现在只要找到二十块那样的矿石就能出去,兴许是个捷径。
    不安的是——
    ……
    “这些大人们个个精明,黑狱矿工又明显不足,怎么会轻易放我们出去?”
    陈季川战战兢兢,顺着爬山梯爬上一处岩洞,才将刚才的心思说给陈少河听。
    “肯定不是好事。”
    陈少河也不是傻白甜,知道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脸上也有担忧神色。
    但是。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馅饼不捡也得捡,不吃也的吃。”
    陈季川心底无力,“我们没得选。”
    没的选。
    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陈季川跟陈少河往岩洞里面走去。
    七八米高的岩洞蜿蜒深入,不知通往哪里。陈季川从竹筐里取出一块荧光石。散发光亮,将四周三五米都照的亮堂堂。
    据以往进入‘黑狱’的新人说,这种荧光石原本很珍贵,但前两年隔壁慕化县发现一处新矿区,里面就有出产这种荧光石,于是逐渐普及开来。
    岩洞黑暗无光。
    又阴暗潮湿,寻常火把很容易就灭了,这才给他们发放了荧光石。
    陈季川在洞口划拉几下,表示这处岩洞有主。
    然后才往里走。
    深一脚浅一脚。
    岩洞里有不少积水,远比外头更加阴冷。
    陈少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将身上棉袄裹紧了些。
    “开干吧。”
    “动起来就不冷了。”
    陈季川见状,也不往里走了。
    就在原地。
    从竹筐里拿出铁镐,看了看两侧岩壁,最终还是决定先从脚下开始。据冯墨说,那种被称为‘灵矿’的矿石,实际上是厌铁矿的伴生矿种,极为少见,就藏在厌铁矿里面。但是要将厌铁矿一点点敲碎,才能发现被包裹在里面的灵矿。
    这活做起来倒是跟以往差不多。
    而且还免了背送矿石的活,又没有定下多少额度。只要你能在这矿洞待下去,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没什么惩罚。
    看上去太惬意。
    但越是越这样,陈季川心底就越是发毛。
    不敢偷懒。
    “早点完成。”
    “早点出去。”
    “这里不能多待。”
    陈季川冲陈少河肃容道。
    “明白。”陈少河应声,挥舞着铁镐,率先动换起来。
    陈季川也开干。
    一连几天。
    两人敲碎了不知多少厌铁矿,却连灵矿的影子都没看到。本以为不用背送矿石会轻松些,没想到却更累了。
    往日里雾气稍浓的时候就收工。
    现在睡到半夜,都能听到其他岩洞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显然都想要早些出去。
    一天。
    两天。
    三天。
    时间一天天过去。
    不管是陈季川还是陈少河,都没找到哪怕一块灵矿。
    反倒是身体逐渐出了问题——
    恶心。
    干呕。
    疲劳。
    种种症状,让陈季川心底越发不安。
    直到进入岩洞的第十二天,陈少河无端端的流鼻血,让陈季川彻底慌了神——
    “辐射!”
    “这里肯定有辐射!”
    陈季川两眼猩红,泛出血丝。
    陈少河茫茫然捂着鼻子,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滋味:“四哥,我也要死了吗?”
    他年纪虽小却见多了生死。
    现在自己好像也要死了。
    没有惧怕。
    只是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四哥,舍不得四哥跟他说的那些美好事物。
    比如娶妻,比如飞天。
    他想娶个贤惠的妻子,可以给他生个可爱的小子。
    他想飞天,去到记忆中已经模糊的白云上头,看看天空,看看大地,吹吹大风。
    那一定很美。
    “我要是死了,就剩四哥一个人了。”
    陈少河捂着鼻子,看着慌神的四哥,忍不住哭出声来。
    哭着哭着。
    才发现鼻血止住了。
    “……”
    陈少河把鼻血擦了,松开手,发现果然没再流血。
    这下子。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看着四哥,觉得自己刚才哭唧唧的样子实在丢脸,担心四哥会说他。
    “上火了流鼻血很正常的。”
    陈季川见状也松了口气,冲陈少河笑了笑。
    心底却没轻松多少。
    之前是恶心、干呕。
    这一次是流鼻血。
    再过几天呢?
    陈季川扶着陈少河坐在垫高石头上,石头铺满干草,又垫了棉被:“你先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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