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曦紧张得心狂跳,有些怕他一个不爽就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双脚不禁又随着邶清的步伐向后退去。
邶清看了一眼她身后,悠悠提醒道:“身后是台阶。”
“啊?”江曦停下脚步看向身后,原来她已退到了床边,再退一步就会被床边的台阶绊倒。
如此一分神,邶清已来到江曦面前。
他唇角弯了一点,带着玩味儿:“看来是不信我。”
废话,谁会一上来就信任一个陌生人,把老底儿都摊开啊!
但她觉得还是得尽力挽救一下,于是又用更真诚的语气回答了一遍:“我真的不知道,我可以发誓!”
邶清不欲与她计较,没有在意她的发誓:“罢了,来日方长。”
她一来这里就被邶清求娶,直接整到他的老窝儿,日日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可不就是来日方长吗!
她低头自言自语道:“所以,娶我是为了……”
想着自己对邶清还算有利用价值,性命暂时无忧,江曦放松了许多。
邶清接上她自言自语的半句话:“免得你魂归九天。”
江曦一愣,抬眼看他:“我怎么会死?”
邶清一笑,回答意外得有耐心:“异魂来到陌生世界,要露点破绽让身边亲近人发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了解卫国吗?又或者,你了解姜家吗?”
卫正是当朝国名,也是皇姓。
江曦一阵沉默。
邶清说的有道理,短暂的相处尚可遮掩,然而长期相处,总会被看出不同的。
一旦被揭穿,古代王朝的掌权者,面对未知又无法驾驭的事物,只有一种处理方式。
杀之。
他的回答既像在展示诚意,又像是蛊惑:“而我,能护你。”
原来他急不可耐地三日便要成亲,是因为这个。
如此说来,邶清确实算帮了她一把。
江曦有些被说动,眼皮一跳忽然反应过来。
她险些被邶清的思路带走了!
就算这个理由是真的,但也只是原因之一。
和放在眼皮底下日日看着相比,最多五五开。
不过,邶清说能护她,倒是叫她的心更放松了些。
看来他完全没有杀她的意思。
想去世界之外的人对异魂有兴趣,实在是太正常了。
她胆子大了些:“这么说,你想去世界之外?”
邶清默默看了她一会儿,不答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曦思考了一下,觉得说个名字应该没什么关系,于是答:“江曦。”眼见邶清脸色不悦,又飞快补上一句,“江乃江河,曦是同字。”
邶清听完“江乃江河”后脸色好了一点,淡淡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后才道:“知道了。”说罢转身:“日后你住这里,明日随我进宫谢恩。”
江曦见他要离开,喊住了他:“等等,你住哪里?”
她总得知道有事去哪里找他吧。
邶清顺手拿起搁在桌上的面具,脚步不停:“楼上。”
江曦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再次喊住他:“等等!”
邶清本已走到门口,被江曦喊住,迫不得已停下,眉已微微皱起,感到不爽:“说。”
他语气较之刚才不耐烦了些,江曦无辜道:“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她从早上被拖起准备成亲相关,一直到现在滴水未进粒米未沾,着实是又渴又饿,她瞅过干干净净的桌子,这才开口问他。
邶清确实一怔。
他转过身看了眼江曦的腹部,表情没有江曦想象的不耐烦,倒是有点奇怪。
最后他若有所思道:“……忘了。”
江曦:???
这怎么能忘呢?
“忘了?你自己吃东西的时候想不起来这儿还有个人?你这个人怎么吃独食!”
邶清:“我不吃东西。”
江曦:大意了。
她赶紧识相地笑了笑,乖巧表示自己接受良好,绝对不会说出去。
邶清又看了她一眼,将手上的白玉面具戴在脸上:“吃什么?”
“路上看到什么买什么?我这人不挑的,比如小馄饨……”
她看着邶清绑好面具系带,似是要出去,忍了又忍终于道:“你这是大婚之夜要出门给我买吃的?”
邶清戴好面具,身形蓦地一滞,似乎被她说的大婚之夜提醒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衣,然后走了几步,蹲下看着之前被扔在地上的婚服。
面具挡住了邶清的表情,但看着邶清用几根手指轻轻提起婚服,江曦觉得邶清面具后的脸一定为难又充满了挣扎。
其实房中地板并不脏,但那几根手指还是能明显表现出他的嫌弃。
原来是个有洁癖的。
当初脱下婚服没想到还有此刻穿回去的时候吧,江曦拼命忍着才能不笑出声。
最终邶清挣扎了一番,还是捡起婚服,拍了好半天才换上。
若是出去买吃的不用碰到外人,江曦也不介意自己去买,奈何这场婚约就是做给外人看的。
她目睹了他挣扎的全过程,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谢谢啊。”
邶清走到门口,闻言又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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