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道又问:“他是谁?”
老鸨毫不迟疑地道:“君小公子。”
一声脆响——池青道亲自赏了她一巴掌。
“错,”池青道接过影卫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他是本王的王夫。”
屋子里有两个人吃惊,一个是忧心自己未来的老鸨,还有一个……是这一次的主角。
君闲本来因为池青道放开了他而松了口气,可是听到这里,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王夫?
异姓王池青道的王夫?
近日京城中关于池青道的议论并不算少,春松楼又是达官显贵聚集之地,他自然也听说过这位异姓王——
女帝昏庸,竟在暮年之际改立了皇太女,大皇女金尊玉贵,又是正君所出,皇位本是她囊中之物,结果一夜之间,她不但失去了所有,还被贬到了安南。
女帝死后,大皇女在安南登基,封了驻守在安南的池青道为安南王,一路往京城而去。
传言池青道此人能文能武,才貌双全,不过三五月,就替大皇女扫清了所有障碍。
但这位异姓王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人,她见血就狂热,为人更是残暴至极,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有和她意见不合的大臣被暗杀更是常有的事情。
她是人人都惧怕的煞星。
君闲藏住发抖的手,这样的人,按理来说,是不该和他有什么瓜葛的。
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是他能给得起的吗?
“你囚禁本王的王夫,本王的王夫是何等尊贵的人,本王平日里疼他爱他还来不及,你居然敢划他的脸?”
池青道盛怒之下,又踹了老鸨一脚,情深意切,连君闲都有几分恍惚,自从君家出事以后,他就与尊贵无缘了,这世间多的是贪恋他的人,却没有为他生气的人。
“本王的王夫在王府里养的好好的,就等本王回来与他团聚,你们春松楼真是其心可诛啊。”
池青道发完火之后又笑意盈盈地在老鸨面前蹲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老鸨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瘆人的笑容,她慌乱地磕头:“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雅间里就只剩下君闲与池青道了。
君闲不敢说话,也不敢和池青道对视,就一味低头沉默着。
“除了脸上,还有什么地方有伤?”池青道去握君闲的手,被君闲躲开了。
池青道突然霸道地按住君闲的手,硬生生与他十指相扣,逼迫君闲看向自己:“我不喜欢有人躲开我,更不喜欢那个人是你。”
“没有。”
“嗯?”
“没有伤了。”
池青道一松手劲,君闲就扭过脸去了,池青道也没有再理他,只是贴着君闲的耳朵说:“你知不知道春松楼的雅间有个什么好处?”
君闲摇了摇头,他从未听说过雅间有什么好处。
“雅间里设床,床头有柜子,里面多的是好办事的东西。”
还有一句——
“我可以随时、随地亲自检查。”
暧昧不清的话语,令人滚烫的呼吸,君闲脸色苍白,终于松开捏着袖子的手,闭了闭眼睛,破罐子破摔地道:“都是伤,浑身上下,都是伤。”
作者有话说:
就是说,咱王爷值得一个影后。
第三章
听见这话,池青道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她顺手就将君闲的胳膊扯到跟前,又将他的袖子挽了上去,果不其然,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痕。
春松楼是京城的第一青楼,背后又有大人物撑腰,他们的手段池青道自然是清楚的,君闲虽是温柔娇弱的男子,但却心性坚韧,遇见这样的事情是断然不会轻易就范的。
池青道回想起第一眼看见君闲的时候,他眼里无光,要是她来得晚了,怕是他当场一头撞死都是有可能的,池青道有些后怕。
老鸨以君小公子之名来招揽客人,但居然到了要伤君闲脸的地步,可见君闲的反抗之激烈。
她在心里早就建设好了,可是看见伤口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惊。她自安南一路厮杀过来,见过的血和伤口不算少,但都没有眼前让她心惊。
“我身上带了药,但不算好,勉强抵一抵,等回了王府,我再寻大夫为你处理。”
她是凌云朝唯一的异姓王,身上带的药怎能不好,但她就是觉得不好,她面前的人就应该用最上等的药,以便这些伤痕痊愈得连一点儿印子都看不见。
药是清凉的,但沾上去还是会有一点疼痛,君闲克制着没有将手抽回去,眼前的女子放缓了动作,轻柔得像是微风抚过,跟刚刚那个打人威胁人的她……相去甚远。
君闲看得入了迷,无法将这个安心为他上药的女子与传闻里那个凶煞的异姓王联系在一起。
上完药之后,君闲手里一重,他低头去看,是块上好的羊脂玉。
“收好。”
很简短的两个字,却让君闲握紧了手里的玉佩,池青道笑了起来:“你放进怀里就好,不用捏得这么紧。”
逗得君闲有了几分窘迫。
池青道牵着君闲下楼的时候,那个被她一筷子贯穿手掌的妇人早就疼得昏死了过去,池青道没有发话,谁也不敢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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