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又盯了阿纳斯塔西娅一会儿,才回头望向走过来的女人,“明知故问很好玩吗?”
贝拉特里克斯也不生气,她大笑了两声,走到他身边,往栏杆里望进来,打量了半响,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斯内普,黑魔王找你。”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在临走前说道,“你知道黑魔王不想让她死的。”像是提醒像是警告。贝拉特里克斯像是突然对自己新做的指甲很感兴趣,端详着,“放心吧。”
又看了阿纳斯塔西娅一眼,无言的,斯内普转身离开了。
这下这里只剩阿纳斯塔西娅和贝拉特里克斯了。
在她的视线下,阿纳斯塔西娅油然而生一种黏腻的冰凉的不适感,没有魔杖在手,隔间又这么狭小,贝拉特里克斯想要折磨她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贝拉特里克斯甚至连客套都没来上一句,一上手就是一个钻心剜骨。
想要将钻心剜骨施展好,靠正当的愤怒是不行的——使用者必须有着绝对的冰冷的残忍,而贝拉特里克斯毫无疑问深谙这一点。
阿纳斯塔西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痛苦地扑打、大喊的,她感觉自己每一根神经都在着火。在这种摧毁人性和意志的漫长痛苦中,她想不起任何东西。剧痛将所有事物和人都从她大脑中驱逐出去,顽强地占据她的神经。
她只希望这种痛能够停下来……让它停下来……或者让她死去。
在一片空茫间,在极致痛苦中,她模模糊糊听见一个声音,似乎是在喊贝拉特里克斯的名字……然后痛苦暂停了……或许是暂停了,她却错觉疼痛还在继续……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但凡再来两三次,她绝对能进圣芒戈五层了。
可转念一想,还能想到这个,说明她还没疯。
这让阿纳斯塔西娅放松了一点。
她感觉自己被谁抱了起来,理了理汗湿的长发——然后她手中被塞进一个硬硬的细长的物体……像是魔杖,那是她的魔杖吗?
阿纳斯塔西娅视线有些模糊,她勉力抬头望去,却只看见一片灰绿色的苍梧。
“……今晚,黑魔王……”
他似乎说了什么,可还没等阿纳斯塔西娅回应什么,她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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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纳斯塔西娅再次醒来,天空已经半黑了。
仍然是浑身都在剧烈疼痛,可到底要清醒了一些。她咬牙举起自己的右手——真的是她的魔杖,威尔逊将魔杖还给了她!
又是惊又是喜,阿纳斯塔西娅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简直像有人在用凿子凿她的脑袋——她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思考。
晕过去之前,威尔逊说了什么来着……
“……今晚,伏地魔……”
今晚伏地魔准备去杀死哈利!阿纳斯塔西娅混沌的大脑陡然反应过来,在那瞬间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满脑子只有将消息传递出去的想法。
可是她要怎么……
阿纳斯塔西娅的视线落在了魔杖上。
栅栏外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呼神护卫。”她尝试念魔咒,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连念魔咒和举起手来的力气都不够——最关键的是,剧痛让她现在完全想不起快乐的事情。
尝试了几次,杖尖都只是浅淡的银雾。她着急地落泪,一落泪脑袋更痛了——痛得她几乎想一脑袋撞死在这里。
“……呼神护卫。”
“呼神……护卫……”
在朦胧和泪光中,她看见一个雾气凝成了一个银色透明的身影——那不是她的守护神,那像是个人——一个透明的,美丽的女人。
她倾身飘过来,碰了碰她的脸蛋和泪。
温柔得像是在触碰自己。
“……西娅。”
像是有谁在叫她,阿纳斯塔西娅睁开眼,却怎么样也看不清晰,只大约感觉这个女人很美,带着浅浅的哀愁望着她。
有一种力量帮助她抬起了手——阿纳斯塔西娅现在完全出于半昏迷状态里,她只能感觉到一股暖流充盈进身体里,那浅淡的银雾包裹着她,温暖而柔软——她好像和这个女人很熟悉。
那股力量缓慢流动着,一直充盈到魔杖中。
“呼神护卫。”
似乎是她的声音,可阿纳斯塔西娅已经分辨不出她自己究竟有没有发声了。
似乎有一只银白色的独角兽围着她转了一圈,然后从两米多高的小窗里轻盈地钻了出去。
一切都像是梦境,或者是她自己的幻觉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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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天狼星几乎要崩溃,想冲进去房间问拉尔夫究竟进行到什么程度的前一刻,拉尔夫打开了房门。
“我找到了。”他回身指着桌面上的地图,那里某个地方的正上方,是一个由金色光线连成的倒水滴形,圆环里漂浮着阿纳斯塔西娅那根长发,而尖角则直指郊外某一个城堡。
小天狼星转头就想走,被法里亚一把拉住,“你疯了小天狼星,你想自己去?”
这几天已经被说了无数次“你疯了”,小天狼星已经懒得回应,“我必须去。”
法里亚一把打上他的脑袋,“我的意思是我也去!那是我妹妹!”
“嘿,你们该不会是想扔下我们吧,”普威特兄弟从门外走进来,显然是刚刚得到消息,“我们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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