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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一辈子别想再做良民。
    如今这世道,妾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如她这样的身份被赏去各房各院做妾,乃是贱妾,同外头正经聘进门的自然不一样。脱不了奴籍,身契一辈子被主母抓在手中,到时候人家让她三更死,她便活不到五更。
    更是一个不顺心便可以随意发卖,甚至都无需同谁商量。
    最好的局面,不过就是肚子争气,给傅家添丁加口,诞下个一儿半女。但之后,子女能不能抚育在自己身边不好说,还得为了子女更加的忍气吞声。
    她在这忠肃侯府内宅做婢女也有十多年了,内宅妇人们的手段她什么没见过?届时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妇人们间剑戟相向,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想着便觉得实在无趣得很。
    “这应该是庄嬷嬷和老太太间说的私密的体己话了,多谢姐姐心中挂念我,能把这样的话先一步告于我知晓。”秋穗很是感激,紧紧握住了春禾手,也同她更进一步交了心,“不瞒姐姐说,我爹娘我阿兄和兄弟,都希望我能回去。但老太太想留我,你也是知道的。”
    春禾说:“老太太想留你,也是因为你为人圆融又善良勤恳,老太太她依赖你,舍不得放你走。如今我回来了,不若你凡事稍稍放手些,等过些日子或许老太太更习惯了我在身边伺候,便就不那么执着留你了。”春禾一边帮她分析,一边给她出主意,“但眼下五老爷那儿……怕还是得你自己周旋,当然,若我能寻着合适的机会,也会适时在我娘和老太太那儿帮你敲敲边鼓,看能不能叫老太太暂且歇了这份心。”
    这于秋穗来说无疑是大恩厚德了,秋穗忙起身,要向春禾一拜。
    春禾拦住她道:“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我是拿你当亲妹妹待的。我是没了父母双亲,家中族叔族伯又不待见我,我回不去了。如今能给老太太最体面的陪房做儿媳妇,我已然十分知足。但你不一样,你家中还有父母亲人,且他们都在望着你回去,你是有别的选择的。”
    秋穗说:“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只眼下姐姐能一心为我着想的这份情,我便会一辈子都牢记心中。”又许诺说,“日后姐姐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春禾来此一趟倒不是讨要什么回报和好处的,既然该说的说了,她便说:“日后的事日后再说,我过来也有一会儿了,便先过去。”若叫老太太知道她们二人私下里盘算着怎么“对付”她老人家,肯定是不好的。
    秋穗自然明白,没再多留,只亲自送她出了门。
    立在门口,春禾亮声道:“我生完孩子又坐月子,久不在府上伺候,手都生了。今日回来,还久久不能适应。妹妹这两年最得老太太的心,日后我若哪里做得不好,还望妹妹能提点一二。”
    秋穗自然回道:“姐姐哪里的话,你素来是最能体意人的,老太太心中最看重的就是你。如今你可算是回来了,日后我们一起好好服侍老太太。”
    她二人在这姐妹情深一场,隔壁闷在屋中暂且没脸出门的香珺听到不免轻哼着翻了个白眼。
    这些话落在香珺耳朵里,她多少要觉得秋穗和春禾在门口这高高的一唱一和,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香珺的屋就在秋穗隔壁,送走春禾后,秋穗转身回屋时,不免要朝隔壁望去一眼。原是想着要不要去隔壁看看香珺,说几句好话安慰她一二的,但想着香珺平时的性子,秋穗还是熄了这份心。
    她知道香珺这会儿没了脸,怕是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她,若她这个节骨眼上再往她跟前凑,不管她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香珺肯定不会觉得她是好心。算了,她又何必给自己添堵,就让她自己一个人闷着好了。
    其实她们这些后宅做婢女的,当真没必要勾心斗角,都是卖身为奴的下等人,本就苦命,又何必再互相为难,互相“残杀”呢?本就该各司其职,互助互利,一起把主家派下人的活做好,要挨罚一起挨罚,要受夸也一起受夸。但似乎,有人并不这么想。
    秋穗管不了别人,她只能管得了自己,总之凡事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秋穗在屋里着实是呆了好一会儿,差不多到辰时一刻左右,婢女柳芽才踏进她屋说:“秋穗姐姐,春禾姐姐说老太太看着仍是没什么胃口的样子,说是午食还是咱们自己小厨房开火。姐姐厨艺好,她请姐姐去小厨房去,想着大家能不能一起商议下,看看做点什么能哄得老太太多吃几口。”
    秋穗说是受了主家恩典在屋歇,她也不可能真的去床上躺着。左不过就是一边呆屋里做点针线活,一边静等着上房那边的吩咐。
    这会儿见有别的事做了,她自然立即放下手上活计。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柳芽先退了出去,秋穗稍作收拾一番后,紧随其后。
    小厨房里春禾已经在等着秋穗了,见她来,忙迎过去说:“你我一起想想法子,看看午间做些什么吃食给老太太好?”
    府上曾经聘过一位南方来的大厨,她做出来的菜,很是称老太太的口。只是那位大厨年纪不小了,在府上没呆几年,便回了南方老家。
    秋穗当时年纪虽还小,但也已经隐隐有了给自己筹划未来的意识。她知道技多不压身的道理,所以哪怕厨房里的活再苦再累,她也坚持拜了那位大厨为师。如今民风开放,女子亦可抛头露面去做些小生意,她想着自己若是能有一技之长傍身的话,日后不管怎样都是个谋生的手段。
    也正是因此,之后那位大厨离府后,老太太便越来越依赖她、赏识她。婢女也分三六九等,一等婢女的月钱自然要高许多,且她得主家喜欢,平时逢年过节得的赏钱也多。
    抓老太太的胃口秋穗是一抓一个准的,她主厨,春禾给她打下手。二人配合默契,没一会儿功夫,便做好了两荤一素一汤,外加两道精致的饭后点心。
    再看时间,正好刚过巳时,正是老太太平时用午食的点。
    二人摆盘好,提着食盒,便一道往老太太上房去。
    庄嬷嬷这会儿就伺候在老太太身边,见她二人提着食盒过来,忙笑着说:“秋穗丫头的厨艺您是知道的,难为她大中午的还得挤去伙房忙活这大半晌,老太太,您一会儿可得多吃点。您吃的高兴,这俩孩子忙活的也就值了。”
    庄嬷嬷这会儿提秋穗有两个意思,一是希望老太太看在秋穗厨艺的份上多少进点食,二则是暗示她老人家,香珺不成事也无碍,这不还有个秋穗嘛。
    心里有了下一步的盘算后,老太太这会儿的精神着实要比上午时好些。此番再看秋穗,因心中对她寄予了厚望,就更是满眼喜爱了。
    庄嬷嬷说的对,五郎素有才情,或许并不喜欢那些庸脂俗粉,而是喜欢颇有些才情的女子。秋穗若论容貌,是要比香珺还胜些的,论才情,那可比香珺更是高出一大截。
    不说多才华横溢,但识过字念过书,于一旁红袖添香总是可以的。
    庄嬷嬷说话间,秋穗春禾已经将菜布好。老太太原就心情稍顺畅了些,这会儿又见桌上菜香四溢、色泽诱人,不免就胃口大开,多吃了几口。
    饭毕,老太太漱了口,一边擦嘴一边对秋穗道:“怪道当年的陈厨娘夸你心灵手巧有天赋,你如今的厨艺,是越发长进了。”
    秋穗忙退了一步,福了一礼道:“今儿春禾姐姐也在一旁帮忙了,是奴婢和春禾姐姐配合默契,这才做出了这顿可口的饭菜来。您老人家若是喜欢,之后奴婢同春禾姐姐日日都亲自给您做。”
    伙房的活计辛苦,她们是她贴身的婢女,又不是分配在伙房干活的,偶尔做一次是她们有心,若是真日日做,即便她们是心甘情愿的,老太太也会心有不忍。再说,传扬出去,外面那些同他们侯府有过节的,不免会说他们忠肃侯府刻薄、吝啬,虐待身边的一等女使。
    所以这份心意老太太是收了,但她却道:“好孩子,你们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但如今各院还是一起过,并没分家,我身为长辈,不好带头坏了这个规矩。偶尔一两回就罢了,不好经常这样。”如今阖府还是一起过,各院的份例都是有定数的。老太太开小灶,晚辈们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时间久了,难免上行下效。如今是侯夫人掌中馈,届时必然是给侯夫人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老夫人小厨房开伙自然可以不动公中,自己掏腰包。但凭府上侯爷和侯夫人的孝心,他们自然不会肯,且传出去也不好听,说起来傅侯竟然连母亲都供养不起,竟需要老太太自己花钱吃饭。若再传得严重些,搞不好能有御史弹劾傅侯。
    傅家如今正如日中天,盯着的人可不少。
    所以既然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应还是按规矩来的好。
    秋穗正是清楚明白其中的理,所以这才没再继续说话劝老太太。
    饭后老太太打发了别人,特意留秋穗在身边伺候,秋穗心中料着怕是为着五老爷。果不其然,才陪着老人家在外面院子里消食回屋,就听门子上人来报说:“五老爷过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老读者,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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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府上五老爷这个时候来请安,是大家都能意料到的事。不管香珺是做了什么惹恼了他,毕竟香珺是老太太院儿里的人,傅灼连夜就将人直接撵了回来,虽然针对的是香珺,但难免也会拂了老太太面子。
    他们是嫡亲的母子,自然不会因此有隔阂,但傅家也是诗礼传家,极重孝道。不论如何,傅灼都是会为着此事亲自来给老太太个说法,以及赔罪的。
    他一早天不亮便要去上朝,之后还得去衙门忙碌。估摸着,也就午间回来用午食时有些空闲。
    而老太太有歇午觉的习惯,再晚点她老人家就该午休了。所以,傅灼必然会是这个时候过来。
    婢女话音才落下没一会儿,便见一身着浅蓝锦袍的公子迈步走了进来。公子有苍柏之姿,松雪之魄,腰杆笔挺,步伐稳健,走到厅堂正中央时驻足,然后阖手朝上位老夫人拜道:“儿子见过母亲。”
    见到小儿子,老夫人早堆上了满脸笑意。
    “这一大中午的还过来请安,饭可吃了?”然后不等堂下之人答话,老夫人又兀自絮叨起来,“怎生瞧着瘦了些?是不是公务太多没歇息好,也没吃好?”
    老母亲都是这样疼子女的,怕他们太忙碌没时间休息,也怕他们吃得不好。哪怕是傅家这样的勋爵人家,长辈关心起小辈来,也多是从吃穿睡谈起。
    其实傅灼前两日才来请过安,才两日功夫哪里就能看出来是胖了还是瘦了。但听母亲这样絮叨,傅灼不免也要笑一笑。
    “多谢母亲关心,儿子一应皆好。”然后自也是对母亲一阵嘘寒问暖。
    而这个时候,老夫人自然是要在傅灼跟前多多夸赞秋穗几句了。
    “这几日秋老虎厉害,仍很闷热,我这心里有些心浮气躁,连带着胃口也略差了些。不过你只管好好忙自己的就行,不必担心我。我身边有秋穗这丫头伺候,她聪明又心巧,会变着法子哄我多吃几口。”
    既提到了秋穗,傅灼不免要顺着母亲话目光侧移,朝她望去一眼。
    但也只是轻轻一点,很快又挪开,傅灼只说:“母亲身边的婢女,自然都是好的。”
    傅老夫人见儿子望秋穗了,心里多少踏实了些。但她吸取了前几回的教训,这次不敢冒进,直接就送了人去他房里了事,她这回打算迂回含蓄些,一步一步慢慢来。
    所以,傅老夫人又看向秋穗道:“你去给五郎斟茶润润口。”
    秋穗心知肚明老夫人的意思,但即便她心中不愿走上这条路,此番眼下也只能遵吩咐办差。所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忙应了是后,便退去了傅灼身旁伺候。
    凭傅灼的敏感和缜密心思,他自然不会看不出老人家的意思。但想着昨儿夜里才拂了她老人家面子一回,且这回也没明着来,傅灼也就只当作没看懂。
    任秋穗站在他身边给他斟茶,斟好后,傅灼也端起了茶盏来捧在掌心。一手托着茶盏,一手拎着盖子刮着杯盏中的浮沫,过了一会儿,倒是低头浅啜了一口。
    虽然从头至尾二人一句话没说,但老夫人对此俨然已经很满意了。她不住在心中提醒自己,要慢慢来,这次定不能再着急。若是着急了,连秋穗也败了,那她可真是再没任何法子了。
    傅灼没久呆,略坐了会儿吃了盏茶便告辞了。傅灼走后,老夫人这才叫秋穗退下去歇着,她则又唤了庄嬷嬷到身边来,然后把方才堂上的一切都说给庄嬷嬷听。
    庄嬷嬷也跟着附和她老人家道:“您瞧我说的对吧?咱们五老爷如此才情的郎君,又不是外头那些浪荡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入他眼的。秋穗……她好歹是秀才公的闺女,身上多少是沾了点书香气的,且这些年都是老太太您亲手□□的,可比香珺她们好多了。”
    想着她秀才女儿的身份,傅老夫人不免也叹息道:“这孩子是可惜了,若不是当年家里遭了难,那样的人家也不可能卖女儿。她是自幼读过书的,我还记得初见她时就觉得这丫头讨喜又可人,懂道理,知进退,比那些好太多。”
    老夫人对秋穗的怜惜之情是真,但存着私心不愿放她出府去也是真。
    庄嬷嬷深知老夫人的心思,便安她心道:“您如此为她打算,是她的福气。在咱们这侯门贵府里做个妾室,又有什么不好?而且您老人家有意撮合的,还是最得您宠的五老爷。咱们五老爷侯门嫡子的身份本就尊贵,且他自己也极争气,年纪轻轻便官拜正四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您这是对秋穗的恩赏。”
    果然庄嬷嬷这样一说,老太太也心慰了。
    日头正足,老太太又坐了会儿,便开始犯困。庄嬷嬷见状,便扶着她往内寝去歇下。
    许是缠绕心头多时的烦心事儿瞧见了点能妥善解决的苗头,老太太心舒了,故这一觉睡得沉且也久了些。老太太午觉睡醒后才歇没多久便到了请安的时辰,各房夫人陆续带着小娘子们过来请暮安了。
    老太太体恤小辈,是免了她们晨安的,只定了每月逢五逢十再来请晨安,其余日子都可多睡会儿。但长辈体恤小辈,小辈们自然也敬重长辈,所以在侯夫人的坚持下,各房暮安是日日要请的。
    秋穗中午给老太太做午食时也做了点心,想着下午夫人娘子们会来请安,便就多做了些。这会儿见人都过来了,秋穗便安排着小丫头们给她们端上去。
    秋穗的厨艺不错,这在侯府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她不常下厨,只是在老太太没胃口时,她才会为了老太太下厨。所以,府上这些夫人小娘子们,也少能吃到她亲手做的东西。
    夫人们舌头金贵,平时各色美食山珍海味的吃的多,所以今儿这点心一尝便尝出了不是出自大厨房厨娘们之手。四夫人邱氏率先提起这个来,她先“哎呦”了一声,然后笑着道:“今日这点心是秋穗做的吧?”
    秋穗见这种情况已经见得多了,府上各位夫人的性子,她也摸得一清二楚。虽说这位四夫人但凡开口一定是没什么好话的,但秋穗也早练得四平八稳波澜不惊,她只朝四夫人曲腰行一礼后,回道:“是奴婢。”
    果然,接下来四夫人便撂下了只浅尝了一口的点心,然后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的说了起来:“我记得你的厨艺,但你不常下厨,我们也不常能吃到。今日……想必是托了母亲的福吧?”
    府上四老爷乃先老侯爷的贵妾所出,虽是庶出,但因其生母邱姨太娘家颇有些势力,且还是已故去太夫人娘家的表侄女,所以四老爷在府上也是得宠长大的。后来,邱家蒸蒸日上,家族越发兴旺,待到四老爷谈婚论嫁时,便就定了邱家女儿为妻,也就是如今的四夫人。
    娘家繁盛,这便就是底气,所以四夫人在府上颇为嚣张,不知收敛。更是仗着老夫人这个嫡婆母是个好脾气的,不是硬心肠狠手段,她有时候也敢在老夫人这儿出言不逊耍几句嘴皮子。
    但一般这种时候都无需老夫人亲自出面,自有别人来治她。
    只听一旁侯夫人冷言道:“秋穗姑娘原就不是伙房伺候的,她何需时常下厨?她是母亲身边的一等婢女,素有体面,你今日当着母亲的面都敢这样刁难于她,又同忤逆母亲有何异?”侯夫人就差没说你是没将母亲放在眼里。
    一顶孝道的大帽子扣下来,邱氏也不敢再多嘴饶舌。不过,她既探得了一些消息,自也不会善罢甘休。并不理会一旁的侯夫人,邱氏又岔开话,兀自说起了别的来。
    “我记得,一般都是母亲您胃口乏淡时,秋穗才会下厨给您做吃食的。今日……母亲可是哪里不舒服?”邱氏自然知道老夫人的心病是什么,这会儿故意这样说,不过就是想瞧个热闹罢了。
    侯夫人这次没再说话,却是直接起了身,她向上位的老夫人告道:“近来是夏秋更替之际,儿媳素来知道母亲一到换季时便会胃口乏淡,事事提不上精神。与其儿媳等继续留在这儿聒噪扰了母亲清修,不如我等先退下去,明日再来问安,母亲您今日也好早早的歇下。”
    二房夫人见状,忙也跟着起身行退礼道:“母亲,那儿媳也先告退。”
    她们二人都请退了,邱氏便不好一个人再留下,所以也只能僵笑着跟着道别。
    待一众人都离开后,老夫人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来。这也正是她不愿叫她们常来请安的原因之一,四房的不安分,每回来必要上演出这样的一场。
    但府上有侯夫人压制着四房的,老夫人也的确是省了不少心。
    请暮安时的这些小争小斗自然是丝毫没能影响到老太太心情的,她老人家这会儿满心满眼的都是小儿子的终身大事。想着午间小儿子来请安时对秋穗似是没有拒绝之意,老太太不免又蠢蠢欲动起来,想要即刻开始更进一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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