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的座位是排名优先制,分数由高往低依次自由选择座位。祈宴每次都是第一名,后面的人都“不敢”坐他旁边。
祈宴人缘挺好的,成绩好长得也好看,还很有责任心,不仅是班长还兼任整个初中部的学生会会长,处理事务来有条有理,这样的人很难不引人注目,老师的,同龄人的……总之坐他旁边,亚历山大。
于是后面的人挑选位置的时候,都很有自知之明地避开他。有人开玩笑,敢坐那个位置的人肯定是个勇士。
这个年纪的女生不太会掩藏心眼,攀比,虚荣,小心思都昭然若揭。看到男神旁边的空位被人坐了,其实是有点嫉妒的。
“初二了还转学,成绩应该很差吧?噗,花瓶精?”
“谁知道是不是走的后门。”
“也就这次凑巧班长旁边有个空位,下次月考就没这种运气了。”
……
后来啊,孟凌雪一坐就是三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初中部就这么大点,初二A班转来一个大美女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栋楼,
听说转学生美得像妲己,气质却像TVB里的反恐女精英。
哪有这么夸张,他们不信,都跑过来看,一下课,窗户和门口就冒出密密麻麻的脑袋。沃日,是真的。
“听说大部分美女的智商都和她的颜值成反比。”
“你当咱们清宁附中的A班这么好进啊,我刚路过年级办公室听老班说了,人家是硬考进来的。”
“我靠,美女学霸呀。”
没多久,孟凌雪就打破了他们的幻想,你见过哪个美女学霸沾桌就倒,一睡就是好几节课的?谣言不可信,什么美女学霸,还不是走后门,也就那样吧。
虽然大家对这个转学生无所顾忌的作为颇有微词,但那颜值却是无可挑剔的,孟凌雪刚来便轻而易举摘得了校花称号。
没多久就是月考,都在等着看她笑话。
成绩一下来,狠狠惊呆了,孟凌雪考了年级第二,仅次于祈宴。
于是孟凌雪又多了一个称号,叫“学神”,听说过男学神,女学神还是第一次见,转学生身上的神秘感又多了一层。
学神不爱看书,也不爱做作业,成天只知道睡觉,用她的话说就是,就初中这些知识,动一根手指头都嫌浪费时间,春光无限好,不如睡一觉。
那次应该是初三,语文课,授课老师脾气不太好,上次没把留堂作业做完的人被罚站了整节课。倒不是多严重的惩罚,就是这个年纪的学生自尊心强,觉得丢面儿。
老师让大家把作业摆出来,她挨个检查,见后排居然有人在睡觉,顿时怒了。
“班长,把你同桌叫醒,这都什么时候了,上课睡觉像什么话。”
祈宴垂眸看了眼旁边的人。
窗帘大开着,漏进大片的金色的日光,不刺眼相反很温和,寸寸勾缠着她的发丝。孟凌雪就枕在纤细的两臂间,只一个后脑勺对着他,脖颈上隐隐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她睡得很安稳。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缘于对主人的信赖露出柔软肚皮的小动物。
让人心尖一软。
祈宴挪开目光,淡道:“她病了。”
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再加上他优等生的光环,没人不信。
可病归病,这作业是昨天布置的,直到祈宴拿出孟凌雪的作业,老师才作罢。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她醒来时教室里空无一人,看了黑板上的课表才知道是体育课。她支着下巴,悠闲散漫,没有要去上课的意思。
过了会儿,几个女生回来写作业。
有人跟她讲了上节课的事儿。
孟凌雪心安理得地嗯了声,早在两年前,他模仿她的字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总能把她的作业写得很好。
大概过了半节课的时间,后门有人走进来,是祈宴。
他本来在球场正和同班男生一起打球,被路过的班主任支去搬东西,刚从办公室出来,顺便来教室喝口水。
还没走到座位,就被一个女生喊住,“班长,可以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吗?”
祈宴接过笔,他个子高,弯着腰在课桌上演算。正巧是变声期,声音磁性低沉,听得心尖儿酥麻。
那女生的侧脸明显红了,孟凌雪有些好笑,她比同龄女生早熟,轻而易举就看出怎么回事,祈宴也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儿,成绩优秀了些,怎么这么多人喜欢他。
在孟凌雪眼里,祈宴没有夜店那些男生会哄人、会玩。相反,斯斯文文,部里部气的,孟凌雪觉得他老无趣了。
“祈宴,是你说我病了?”孟凌雪抬脚踢了下他的凳腿,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向他。
祈宴没说话,握着矿泉水瓶灌了口水,喉结很明显,一滴顺着滑下。
孟凌雪见他不理他,想到他刚才给别的女生耐心讲题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躁,又踢了一下他的凳脚,“喂?”
祈宴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顺移,蹲下,一只手捏着她的脚脖子,帮她系鞋带。
皮肤很白,手指根根修长分明,一点也不娘气,孟凌雪不知怎么的,就失神了。
直到祈宴突然凑近,鼻翼快要贴到她的脸,她盯着他削瘦平静的脸颊,呼吸倏地一滞,狐狸眼瞪得老大,该有的反应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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