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其乐融融,忽然某个女生惊讶地说了声:“孟凌雪,你脖子上怎么这么多红点。”
孟凌雪本来还没什么感觉,这么一提脖子是有些有些瘙痒,她一挠,雪白的脖颈上就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还想挠,手腕被另一只手臂截住,祈宴蹙着眉:“别动。”
祈宴低头嗅了下她碗里的饺子,舌尖扫了下后槽牙,问了声:“谁给的?”
沉寂几秒后,一个女生怯生生地举手,“是、是我给的。”
“你不知道她对芹菜过敏吗?”男生面无表情地反问。
教室里的人都被祈宴阴沉近乎凶冷的眼神吓到了。
那女生当场就被吓哭了,“我、我是按照学委在小本子上记的端的......”
衣角被人从下面扯了扯。
孟凌雪面色苍白,紧抿着唇,明艳的脸上也开始冒出红疹子,看着他的视线也没什么焦距,情况不太好。
班主任赶紧回过神,“快,先送医务室。”
话音刚落,祈宴已经背着孟凌雪冲出了教室。
那女生还在抽泣,哽咽着哭诉:“不就是弄错了么...至于么?我又不知道她过敏。”周围的人都在安慰。
后来虽然有人解释祈宴身为班长,班里同学出了事儿他紧张呀是人之常情,但那也过于紧张了吧,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中校医院的医生都是专业级别,孟凌雪吃完药就躺下了,但还是有些难受,胸口闷得很。
孟凌雪说她自己上药,校医就去忙别的了。现在医务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还难受吗?”祈宴嘴角垂着,眼眸里的情绪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孟凌雪还在想刚才的事,原来祈宴对别人生气的时候是那样的啊,就还挺吓人的。
她抿抿唇:“……不太好。”
为了和她视线齐平,他几乎是半跪在地上的姿势,眉一蹙,嗓音温和:“没吃出来那是芹菜吗?”
孟凌雪掀了下眸,有些窝火,她总觉得祈宴在指责她,“我哪儿知道?”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祈宴说涂药,她直接甩了句不涂了。
窗外的阳光逶迤而下,她浑身软绵绵的,居然一不小心睡着了……
孟凌雪和祈宴都没吃多少,老师让人给他们带两份饺子过来,苏千云提着食盒走到医务室门口,这边的窗帘是合上的,她忽然就停住了,透过缝隙往里面看。
单人床上躺着孟凌雪,睡得很安稳,男生坐在床边,给她掖上被子,指腹摩挲了下她的唇瓣和脸颊。
只是摸一下脸,没什么的。
男生目光深沉缱绻,窗外那点微弱的光被挡住,他俯身吻了下她的鼻尖,白腻如雪的脸颊上零散的几颗红点,像是雪地含苞待放的腊梅,他跟着魔似的,薄唇一下下的触碰,舌尖在上面流连,温柔细致地舔舐……
“同学,你怎么哭了?”肩膀被人拍了下。
苏千云失魂落魄地抬手摸了下脸颊,指尖湿润,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不出任何话。
从那时起,苏千云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对孟凌雪的喜欢,远不止青春期萌动这么简单。
第15章 春梦
祈宴离开孟凌雪的休息室后,本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哪知道刚好撞见副导演出来吹风,一眼就认出他来,祈宴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
他本来就是这部剧的投资方之一,副导也没怀疑,十分热情地邀请他进去。
在导演和副导的盛情招待下,祈宴又在影视城多待了二十分钟才脱身。
上车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男人捏了捏眉,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一闭眼脑子里就冒出女人冷艳妩媚的脸庞,纤软的腰肢贴在他的腹部,在他的耳畔轻声吐气,叫着他的名字。
心底有股隐秘的酥痒,那股火又窜出来。
男人指尖勾着领带,不耐地扯了扯。
正好一通电话打进来,是高中死党徐嘉述,如今徐氏集团的接班人。约他出去打球。
“再说。”祈宴正要挂电话。
“别啊,顾逸也来了,顾大医生难得休假,你说你回国都有段时间了,咱身为好兄弟是不是该好好聚聚?”
祈宴没说话。
“祈总,就当我徐嘉述求你了,你再是工作狂,也得有自己的生活吧。”这头商界的笑面佛可谓十分卑微了。
在别人眼里,祈宴就没有不会的——钢琴、吉他、小提琴、柔道、击剑......从小到大都是第一,获得过的奖叠在一起比八个徐嘉述还高,德智体美劳无一不优秀,完美得让人不可思议。
徐嘉述和他一起长大,清晰地明白祈宴确实什么都会,但并代表他对什么都感兴趣,恰恰相反,他没什么感兴趣的,用祈宴曾对他说过的一句特别扎心的话就是:打发时间。
别人眼里的优等生,他们这群死党眼里的苦行僧。
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时间,地点?”电话那边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徐嘉述顿时就愣了,刚没留意,现在听这声音怎么怪怪的……
“你......我靠祈宴你出息了,你刚回国就去找女人,你还不捎上兄弟我?!”情场王子徐嘉述反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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