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叮叮咣咣”在厨房准备早餐,今天早晨他做的是鸡蛋饼。
客厅里也很热闹,家政阿姨到了,由于白屹提前做打了招呼,阿姨没有任何失礼的行为,淡淡看了裴越一眼就低头干活。
令裴越惊讶的是,裴燃竟然没睡懒觉,而是寸步不离地跟在阿姨身后。
阿姨去卧室擦地板,他跟过去,阿姨去卫生间刷洗手池,他也跟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裴越一头雾水,他走到楼上冲澡。
他还没洗完,有人“咣咣咣”敲浴室门。
不用想,能在他洗澡的时候敲门的人,整个屋子里只有一个,裴燃。
“有事儿?”
“你洗了好久了,谢澜的鸡蛋饼做好了,凉了就不好吃了。阿姨也要进去打扫卫生,她一会儿还有下一家需要打扫。”
浴霸的水流不住地冲洗着裴越的五官跟耳朵,让他产生一种错觉。
裴燃是不是不太对?还是他自己不太对,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越有洁癖,每次洗澡都要洗上至少半个小时,每天早晚要各洗一次澡,这一点裴燃是知道的。
裴越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准备下楼,他在剧组时的习惯,每天早上吃两片烤面包,喝一杯咖啡。
走进餐厅,看到这么丰盛的早餐,一时之间裴越有些茫然。
刘姨在的时候,她早餐习惯做粥,没有这么多花样。裴越对吃饭不太讲究,用惯了刘姨,没另外请过厨师。
他的住所,越低调越好,一旦暴露,私生饭会找上门,为此,他们已经搬过几次家了。
当时他买这套住宅,想让裴燃上学的时候距离家里近一点。
此时此刻,这里充满了厨房烟火气。让裴越感觉这里不只是他众多豪宅之一,而是有了一点儿家的味道。
这么多年以来,他像一只漂泊的船只,偶尔靠岸的时候仅仅是跟儿子团聚的时候。
终究是飘零时多欢聚时少。
大部分时候,裴越自己选择隐藏自己的感情需求。不知不觉间,他慢慢对裴燃的感情需求置若罔闻。
他不是个好家长。
裴燃拍了拍旁边的座位:“快坐过来。”
在外人面前,裴燃很少叫他爸,这么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因为他们害怕这个事儿被公之于众。
裴越坐在餐桌旁,若有所思。
谢澜早上没出去,家里餐桌上居然摆放着豆腐脑。这孩子心细手巧,会自己做豆腐脑。
鸡蛋饼里面加了西葫芦丝,饼看起来焦黄中带点绿色,咬下去的口感除了鸡蛋饼的醇香还带着角瓜的清香。
谢澜擅长做各种小菜,黄瓜条,小咸菜,炝拌土豆丝,煮花生米。这些是谢澜的拿手菜,难怪短短几天他就收服了裴燃的胃。
裴越接过裴燃盛的豆腐脑:“我的一部电影刚好今天首映,白屹留了票,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期期如果有时间,带他们去买两套衣服,最好穿正装。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裴越看着裴燃吃饭时候支出来长长的手臂,一段时间没给他买衣服,他又长高了。
“出去吃?还要穿西装?”裴燃最不喜欢需要正装出席的场合,他穿着不舒服。
不过,能跟着裴越一起光明正大的看他演的电影,出去吃也行。
许期期答应:“我中午带他们回趟我爸妈家,下午去买衣服,然后,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吃饭。”
裴越不解:“他们?都有谁?”
“谢澜跟裴燃。”
谢澜能同意不稀奇。
裴燃怎么会同意跟着去?这些天出让裴越乎意料的事情很多,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把目光投向裴燃。
裴燃猛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鸡蛋饼:“你看我干什么?我陪他们去一趟,他们拿的东西多提不动。”
“我去机场的时候带了两个行李箱,怎么不见你送我?”裴越开始怼人了。
裴燃:“你缺送机的人吗?”
“怎么不缺?送机的人是我的亲人?”
“这么多年给我开家长会的人是我的亲人?”
论怼人,裴越从来不会输的:“你应该庆幸我没早点去给你开家长会,否则我们早断绝亲情关系了。”
裴燃往嘴里噎了两块鸡蛋饼用力咀嚼着。
第一局:裴越胜出。
许期期听着父子之间的对话,忽然之间觉得,他们这样才像真的家人。
许期期打算选她出门穿的衣服,可是她的衣帽间在裴越那边。
裴越的房门虚掩着。许期期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应允声,她进去了。
啊!许期期不由得惊呼一声。
她看见的是裴越没穿衣服的后背!
惊呼倒不是完全因为她看到了男人的后背,而是裴越到后背上横七竖八大大小小的伤疤,甚至有一条斑驳的伤疤像陈年老树根一样盘踞在他的肩背部。
裴越拉起黑衬衫,扣上扣子遮住他的身体。
转身之际,他面容滴水不漏:“吓到你了?
惊魂未定之际,许期期说道:“也不是第一次见,我只是没有防备而已。”
他们结婚有一段时日了,怎么可能第一次见到丈夫不穿衣服?
裴越挑了挑眉梢,桃花眼轻微地眯了眯:“没吓到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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