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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的那一刻,裴越的阴霾心情涌入了一丝阳光。
    许期期转身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背后的夕阳是她的衬托。
    仿佛她身后是祥云,她像个仙女一般,面容美丽,笑容和煦。
    只一眼,把裴越从地狱拉回人间。
    “哒哒哒!”许期期跑到裴越身边拉起他的手腕:“我带你见一个人。”
    不远处,裴燃身前站着一个枯枝一样的老人,他的两只眼睛合着,是个瞎子。
    尽管经过了20多年的光阴,裴越还是认出了他,他就是当年给他算命的人。
    张瞎子。
    村里的算命大师。
    裴燃用力推了他一下:“走!往前走!”
    张瞎子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裴燃攥紧拳头:“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自己说,否则,别怪我客气。”
    张瞎子缩了缩脖子。
    裴燃:“把眼睛睁开,别再装神弄鬼了。”
    在裴越微微愕然的目光下,张瞎子睁开双眼。
    他声音苍老:“对不起,当年是我骗了你母亲,你父亲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裴越嘴唇微微发颤:“你在说什么?”
    “当年我跟你母亲说,你父亲的死是因为你的长相,因为你的眼睛!我承认胡说八道,我根本不会相面,也不会算命。只不过混口饭吃而已,那么说的原因只是想吓唬你妈妈,让她给我钱而已。”
    裴燃一脚踢在他腿上,骂道:“编造这种谎言,你太缺德了。”
    “我缺德,我没有好下场,我有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愿意赡养我,我这辈子撒谎骗人,死了也是下地狱。”张瞎子呜呜咽咽地哭倒在地上,老泪纵横。
    裴越面色发灰,半响,他被气笑了。
    他竟然会深陷这种谎言中,他母亲小学没毕业,会相信这些封建信口雌黄的说法。
    太荒唐了。
    许期期拉住他的手,指尖轻触他的掌心,无言安抚。
    裴越问:“你从来没有想过,我克你吗?”
    许期期摇头,目光坚定的说:“我是马克思主义无神论者,他们骗不了我。”
    裴燃把张瞎子交给村长,说明了他这些烂事。
    村长给了他最严厉的惩罚,把他赶出村子。
    没有儿子,没有乡亲照拂,张瞎子会过得很凄惨。
    车驶出这个小山村的时候,裴越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宛如残影一样,消失在视线中。
    不堪的过去,过去了。
    坐在他身边的许期期,温声哄他:“你困了吧,睡吧,我肩膀借你。”
    裴越眼神疲惫,闻着许期期身上类似甜橙的香气,渐渐闭上眼。
    他闭着眼说:“如果,你没离开这么多年就好了。”
    许期期握住他的手:“裴越,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
    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孤孤单单。
    第62章
    回到家,辛苦了多日的裴越还没有睡觉。
    他房间台灯亮着,修长匀亭的手指里拿着一本武侠小说。
    许期期一边擦头发,一边推开门,发尾还在往下滴水:“你还没睡?”
    裴越抬眸,水洗一般的眼眸看着许期期:“我在看书。”
    这么多年他早习惯了,孤单的时候,思念的时候,他会翻阅这些书籍,看她看过的书。
    “看的什么?”许期期凑过来看,《绝代双骄》。“这本超级好看,我在上初中的时候就看过了。”
    裴越眼神专注的看着她:“过来坐。”
    许期期坐在床边。
    裴越放下书,从她背后还过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许期期刚洗过澡,裴越闻到的她沐浴露的香甜味道。
    许期期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她从来没听过裴越语气这么柔软,温热的呼吸喷在脖颈,让她本能的僵直后背。
    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许期期呼吸窒停。
    在她万分紧张的时候,裴越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不肯放手。
    盛满奖杯的玻璃柜映出两人的亲密无间的身影。
    许期期轻咬下唇:“我回去睡觉了,天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她想要起身,身后胳膊像铁钳子一样不肯放手。
    裴越声音低低的,带了点撒娇,又带了点恳求的意味:“今晚别走。”
    许期期心脏一下下撞击着:“啊?这个……那个。”
    裴越贴着她的耳廓说:“我什么也不做,只抱着你睡。”
    “……太危险了,你不做,不代表我不做。”许期期本能的反驳,结果这句话更加暧昧,她能感到裴越的呼吸越来越热。
    “好吧。”许期期心软了,留下来陪陪他吧,他好多天没好好睡觉了。
    许期期躺在他旁边,落地台灯的灯光照亮了裴越的面容,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惊艳。
    许期期想不通,竟然有人会编他眼睛不祥这种可笑的传闻,裴越的母亲竟然相信。
    许期期真诚地说:“你的眼睛特好看,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因为你的眼睛而沦陷了。”
    男女之间的关系很神奇,有个说法叫做眼缘。
    眼缘好,更容易心动。
    裴越的喉结上下攒动:“你认为我眼睛好看吗?”
    “你自己不知道?”
    “我不认为自己长得好看。”尤其是他的眼睛,裴越不止一次认为,如果他没长这样的眼睛,是不是父亲还在,是不是温初初还在,每每难过的时候,他难免会陷入这种自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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