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朴也连连道这哪好意思。
一旁吃着点心的风夕冷哼了一声,斜挑的眉眼里全是威胁,折笛和韩朴看了看丰息和风夕的脸色,不由对视一眼,评估有多少几率逃出去,最后只能承认,得!搬石头把自己一起砸了。
“哎……姐姐,这么多点心你肯定吃不完,我帮你吃。”韩朴向桌上的点心扑去,垫垫肚子也是好的。
在四人吃点心吃到五分饱时,丰容和风悠又兴高采烈的蹦了回来,后面几个侍女端着几个盘子,小心地放置在花厅的餐桌上。
在丰容和风悠期盼地眼神下,四人放下手中的点心,走向餐桌。
出乎意料的是,总共的四道菜都看来卖相不错。
风悠抱着丰息的手,“吃嘛吃嘛,爹爹,看悠然做的菜好不好吃。”
自家女儿眨着一双肖似其母的清眸看着自己,软糯的声音催促自己赶紧试试她的手艺,丰息心中又岂止软了一块地方?笑着看了风夕一眼,不犹疑的举箸夹了一块糖醋鱼送入嘴里。见丰息吃的很是正常,而这菜的卖相本来就不错,风夕和韩朴、折笛到底禁不住诱惑,也夹了些送入嘴里。然后将其他几个菜也都试了试。表情非常丰富!
折笛有些扭曲的问:“小小姐啊,为什么糖醋鱼这么甜啊?”
风悠一本正经道:“因为久微舅舅说做菜之人的心情很重要的,做菜也就是要让吃菜之人感受到自己的心意。爹爹生日,我高兴嘛,所以放了一盅糖让爹爹知道我的心意啊。”
“那这道是落日楼的名菜‘月露冷’吧?”韩朴指着一叠嫩藕道,“为什么这道菜全是咸的呢?”
风悠见自家娘亲都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答案的折笛叔叔和小舅舅,“我不知道啊,这是哥哥做的。”
丰容无辜地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本来也是想放糖的,可是糖罐子被妹妹霸占了,所以我找了一罐长得很像糖的来代替啊。不好吃么小舅舅?”
风夕丰息都不着痕迹的放下筷子喝了好几口茶,风夕则戏谑地看了眼韩朴,听他打算怎么回答好不好吃的问题。
“呃……味道很是独特。”
此话一落,风夕便眼疾手快地将那盘菜推到了韩朴面前,“既如此,朴儿你再多尝尝。”
韩朴尚未来得及反对,又听得丰息道:“是啊,多尝尝。”然后一碟子才全到了韩朴碗里。
其他两盘才一道是有白菜嫩心炒成的,一道是由梅花入菜而成,丰容道:“这个是‘明月心’,这个是‘踏雪寻梅’,是久微舅舅新研制出的菜哦。娘亲,好吃么?”
平心而论,这两道菜味道很好,‘明月心’嫩,‘踏雪寻梅’香而醇,虽然这味道大多是食材的新鲜而与做菜者的功力无甚关系,但风夕还是很捧场,“很好吃。”
听到风夕的夸赞,风悠欢快地接口道:“娘亲,这两个菜的食材是久微舅舅特地准备的哦,久微舅舅在久罗山上特地开了一片地种了好些菜呢,即使冬天也有各类新鲜蔬菜吃哦,久微舅舅说什么时候娘亲和爹爹吵架了一定要去久罗山试试。”
“哪有,久微舅舅明明是说等娘亲和爹爹吵架了,娘亲丢下爹爹一个人去久罗山吃好吃的。娘亲,久微舅舅又研制了很多新菜哦,保管你吃得想把舌头都吞下去。”丰容也冲风夕献宝道。
而丰息早在听风悠说吵架啊什么的时候筷子就顿了一下,让一旁看戏的折笛不禁佩服,吵架了还丢下某狐狸自己去吃好吃的,哈哈……这不是挑拨么,原来是攻心为上啊……久罗王就是久罗王,添堵的本事比他们强。
听闻有新菜,风夕十分意动,但听到自家儿女这一唱一和,也不禁笑了,浅碧山、久罗山……都这么有空么,只想着怎么给他们添堵。
丰息生气了么?当然没有!!雍容清贵的丰公子怎么可能生气呢?
终于两个小鬼折腾完,又认真的以茶代酒给自家爹爹祝寿。而韩朴和折笛则恭谨地举杯敬酒。丰息倒是给面子,都喝了。不过那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光芒,哼,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黑狐狸,你觉不觉得你有种自作孽的感觉?”回到寝殿,风夕摇了摇头笑道。老是被自己的孩子想方设法算计。
丰息则扬眉,不解道:“为什么是我而非我们呢?”难道他一个人生的出两孩子么。
风夕嘿嘿一笑,“黑狐狸,你看容风和悠然那两小鬼算计人时的狡黠,笑得和你如出一辙啊。这当然是你自作孽啦。”
丰息从善如流,“江湖险恶,他们聪明点也是好的。”
风夕似笑非笑瞟了丰息一眼,素手轻拂,琴音便飘散开来,如行云流水一般。丰息嘴角挂着微笑,看着风夕手指在琴上翻飞。每年的除夕之夜都会有这首琴音相伴,成为他刻入心底的旋律。淹没他的,再不是那漫天的血海,而是缠绕的纯白,宁静而悠远。
大年夜无论哪处都是一片欢腾的,久罗山也不例外。然而在欢腾之后的第二天久罗王久微发现自己亲手种的那片菜地的菜被拔了个一干二净时简直是哭笑不得,真是干净啊,不仅菜全被拔了,而且被拔的菜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看着只剩坑坑洼洼的菜地,六韵愕然之后掩唇轻笑,而久微则咬牙切齿低语:“报复心这么重,狐狸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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