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可就说不准了,她控制不好咒力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人老了,记性靠不住啊,我也不记得在她面前提没提过。”老人感慨地叹了口气,“说起来小绮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白鸟家递帖子过来的时候,我还挺高兴的呢,看来不行啊,还是找找别家的青年才俊吧。”
五条悟还没来得及细想手环的事,听到老人的后半句话,立刻叫道:“五条家的帖子今晚就可以送过来!”
老人挑起眉,又呵呵地笑了起来:“五条家?难道说,五条悟你想娶小绮?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全咒术界都清楚,你可是把我们家小绮当猫儿狗儿地逗着呢,上杉家可没兴趣派人去给五条家做牛做马。”
“我喜欢绮罗良!”五条悟不管不顾地说道,他设想的告白不是这样的,不是当着其他人的面将这份情愫宣泄出来,更不想处在这种难堪的情况下,可是他现在只能用这句话来反驳。
老人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喜欢她那是你的事,关她什么事?五条悟,你确实是最强的咒术师,可是这不代表你有资格要求别人的感情都顺着你的意思来。老头子我就直说了吧,你去了白鸟家的事,我知道,你今天假扮成白鸟景光和小绮相亲的事,我也知道。”
“我没想到的是,你真有这么自以为是,觉得所有的事都能按照你的想法发展,却从来都只是等到事情发生再做应对,自己没想过主动做点什么。甚至连你的应对方式,都过于被动。”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既然你现在敢当众承认喜欢她,就说明至少最近你都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么,说一句喜欢需要多久的时间?最近你又有多少次的机会说出口?”
“你说了么?说了的话,你现在也用不着出现在这里了。”
“离开这里,上杉家不欢迎你,我们家的人,也用不着你喜欢。”
老人说完这一大堆话,又嫌弃地皱起眉,对着身旁的侍从说道:“我是不是真的老了?连说话都啰嗦起来。”
侍从没吭声,只是在心里鼓劲:说得好!家主大人多说点!
当年破破烂烂被家主捡回来的绮罗良,懂事又有上进心,在上杉家不说人见人爱,至少也是家族的一份子,哪轮得到外人欺负!
五条悟抿紧唇,最后只丢下一句“我会再来的”,转身走了。
“切,就这么走了,一点执着都没有。”刚才负责阻拦的护卫嘀咕了一句。
老人皱眉:“够了,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绮罗良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哪怕这样突然跑回家的行为太冲动,等她收拾好情绪,也会给出成熟的处理方式,上杉家对她而言是休憩的港湾,她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再次出航。
可五条悟不是这样,他是最强,做什么都有人理解和包容,咒术界需要他的力量,会养成那样的自信和自私也不是无法理解。只是此时,强大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需要认清楚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怎么做,这只能由他本人来思考和决定,谁都帮不了他,尤其还是感情这样复杂的东西。
老人摇头叹气,拄着拐杖往殿内走。管他呢,小辈的私生活插手到这种程度也够了,接下来就看这两个人自己的选择了。
上杉家位于新泻,五条悟回程没有再使用咒术,回到东京已经是深夜,他独自坐新干线、电车、公交,甚至是靠着两条腿走路,又一次来到了咒术高专的大门口。
这么长时间的路程,足够他理清今天的“相亲”到底是怎么回事。绮罗良在看到手环的时候,大概就已经认出他了,会带他去买墨镜,会给他买甜品,都是因为知道他是“五条悟”。
她没有揭穿他,是因为什么呢?是又一次容忍了他的胡来,还是有别的原因?
“是的,你长得很帅,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只是希望,今天除了我以外的人看不到你这么好看的眼睛。”
“对你的话,并没有感到失望,或者说,还有点儿惊喜?”
这些她曾经说过的话,还有当他表示她是最可爱的时候,绮罗良那个幸福的笑容,都逼得五条悟不得不“自作多情”地想到一个可能性——绮罗良喜欢他。
基于这个理由,连她相亲前让他不要在意,还特意说了她会拒绝这件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她不希望他误会她对别人有意思。
她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这种事没有思考的必要,毕竟她现在显然已经对他失望透顶,而理由更用不着多想,必然是他和野泉的对话被听到了。
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他和野泉的对话,完全就像是在骗女人上钩吧?就算五条悟清楚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他能说是绮罗良误会了他吗?他从头到尾就没有给出什么,凭什么让绮罗良相信他呢?
不如说明明在相亲时被那么对待了,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他到底是对自己那个胡来的伪装有多自信?
上杉家的家主说得一点都没错,他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把自己的想法套到绮罗良头上,却没有认真地看清她的想法,会变成这样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就算是这样……
“我才不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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