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句正经坐好了:“我知道,他告诉我了。”
顾千行:“没经过你同意。”
余句小声嘀咕:“现在才说是不是太晚了。”
顾千行手撑着脑袋看余句侧脸:“余老师不会生我的气吧?”
余句继续看空气:“余老师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顾千行嗯了声:“确实,余老师阳光大男孩,怎么会生这种气。”
余句:“不好笑。”
说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好像都能看出对方的想法,很默契的,一起笑了。
“今天状态不错,”顾千行问余句:“喝了多少?”
余句:“就两杯,”他说完再补一句:“啤酒。”
顾千行:“不是余猛虎了?”
余句:“……”
拳头紧了。
没想到余句还没说什么呢,顾千行就:“好错了对不起不该说。”
余句根本忍不住不笑。
憋得难受。
救救,他的心情有好成这个样子?
“谢谢你啊,”余句咳了咳,该说的还是要说:“张启铭的事。”
顾千行:“客气。”
确实和张启铭见完面是不一样了许多。
虽然这么多年,余句想到张启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毕竟是心结,毕竟也一直梗在心里,从来不上不下。
这次见面后,张启铭还是张启铭,余句也还是余句。
而关于顾千行。
再次遇见那个自然产生的想躲他的想法,如今也变得没有必要了。
本来就是,一切都过去了。
没想到顾千行叫的西瓜还挺快,余句正愁着气氛太干呢,门铃就响了。
而余句这个主人,还没起身,顾千行就先他一步去开门了。
“榨汁机在哪?”顾千行把西瓜拎回来问余句。
余句:“厨房上面的柜子,我来吧。”
余句的这个我来,做的仅仅只是把榨汁机从柜子里拿出来。
剩下的,全都让顾千行干了,甚至连冰块,顾千行也能从冰箱里找到。
几分钟后,一杯颜色十分漂亮的西瓜汁放在余句面前的茶几上,让余句有种,他其实才是客人的错觉。
余句拿起杯子,还得说一句:“谢谢。”
顾千行嗯了声,对余句道:“不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
余句嘴里一口西瓜汁差点喷出来:“我谢谢你。”
顾千行看着余句脑袋一歪:“要笑多深才有酒窝?”
余句立马不笑了,他还瞎编了一个:“发自肺腑的笑才会有酒窝。”
顾千行啊了声:“所以经常对我的笑是敷衍啊。”
余句:“你知道就好。”
你看这个人被怼了,却还那么开心。
有病。
余句说他自己。
明明他比顾千行看起来还开心。
就当作是因为心情好吧。
不过还是得低头喝饮料,不让老狐狸看见。
已经快要十二点了,这么个凌晨,两个人在客厅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西瓜汁确实有点诡异。
最后一口喝完,顾千行好像再留下来,就没有道理了。
顾千行很自然地要走,余句就很自然地把他送到门口。
莫名其妙的,有点不舍得,甚至他还怕自己脑子抽了,开口叫顾千行留下来睡。
不过家里只有一张床,阻止了余句的这个想法。
“明天几点起?”门口,顾千行问。
余句问:“怎么了?”
顾千行说:“问早安。”
余句本来已经缓和的笑意,又勾他了。
“八点吧,”余句说:“早一分钟我会发脾气。”
不知道这话怎么了,顾千行竟然停下来看余句了。
接着好一会儿,顾千行才说:“好。”
顾千行离开得很随意,连再见都没有说,跟着声控灯光消失在走廊尽头。
倒是余句,门关起来后还站在门口发了一小会儿的呆才进去。
也没干什么啊。
是啊。
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到了厨房,余句才发现顾千行把榨汁机什么都洗好了。
所以余句进去就只关了个灯。
洗完澡上床,余句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余句不经意间已经背下来,但还没来得及存的号码。
他滑开,闷着被子「喂」了声。
“准备睡了?”
那边顾千行声音很轻,仿佛真的怕打扰了余句睡觉。
余句于是声音更轻了:“快睡了,怎么了?”
顾千行:“你不是说到家了跟你说一声。”
余句挑了一下眉:“我,说了?”
顾千行笑了。
“你没说,”顾千行道:“只是我想告诉你。”
余句缩进了被子里。
余句:“你莫名其妙。”
顾千行:“是啊,我莫名其妙。”
余句声音更闷了,几近:“那我现在知道了。”
顾千行还真的是来说他已经到了,消息传达了,他就对余句说:“晚安。”
余句:“哦,拜拜。”
顾千行又说:“晚安。”
仿佛在强调。
余句没有跟别人说晚安的习惯,上次就特别不自在。
但他还是:“晚,安。”
臊得不行。
有了上次的经验,余句把手机拿下来,等了好几秒。
果然,顾千行一直没有挂电话。
余句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红键上。
嘟的一声,画面回到主屏幕上。
然后他把手机丢在了一旁,盖上被子。
半小时后。
余句唰地把被子掀开。
烦死了。
睡不着。
顾千行你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