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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煜偏在她唇上狠咬一口才肯放过造次的人,坐正身子,驱车前往民政局。
    经此波折,阚云开面色晴朗见阳,不与他过分计较,全心全意地期待着接下来的时光。
    生意之人讲究黄道吉日,阚明升翻看黄历,顾煜生日这天尚算领证吉日,刘美云和王韫对此也无异议。
    莎士比亚说过,第一次见一个人,体温在38.6度叫一见钟情。
    拿到手中的小红本本,阚云开挽着顾煜的手臂走出大厅,笑说:“我见你那天,体温更甚,你说这叫什么?”
    顾煜含笑不言,等着她天马行空的回答,他总是猜不中她的心思。
    阚云开说:“情深似海,碧海青天。”
    顾煜失笑,破坏气氛道:“你那是中枪发烧了。”
    阚云开:“……”她绝望看向登记处的另一头。
    顾煜手掌覆上她的双眸,阚云开踉跄几步被带入怀中,“不该看的地方别看,我要是不同意,那地方你这辈子也去不了。”
    一张结婚证件照与不知何时偷拍阚云开的侧颜并排放在一起,配文:和她,婚了。
    顾煜万年不见新动态的朋友圈骤然更新,还是如此令人艳羡的消息,引得众人庆贺纷纷,祝福之词,不胜枚举。
    陈晓看到这条动态,心中终究不是滋味,喜欢数十年的男人另娶他人,要她接受这个事实,过于残酷不仁。
    祝福的言语在看见二人相倚的照片时,全然说不出口,最后唯有点赞以示恭喜。
    没有触及道德底线的行为,她的不甘似乎无可厚非,可爱情为何不讲先来后到的次序,无人能为她解答。
    阚云开提前收拾好要用的物品放在后备箱中,二人随便找了间小店吃了午饭,启程前往温泉山庄。
    “告诉你个好消息。”顾煜抬眸扫视路牌,打开转向灯,将车开下高速,“你们学校今年的新生军训主教官是我。”
    阚云开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略带兴奋道:“真的?”她提醒说,“那某位教官记得洁身自好,别被女学生骗走了。”
    “女学生肯定不会。”顾煜单手打着方向盘,眉眼间淌过细腻的清泉,“倒是有些女老师,勾人魂魄,扰人心思。”
    温泉山庄在距离申城一百公里外的小镇,依山傍水,风景秀美,空气丝毫不沾染尘世化学粒子,俨然世外桃源的氛围。
    作为生意人,夏知遇投资眼光独到。山庄目前处于试运营状态,只有工作人员有权邀请亲朋提前体验感受。
    夏知遇和李凯在后山攀岩,行程一时半刻无法结束,遂把房卡留在前台让二人去取。
    顾煜留阚云开在大堂小坐等候,独身去取房卡。
    “你好,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阚云开闻声抬首,她背着光,眉目温和如画,些许诧异,礼貌微笑摇头,“不好意思啊,我已经结婚了。”
    那男人指着阚云开的手指,困惑又似肯定想法,“你没有带婚戒。”
    顾煜手握房卡,从容不迫地双手交叉靠在石柱上,悠然看着阚云开的应付做法,心念不愧是有资本自诩有从纽约排到罗马的男人为她倾倒之人,小山村里依然不乏爱慕异性。
    他能听见二人的对话,直到形势胶着不妙,称谓自然转变,他开口唤道:“老婆,走了。”
    男人回首眺望,顾煜那身装扮加之肃然的神色,不好惹的标志,他张了张嘴,放弃搭讪念头。
    顾煜拉过行李箱,拥着阚云开往游览区间车那里走,不动声色地宣誓主权。
    醋意陡然升起,他手掌下移,半带为难地拍打她的屁股,质问道:“戒指呢?我不在家你就不老实?”
    阚云开有口难辩,晨起去烘焙坊做蛋糕,为方便行事,她下车时顺手摘下戒指放在车里,一来二去忘记重新佩戴,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昂首挑衅道:“让你产生点危机感不行吗?”
    “然后呢?”顾煜侧身睨视,友善提醒,“回答问题之前,先想好说出我不想听的答案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阚云开噤声闭嘴,抬杠功能暂时下线。
    夏知遇帮二人预订的房间是山庄顶级套房别墅,毗邻山巅,别墅内自带私汤,日式装修风格令人如置富士山下,极致的新婚度假体验。
    坐在沙发上,阚云开拿起桌边的一瓶矿泉水,抬手递给顾煜。
    山间雾气浓厚,顾煜打开室内灯光,没接,“我不渴,你自己喝。”
    阚云开不怀好意地贴上来,软绵绵地搂抱着顾煜,嗔声说:“老公,我想看你腹肌开瓶盖。”
    近日兵哥哥腹肌开瓶盖的视频风靡各大短视频平台,可那身材与自家这位相比可谓相形见绌,她翻出手机保存的视频递给顾煜看。
    顾煜递换手机给她,泰然靠在角柜上,笑说:“我过生日,还要满足你的要求?”
    阚云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先满足我的,我再满足你的。”
    顾煜不怀好意地笑,“你确定?”
    “……确定吧。”阚云开势弱气短,眼前浮现过不可告人的画面,意识到什么……
    新婚当日,自要讨得夫人欢心才有来日幸福可言,顾煜接过水瓶,正准备脱去上衣,阚云开抬手上前阻止道:“别脱,就这样。”
    顾煜低头瞅着自己一身作训服,他虎口钳住阚云开的下巴,稍稍抬起,无奈哑声笑道:“阚小姐,你这癖好挺特殊啊?”
    阚云开目光灼灼,眼珠不甘示弱地悠悠转着,“那还不是和你学的。”
    这便说来话长了。
    顾煜一时语塞,“咱两彼此学不到什么好。”
    语音方落,顾煜手握水瓶,自上而下从腹肌划过,瓶盖瞬间脱落,捏出的水泼洒在肌肉上,勾勒得线条更加有致分明。
    “哇啊!”阚云开没来得及看清每帧动作,诚然被这视觉冲击烫得欢喜。
    “满意了?”顾煜掀眼看她。
    阚云开称意点头,不由己控地摸上那撩人的肌肉,屋内开着香薰加湿器,水汽携着私汤的药香漂浮在空中。
    顾煜顺手将水瓶递上,“别浪费,把剩下的喝了。”他贴耳补充道,“有我的味道。”
    阚云开手指游移到侧腰位置,居心叵测地狠拧下。顾煜眉头紧锁,倏忽拦腰抱她离地,欲要将人丢进池中。
    “你俩搞黄色不关门的?”夏知遇的声音突兀闯进。
    顾煜放人下来,看她在眼前溜走。
    阚云开浅笑舒颜,自得走来夏知遇身边,“那你还进来?”
    “没良心,白帮你布置房间,让你俩美好享受洞房花烛。”夏知遇嘁声不满,指着地上礼盒样式的纸箱说,“新婚礼物,今晚不打扰你们,明早餐厅见。”
    暮色已至,为了拍出完美的结婚证件照,阚云开仔细描了眉眼妆容,她换上烟灰色的吊带睡裙,坐在妆台前卸妆,央顾煜前去拆箱。
    顾煜撕开胶带,看见箱中物品明显一怔,但这是夏知遇送的礼物,似乎又合情合理。
    阚云开手拿卸妆巾,回头问:“是什么?”
    顾煜冲那箱东西抬抬下巴,说:“你自己看。”
    阚云开擦净最后的余污,踱步走来,她俯身翻了翻里面的物品,遽然心跳加速,瞳孔放大,下一秒便要晕倒那般大脑充血。
    她起身冲去寻找自己的手机,拨通夏知遇的电话,相临房间的人太过了解阚云开的脾性,提前关了手机。
    阚云开气昏了头,手指颤抖找出与夏知遇的对话框,打下一行字。
    kan:【你把情趣用品店搬来了?????????】
    哆嗦发送完信息,她才发现夏知遇早向她发送了友好信息预警。
    夏夏:【宝贝,享受性|福哟!】
    箱中物品可谓齐全周到,情趣|内衣,小皮鞭,手铐,狐狸尾巴,还有这辈子都用不完的各种款式和size的套套,等等等等……
    大概是直接从小电影拍摄现场搬运了人家的拍摄道具来,唯一有用的东西是藏于箱底的一对红烛。
    阚云开攥着手机,不知如何面对顾煜,脸红一阵白一阵,粉得娇人。
    顾煜走来身后抱着她,顽劣地在她颈后吹了口气,声音如钢琴低音区的共鸣,沙哑低沉,促得彼此pheromone淋漓分泌,“要用吗?”
    羞赧之感占据神经角落,阚云开似被压住声带那般,发不出一个字节。
    “嗯?”顾煜轻咬她发红的耳垂,细小的绒毛亦被濡湿,“老婆。”
    简单而又平凡的称呼,此时真叫人心尖发麻。
    空中弥漫着不合季节的气息,呼吸心跳声恰如其分地应着气氛,似刻意,又仿佛理之自然。
    阚云开不愿处于低位,她转身踩在顾煜脚上,拉低他的衣领,缱绻和鸣的音调浮现,“用你身上吗?”
    他们关灯点燃那对红烛,相对坐在卧室浅灰色鹅绒地毯的小方桌前,轻晃着杯中的红酒。
    顾煜不是一个注重仪式感的人,却在今夜悉心点火,用一支的烛芯去碰另一支的,幽淡的光圈在二人间晕开散落。
    暖光洒在阚云开锁骨之上,像是天边触手不及的方物,美而不艳。
    阚云开拆封精心准备的蛋糕,邀请顾煜闭眼许愿,她在他耳边和声说:“老公,谢谢你前年救我,谢谢你去年努力醒过来,最后谢谢你今年陪在我身边。”
    今年的四月,总算芳菲到来。
    他们随后相拥靠着床沿,薄淡的月光透过落地推拉门稀疏漏进,更添一丝旖旎多情,唤起内心更深层次的情感。
    阚云开从未想过会遇见一个让她奋不顾身去爱的男人,如果前年四月她不曾突发奇想去到苏国,一切都不会开始。
    她大概率回国之后会与父母抗争一番,也许会为了安抚父母而选择相亲结婚,与楚牧,与其他人;抑或是嫁给封维,既解决人生难题,又讨得两家欢欣。
    婚姻里如果爱情不是必需的,那么至少合适也是好的。
    还好,她去了;幸好,他来了。
    思及此处,阚云开泪腺涌动活跃,她不能坦然接受失去的难题,也是为朝思暮想的此刻感动。
    顾煜低头问她:“怎么了?”
    “这种时候不应该应景地哭一哭吗?”阚云开倔强不屈,不想总在顾煜面前脆弱易碎,可每每却又难以克制矫情的动念。
    “傻没边了。”顾煜抚着她的背,手掌在她腰间流连,“看来我还得再努力一点,多给你些安全感。”
    红烛彻夜未熄,檀香飘然而至,星月叠影投衬着相融的身影。
    今夜,纵情沉沦。
    当然,夏知遇送来的那些“好货”最终也没用。
    翌日清晨,顾煜蹑手蹑脚起床洗漱,约了李凯一道跑步晨练,他以为动作足够轻,不料还是吵醒睡梦中人。
    阚云开虚眸找寻声音的源头,顾煜俯身亲吻她的额头,“你接着睡,我去跑步。”
    她懒懒地点头,拉住顾煜的袖口,睡音低嗔,“亲我一下再走。”
    “刚才不是亲过了……”
    阚云开眼睛蓦然睁大,不满道:“这才结婚第一天你不会就进入倦怠期了吧?再过一周,你是不是就到了要在地下车库抽两根烟才能回家的地步……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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