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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一章 加入你们
    “娘啊,您可以回府了,我们要偷偷调查永国公府的事,您若是知情这不太好。”华静瑶善意提醒。
    昭阳长公主翻个白眼,小没良心的,和她爹一模一样,本宫已经知情了,难道还能装成不知情吗?
    “只有你们两个不行!”昭阳长公主一盆冷水泼下来,就这两个,一个小姑娘,一个喜欢给死人开膛破肚的胖子,“你们两个连永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华大小姐和骆仵作面面相觑,昭阳长公主说得太有道理了,别说现在飞鱼卫的巩清还在永国公府,即使没有飞鱼卫没有巩清,就凭他们两个,连同手下的甲乙丙丁,也进不去永国公府的大门。
    华静瑶心中天人交战,拉上公主娘?那自是行事方便,可是她不能让公主便卷进来。
    “秦崴府丞!”华大小姐和骆仵作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
    可是随即,两人又摇头。
    秦崴知道了,大皇子便也知道了,大皇子知道了,就意味着皇室卷了进来。
    皇室去查永国公府,去查沈四公子?
    传出去会被御史言官口诛笔伐的。
    “我能说服秦崴不把此事告诉大皇子。”骆仵作说道。
    笑话,他和秦崴那是打小的交情,九岁的时候,他雇了一个土夫子去乱葬岗挖死人,死人挖出来,土夫子坐地起价,没办法,他带着土夫子扛着死人去了秦家,还是秦崴砸了小猪扑满替他买下那具尸体的。
    至于大皇子,比他们小了好几岁,那时候还在御花园里玩泥巴。
    昭阳长公主对秦崴的印像还是不错的,至少是比骆炯要强得多。
    虽然秦崴从小就蔫坏,可是至少不像骆炯一样,身上一股子死人味道。
    把宝贝闺女和骆炯送到九芝胡同秦家门口,昭阳长公主便打道回府了,闺女说得对,这件事上她不知情。
    什么?华大小姐在悄悄调查沈家?开玩笑吧,华大小姐只有十二岁,小姑娘爱玩瞎胡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崴在府里,张十二少和巩六也在,因为巩六来了,所以张十一又没来,用他的话说,有巩六没他,有他没巩六。
    和他们三个在一起的,还有秦家这一代最小的秦岱。
    秦岱只有十一岁,长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还没到束发的年纪,头发垂在肩上,只在发顶编了一根辫子,系了缨络和两颗珠子,好看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华静瑶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秦岱几眼,这么好看的小孩,谁都会喜欢的。
    可是秦岱回给她的,却是横眉竖目,一脸的嫌弃。
    华静瑶想骂人了,姐姐我欠你钱了还是咋了?秦家不是书香门第吗?怎么教出这么一个没有礼貌的小孩子。
    秦崴见了,干咳一声,道:“六弟,你回去温书吧。”
    秦岱很听秦崴的话,冷着脸向张十二和巩六道别,临走时不忘朝着华静瑶翻个白眼。
    华静瑶还是头回看到男孩子翻白眼,她只好看向秦崴,道:“我得罪过秦六公子?”
    秦崴笑笑,他是成年人了,实在不想掺和这些事。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哎呀,秦大哥,你家小六的心眼也太小了,不就是一只小鸟吗?他竟然还记得。”巩六大声说道。
    华静瑶猛然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当年秦家小公子带了一只小鸟进宫,那只鸟被紫苏打死了。
    所以这个秦岱是把她当成杀鸟凶手了吗?真是个小孩子。
    “原来如此,回头我买只鸟赔给他吧。”华静瑶说道,她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不用不用。”秦崴客气两句,便岔开话题,问起华大小姐和骆仵作的来意。
    有张十二少和巩六在场,华静瑶和骆仵作自是不便细说,只说小狸丢了,他们想请秦崴一起帮着寻找小狸。
    “咦?那个什么小狸还是没有找到?”巩六问道,那天从江南春出来,他恰好听说有个叫小狸的护卫不见了,他以为早就找到了。
    华静瑶摇摇头:“没有找到,有个扫街官奴看到他被一个跛子带走,而恰好有个正在通缉的水匪朱禄曾经出现在顺天府附近,他也是个跛子。”
    巩六眼珠子转了转,想起一件事来,他道:“我有线索,之前我听说不见了的是个护卫,护卫都有武功,绝不会是被拍花的拍走吧,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以为他一定是去哪儿偷懒了,还以为早就找到了。所以才没把那事告诉你们,不过,我这个线索说出来,你们必须要让我加入你们。”
    华静瑶和骆仵作对视一眼,加入他们?巩六知道他们要做的是什么事吗?
    “这有什么加入不加入的,你想喝酒时,就来找老秦或者去找我。”骆仵作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又不缺酒喝,我就是闲着没事干,想要找点事,那天跟着你们一起去凤阳书院破案,我终于发现我有这个开赋,我天生就是要当推官的,可惜一时没有机会,你们让我历练历练,如何?”巩六说得口沫横飞,无论是华静瑶,还是秦崴和骆仵作,全都看呆了。
    就连张十二少,也呆了呆,接着,他扑上来朝着巩六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不要脸的,你什么时候有破案的天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要当推官,先问问你大伯你爹你姑姑答不答应吧。”
    大伯?巩六的大伯?
    华静瑶眼睛亮了起来,她问道:“巩六,你大伯就是飞鱼卫指挥使巩清?”
    巩六正色道:“是啊,如假包换,我还在娘肚子里时,我大伯就是飞鱼卫指挥使了。”
    骆仵作立刻恍然大悟,他知道华大小姐为何有此一问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巩清在永国公府里,他们之所以无法明查,一半是因为皇室,一半就是因为巩清。
    可现在巩清的侄子巴巴的主动要求加入他们。
    “好,我同意了。”华静瑶说道。
    骆仵作也点点头,他补充道:“不过事关重大,这件事你要保密,至少不能让你大伯父知道。”
    秦崴一头雾水,找个小狸而已,怎么这两个搞得像是要当细作一样,而且好像还事关巩清,事关飞鱼卫,他们要做什么?
    第一三二章 无礼的少年
    既然巩六可以加入,那么张十二少自是不肯罢休。
    “我爹和我大伯父全都上了请罪折子,大理寺还没有开审,万岁就先罚了我大伯父一年俸禄,我爹半年俸禄,我们家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我爹说开源节流从我开始,他把我的月例银子从五十两降到了二十两,接下来这一两年,我少不得要吃你们的,花你们的,如果让巩六加入,不让我加入,你们的良心不痛吗?”
    张十二少字字血声声泪,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人生的意义不是只有五十两和二十两“”,巩六说道,扯住张十二少雪白的衣袖,毫不客气地在上面留下了几个汗手印,“还有诗与远方。”
    “破案这种事不适合你,你的未来应是吟诗唱曲,艳帜高悬。”巩六看向张十二少的目光,真诚如火。
    张十二少怔了怔,撸起袖子扑了过来:“你才艳帜高悬,你们全家艳帜高悬!”
    无论巩六有多么反对,张十二少还是加入进来了。
    华静瑶觉得这样挺好,张十二少和巩六虽然是一对二货,可他们是地头蛇,但凡是京城里的二世祖三世祖官二代官三代,就没有他们两个不认识的,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两个都是能拉下脸来的人。
    秦崴一言不发,目光从张十二少和巩六兴奋的脸上,慢慢移到华大小姐身上。
    今天这件事绝不简单。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自己要被利用了。
    “说吧,你们是不是怀疑带走小狸的人,不仅仅是朱禄那么简单?”秦崴问道。
    朱禄是全国通辑的大水匪,如果带走小狸的真是朱禄,那么就等着抓到朱禄就行了,华大小姐还用得着跑来九芝胡同坑蒙拐骗招兵买马?
    “嗯,没错”,华大小姐没有否认,永国公府的事,想瞒也瞒不住了,“我怀疑他是被永国公府沈四公子沈逍设计带走的。”
    “沈逍?”
    “永国公府?”
    “沈四公子?”
    巩六和张十二少的表情自不用说,就连沉稳如山的秦崴也嘴角直抽。
    难怪啊难怪,难怪华大小姐会来九芝胡同,原来她要查的竟然是永国公府。
    无论是大皇子还是昭阳长公主,都不能出面,所以华大小姐就找上他了。
    秦崴的头顶有一大群既像羊又像骆驼的大牲口飘过,他无奈之极:“我们秦家和沈家是世交,此案我当避嫌。”
    骆仵作指着他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巩六和张十二少:“你竟是这样的人!”
    华大小姐轻摇小扇,缓步走到巩六面前,笑眯眯地说道:“巩六,咱们去查沈逍是谁主使的?”
    巩六眼珠一转,手中扇子啪的折起,指向秦崴:“是秦崴秦大人主使。”
    华大小姐含笑点头,孺子可教啊,她继续循循善诱:“如果飞鱼卫的巩指挥使问起来,你也会这样说吗?”
    巩六挺起结实的胸脯:“我若说这是张十二主使,我大伯一准儿不相信,可我若说是秦崴主使的,我大伯保证相信。”
    张十二少横了他一眼,什么人啊。
    “嗯,若是皇帝问起呢?”华大小姐又问。
    “当然,这事就是秦大人主使的,我从不说谎。”巩六义正言辞,巩家可是将门,他是将门虎子。
    华大小姐迈着小碎步,又走到秦崴面前:“秦大人,巩六说得是真的吗?”
    秦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我与沈远兄弟相称,如今沈逍既然回来了,我这个做兄长的理应去看看他,来人,备车,我现在就去。”
    这群无耻的小坏蛋,他若是坚持不参和,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他,抬头一刀,低头也一刀,反正是要挨刀了,那就梗起脖子硬碰硬吧。
    永国公府里,岳离收起金针,对沈逍说道:“公主家的那个小姑娘长得漂不漂亮?”
    沈逍躺在炕上,闻言翻身,用后背冲着他。
    “臭小子,老夫问你话呐。”岳离不耐烦了。
    “刚刚施过针,我需要休息。”沈逍冷冷地说道。
    岳离冷哼一声,拿起烟袋竿朝着沈逍的屁股上就是一记:“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沈逍侧着身子纹丝不动,岳离气哼哼地走出屋去。
    菠菜和芹菜迎上来,笑着迎上来,岳离见了她们,说道:“看好那臭小子,每隔半个时辰给他用药巾敷一次头,不要忘了。”
    “忘不了,老爷子放心吧。”菠菜和芹菜笑盈盈地说道。
    岳离看着她们,叹了口气,道:“那小子从小就不会笑,他若是哪天把老夫惹急了,就往他脸上扎几针。”
    菠菜噗哧笑了:“老爷子,这话您都说了十来年了,可也没见您舍得往四公子脸上扎针。”
    岳离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死丫头,谁让你说实话了?”
    院子里传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炕上的沈逍依然一动不动,只是眉头微微蹙起,有什么事这么好笑,烦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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