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没想到的是,在谢玄与殷朔望擦身而过之时,谢玄手中剑花一挑竟然攻向了殷朔望。
殷朔望连忙闪身避过,情急之下他回了几招,而此时谢玄却收了剑。
“别打别打,有仇以后再报吧......”海瑶一把抱住谢玄的手臂,半刻钟前她才向殷朔望求情饶了谢玄,虽然谢玄不一定领情,但现在出手实在是有些难看,海瑶觉得古怪极了,谢玄不是这种莽撞之人啊?
“告辞。”谢玄冷声说道,不知道为何,海瑶从他这简短的两个字中听出了可怖的杀意,连忙拉着人往外跑去,再晚一点可真不知要出什么事情。
留在殿中的殷朔望脸色大变,刚才谢玄明显是在试探他,而这剑招他记得......不是在苏府的船上,而是在他囤私兵铸银币的海岛......
徐长婴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事情倒是朝着按着他谋划发展,虽然有些变数但是无伤大雅,不过这个闻人钦的出现,他是没想到的。
他既是御龙卫,有本事查到些秘事也不足为奇,但他为何也与苏慈有姻缘,又会不会扰乱他的计划?不如顺手也将他除掉?
闻人钦的身量极是高大,单单是站在殿中就能给人强烈的压迫感,更别说他一双骇人的异瞳,极少有人能威胁到他,也因此他对不怀好意的目光极其敏锐,便也朝徐长婴回看了过去。
可徐长婴在旁人眼中却是一块没有攻击性的温润美玉,只朝闻人钦点了点头,便也告辞离开了东宫。
海瑶回到自己住处后连忙关上房门猛灌了几碗水,可能是今日在婚宴上的情形太过震撼,她跟系统一样一直处于半宕机的状态,此时才慢慢反应过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家伙,今天可是当着皇帝的面,在太子的婚宴上被六个男人争,而且他们争起来可不是简单的骂一句打一下,都是些什么意图造反,冲撞圣驾,弑父夺位这样的重罪,而真出了什么事,她是绝对逃不了干系的。
海瑶用冷水敷了敷脸,在刺激之下冷静了下来,脑海中也开始慢慢梳理今日发生的事情。
受伤的小黑猫卷缩在她的床上,见她愁眉不展,便低声“喵呜”了几下,引来了海瑶的注意。
海瑶看了看黑猫没有神采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受伤的缘故,她总觉得此时的猫与先前的猫不是同一只。
闻人钦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很难不去想,之前或许是闻人钦的灵魂附在了猫身上。
今日先是魏珩死而复生,这便说得通为何前几日魏家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大变,那一日她见到的黑影不是错觉,应该是魏珩暗中见到了她被为难,所以连忙回了侯府与老太太相见替她解围。
他既然没死又已经回了京城,为何还要隐藏踪迹?真如闻人钦所说,他意欲不轨,回京只是要处理些事务,比如带走魏府的亲人,带走他的夫人苏慈?
而他的夫人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所以他才不得已选择了在婚礼上抢亲?
若是如此,魏珩必定是打算抢到人后立刻离开,绝不会在京城久留,但自己最终却没有跟他走,那他今夜马上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至于殷朔望的图谋不轨比魏珩更加明显,他既铸私币又掌握了禁军,只要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他就会篡位,如果此时被发现了端倪,他必定会破釜沉舟直接动手。
而这窥见端倪之人,一是在扬州就开始追查的徐长婴,二是......
海瑶想到此处立刻出门要去寻人,可她一打开房门便见到周子凡焦急地在她门前踱步,周子凡见她出来关心问道:“你今日可有......”
“谢玄呢?”海瑶直接了当地问道。
周子凡微微一愣,随即也沉下了脸道:“我正是想来告诉你此事,兄长他走了。”
“去哪里?东宫?找殷朔望?”海瑶拉着周子凡坐到院中,追问道。
周子凡垂眸犹豫了一瞬,才告诉她:“兄长没有告诉我,只要我先带你走。”
“那我问你,你与我偷偷摸上苏府货船的那一日,在船舱中见到了谢玄,他受了伤,可告诉过你何人伤他?”海瑶看着周子凡的眼睛,便断定他知道些什么,“他藏身在装运烟草与钱币的箱子中,是不是与此事的主谋交过手?而这件事我听徐长婴说,似乎是与太子相关......”
周子凡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道:“竟是如此,当初的事兄长只说是遇见祸乱之事一时不平而出手才受伤,而今日他也只告诉我又遇见了当时的人,原来就是殷朔望!”
“果然如此!”海瑶心中一凛,这样便都说的通了,殷朔望既然在东南有些动作必定是强征了苦役,谢玄这样嫉恶如仇的性子既然撞上了就肯定会出手,再加上那一次争斗受了重伤,新仇旧恨他今日必定会找殷朔望了断。
而殷朔望今日大婚不成还惹了皇帝不悦,他本就胆战心惊,若是此时有人告诉他,他的所作所为都被人知道了,那他会怎么做呢......
至于徐长婴,他知道太子图谋不轨,也恰好知道那日谢玄也在走私的货船上,如果他要逼殷朔望狗急跳墙,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只需要借谢玄一用。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旁敲侧击殷朔望和他身边的人,比如撺掇李贵妃搞臭苏慈的名声来悔婚,又让李贵妃以为此事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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