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的佛寺天下知名，达摩开创的禅院更是豫省千年的地主，而要论对世俗的影响力，当属东南佛门最盛。
东南一带的佛门经过千年的发展，到了宋元明金四朝时期，比所谓南朝四百八十寺的规模还要扩大百倍，寺庙更是普遍经营田庄、借贷等生意，与东南士绅及海商、盐商们纠葛极深。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既然找不到慈云寺的罪过，那么就给你强加一串罪名，到时候众口铄金之下，你不是也是。
就如同道家所讲“炼假成真”的道理类似，人为的舆论引导也可以歪曲事实，千万个人说这是真的，这就真的可能变成现实，造成气运方面的偏转。
于是乎在中土民间便开始流传着以华山、五台两派为首的邪道妖魔想要为害天下，而峨眉与佛门则是满口仁义道德的正义之师，前来讨伐作恶多端的恶徒。
可见峨眉等人虽然不是那些善使舆论攻击的清流读书人，但那种套路还是玩儿的明明白白的。
得知这一消息的高景飞心中不急反笑，这是在初次斗剑失败之后，峨眉一方一时间寻找不到办法打击旁门的崛起，便想要发动这种舆论攻势。
他当然不会让对方得逞，对着前来商议的群仙道：
“看来峨眉和佛门这是真的急了！”
“此事好办，各位就请看着吧！”
说完就开启传送门去了紫禁城的皇宫大内，与皇帝和魏忠贤见了一面。
很快在大明朝廷的报纸上，就报道了某某地某寺庙藏污纳垢被官府取缔、某寺庙侵占民田打死佃户被当地官府问责，以及某地官府袒护寺庙放高利贷逼死人当地几个涉事官员被锦衣卫锁拿的诸多消息。
一时间中土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很多人都对那些寺庙伤天害理的违法之行感到愤怒，一些原本的信徒此时也心生反感，地方上也不乏官员和士子都上书朝廷，提出希望能够清查天下寺院，以正佛门清净。
当然也有很多支持佛门的文官和士大夫上书反驳。
不过天下读书人到底并非是一条心的，这里面有所谓“耕读传家”的世家豪族，自然也有寒门学子，甚至也有很多军户或者穷苦人家出来的读书人，而后两者在人数上其实是占据多数的。
这样就不乏有为穷苦百姓发声的声音存在，以往的大明不是没有这种声音，但自从太祖和成祖两任帝王之后，文官士大夫阶层就因失去了压制而做大，他们自然会把这种声音按下去。
可现在代表皇权的厂卫等部门却选择站在下层一方，扶持这些民间的声音，皇帝也愿意去听百姓之诉求，而不是像曾经那样耳目闭塞，知道的只是别人让他知道的。
如此贪婪的士大夫阶层就没办法再如过去那般屏蔽圣听，在皇帝有意无意的态度之下，自然就有一帮愿意为民做主的官员站在皇帝这边与那些清流们对抗，无论他们是真心为国为民，还是借此来谋取晋升机会，对国家而言这都是良性的促进。
如此大明这滩死水才又重新活了起来，国势开始扭转，赋税增收，百姓日渐富足，便连九边和卫所的风气都为之一正。
在这样的大明朝廷的宣扬下，佛门那边首先就被搞臭了，你要是被污蔑的也有人会努力证明清白，可偏偏那些被爆出的腌臜事基本都是真实案件，这就让某些人连替他们洗地都没法子去洗，也洗不干净。
这种事情爆出来之后，原本流传的峨眉佛门对抗邪魔的说法自然就受到了质疑，同时大明两京十三省也开始展开清查释门僧人的行动，这一次即使有地方士绅和官员维护也不好使了，很快有查出很多藏污纳垢的事情。
经过足足半年时间的清查工作，被取缔的寺庙就足足五百余家，被勒令交还侵占土地给百姓和追缴高利贷非法所得的寺庙更是多达两千余家。这还不算那些只是被小惩大诫的寺院。
毕竟和尚放贷经营钱铺等买卖那是自古以来的，而真金白银就在眼前，能够守住底线的人毕竟是极少的。
不说放贷的寺庙就都是坏的，但十个里判罚九个绝对没有判错的。
想想现代社会里经营高利贷的都是些什么人也就知道了。而在没有完善法律的古代，放高利贷的人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不然也做不得这种生儿子没批眼的买卖。
更不要说那些尖银父女和侵占民田逼得人卖儿卖女的行为就没得洗，或许有些一开始只是农户自己投献，但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对于压迫佃户来说，那些慈悲为怀的和尚们一点也不比地主老财来的仁慈，有些反而更加凶恶。
第884章 都天神煞玄牝珠交换魔法
高景飞这一手大招放出来，不但瓦解了敌方的舆论攻势，更是一下子给盘踞中土千年的佛门来了一次大的打击，让佛门经历了三武一宗灭佛和神霄派改佛为道之后又一次的元气大伤。
而清缴违法犯罪的寺庙，也为大明朝廷一下子带来了上千万两白银的收入，这还没算那些被取缔寺庙的土地田产和店铺等固定资产，如果一起折算那少说还要翻上一倍。
朝廷有钱了，就可以支付前线充足的军饷，皇帝有钱了，就可以扩张编练新军，原本威胁大明的辽东后金部落自然被打压的缩回老林子里去，在天启十年的时候，辽南的金复海盖四卫先被收复，前线的兵峰也越过大小凌河推到了辽沉面前。
于是后金方面再次迁都，即上次将都城从辽阳迁到沉阳后，又从沉阳迁回到老城赫图阿拉，这是历史上没有出现的窘迫境地。
毕竟那时沉阳卫和辽阳府已经是前线了。
而在皇权强势的今天，得到这笔巨款后，大明方面彻底清缴了辽东老林子里的残存后金部落，只余数百残兵退走通古斯苦寒北地，重归他们祖先的旧地。
他野猪皮与洪台吉再怎么如后世文人口中所言的那么英明神武，面对煌煌大势，在大明内部没有了流民作乱的内患牵制之下，以真正才不过十万上下的小族来对抗整个中土，那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即便加上野女真和辽东乃至鲜卑利亚其他的族群，总共能有一百万？
历史上后金能够入主中原，靠的还是汉军和草原人打下的天下，真正后金八旗不但少，而且很快就被中原花花世界迷了眼，腐化堕落的速度比我们现代人想象中的还要快。
且不说庙堂上与江湖中发生的纷乱。
自从旁门与正道约定于慈云寺斗剑结束之后，这段时日原本驻锡黄山紫金泷的晓月禅师，就一直停留在慈云寺。
这不是说晓月一改往日态度，而是因为他要报复峨眉的多年夙愿如今业已看到希望，自然不会跟原着一样多次避开旁门邀约，最后才下场一战。
高景飞一边教导弟子，一边掌控局面，也不急着与晓月摊牌，直到晓月确认了旁门气数已经压过正道，这才找到他这个五台代掌教面前，放开心胸的一番恳谈。
“禅师可是已经想好了？”
面对高景飞带着几分调侃意思的话，晓月略显一丝尴尬，毕竟他确实是观望了许久才下定决心的。
“秦小友见谅，贫僧也是不得不谨慎行事，毕竟那峨眉之中还藏有昔日长眉留下的玉匣飞剑，且我那便宜老师哈哈老祖也自有魔法禁制于我，一旦行差踏错，对我来讲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高景飞点头表示理解，他对于晓月的处境也是了解不少，晓月本是孤傲之人，空有一片真心，但拜了两个老师都拿他当外人一样防着，各自藏着克制他的一手，也不怪晓月本人总是意难平，最后心灰意冷，自寻死路。
说实话，晓月虽然是难得的天仙战斗力，但如今以五台和华山的人手，晓月这个战力已经是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的局面。
因为除了很多旁门老前辈和魔道高手这段时间纷纷来投之外，便连因与混元闹翻，多年不出的混元师弟摩诃尊者司空湛这位五台派硕果仅存的老一辈剑仙，也都带着自家的爱徒宠姬姐妹和徒弟一同来到慈云寺。
摩诃尊者司空湛虽然名声不如混元祖师那么广为人知，但只看其能成为混元师弟，便知道肯定不简单，以高景飞的眼光来看，他这位便宜师叔祖或许还比不上太乙混元祖师那般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资卓绝人物，也比不上极乐真人李静虚那般道家鼻祖，但本身也是超越一般天仙的境界。
且司空湛实力说来还要胜过百禽道人公冶黄这个年岁还要长他一些的天仙，又有一双古仙人降魔防身至宝的列缺双钩，此物与各异派中所用飞剑、法宝大不相同，发时化为一青一蓝两道钩形光华，大小分合，尤其不畏邪污，无不由心。差一点的道家飞剑和寻常法宝吃它联合钩住，一剪一挫，立即碎裂，失了灵效，端的厉害非常。
可以说司空湛这对双戈不比取自圣陵的前古太皓双戈和晓月手中的断玉勾来的差，若论此世勾类法宝之中古神共工氏的断玉勾排第一的话，列缺双钩自然当仁不让的要排第二。
不说司空湛本人，便是他那爱徒宠姬叨利仙子赛阿环方玉柔和其妹妹大真仙子方玉环这姐妹两个，虽然在江湖中名声不显，那也是修道年岁与道行皆不逊色与摩加仙子玉罗刹与女姎神郑八姑的厉害人物。
看到摩诃尊者司空湛这架势，高景飞就觉得显然五台一脉似乎有着收自家女徒弟为妻妾的传统习惯。混元如此，他师弟亦是如此。
总之这段时间旁门无论是凝聚力还是实力都壮大的让峨眉方面寝食不安的程度，所以对于晓月这个人，高景飞是抱着得也可，不得也不碍事的态度。
见到秦朗这位五台代掌教的态度，晓月也是有些急了，他当即拿出自己的筹码道：
“秦小友，贫僧自知没什么贡献，不过却看上了一物，希望能与小友进行交易，为此我愿违背与哈哈老祖的誓言，将那都天十二神煞之法作为交换，不知你意下如何？”
高景飞知道晓月禅师原名灭尘子，因生性孤傲，不满长眉祖师偏袒与峨眉行事霸道，遂叛出门墙，所以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诚意十足了，所以他也不拿着端着，开口反问道：
“不知禅师欲交换何物？”
晓月闻言露出喜色道：
“非是它物，便是绿袍那孽障脑中所留的那颗玄牝珠。”
高景飞闻言心思一转，便大致猜到了晓月的目的。
只听晓月说道：
“我二次拜师，却受哈哈老祖设下魔法禁制，原本既成天仙也是脱不得哈哈老祖掌握，但绿袍那颗玄牝珠却非同一般，正是有此物傍身等闲剑仙才奈何不得它，奈何的了绿袍的又没把握彻底将其诛灭，因此才允许绿袍纵横西南二三百年至今。”
“我若得此物，即可炼成第二元神化身，届时可将哈哈老祖魔法禁制转移慢慢炼化，而长眉所留那禁制了我一丝元神的玉匣飞剑也将不再是我致命克星！”
晓月言语兴奋，高景飞自然愿意做那成人之美，来换取晓月这样一个强大的助力，毕竟面对峨眉和其背后的佛门这种庞然大物，帮手怎么也不嫌多。
而他已经有了元牝珠和随侯珠两颗气运宝珠与元阳精舍这三件可以用来寄托元神的纯阳至宝，这玄牝珠虽然材质难得，另有玄妙，却也并非必须之物，所以当即就与晓月进行了交换。
第885章 气数偏移峨眉星散寻出路真耶幻耶神魔旧梦化世界
到了李静虚和司空湛这等境界，已经能够知晓天数，看清天下异数，所以对高景飞化身的秦朗的不一般至少能够略知一二，再观望旁门气数，和五台华山这几十年的行事作风，当然可以放弃峨眉一方，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很多旁门散仙或许不擅长观望气数以及掐算未来，但只看李静虚和诸多旁门魔教的大老都纷纷来投五台和华山两派，就知道旁门必会气运大兴，此次大劫之中能够占据主导权顺利争取天机的可能性也是极大，所以当然要及时上车，免得来得晚了车已经开走。
于是乎旁门的力量此时前所未有的强大，便是上界金仙降临，估计也要被他们给打回空灵仙界去。
而西南那边谷辰又重新立起玄阴教主的招牌，招揽了不少邪道人物专去寻峨眉的晦气，这就更让峨眉顾此失彼。
作为峨眉背后支持者的佛门此时却也沉寂起来，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显然似乎是放弃了这枚他们扶持了几百年的棋子。
至此慈云斗剑这场里的第一次正邪对抗的剧情彻底跑偏，而天数气运也在穿越者干扰下发生了极大的偏移，原本斗剑之前是玄门气数旁门占了四成，峨眉占了三成，昆仑武当各占一成，魔道只有不足一成，其他则由剩下的门派共同分配。
至于佛门，他们的气运主要集中在世俗教派方面，在世俗中占据很大优势，本质上佛门还是一个类似神道的教派，而并非单纯的修行势力，所以对于世俗信仰的需求是刚需，因此往往会参与王朝更替。
可等到慈云寺斗剑峨眉大败之后，顿时峨眉气数陡降至不足一成的情况，而旁门方面则气数大涨，可以说主导此次玄门在天地大劫之中的出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于是乎在眼见峨眉大兴无望的情况下，峨眉门下忽然开始星散分流，派出一个个弟子门人组成的小团体去往天南海北的各处，开辟洞府、隐居潜修。
也有一些峨眉中人离开峨眉不知去向，显然这是已经不准备与旁门再争，退而求其次的希望能够在大劫之下留一线生机，以图下一个天道轮回再度兴起。
作为这一切的主导者，高景飞顶着五台代掌教和华山大弟子的身份却许久没有出来露面了，而是就在慈云寺之中闭关参悟新得到手的一卷强大魔法。
都天十二神煞，乃是以古老仪轨收集天地间最原始最古老的负面煞气，行那如同话本里钉头七箭书一般的手段，即便天仙中了此招，七日之内未能解救，也将魂飞魄散，更能布置起都天神煞大阵，借天地负面之恶煞凝聚出十二尊上古魔神，据说有毁天灭地之威。
当然威力还是要看布阵之人的道行手段，原着中以晓月的本事布阵，便是三仙二老那等人物也都不敢硬碰，优昙、白眉等佛门巨擘也要暂避锋芒。
这东西在高景飞的上一世，据说是某洪荒流鼻祖里面作者关于十二巫祖的灵感来源，以都天十二神煞为骨架，上古传说和山海经里的神魔为原型，塑造了影响很多人的巫族十二巫祖。
甚至还被编写进了某度百科，当然大家都知道，那里面水分很多，有些根本就是根据去编写的，当不得真。
实际上巫觋是上古的一种神职职业，并非是一个种族，不过说巫觋继承了上古神魔的血脉的说法也没错，因为上古之时很多先民都有着神魔血脉，比如最出名的炎黄血裔、九黎后裔，还有祝融八姓等等。
所以在高景飞看来，这卷都天十二神煞与其说是魔法，不如说是上古巫觋的通天绝学，炼至大成之后，开天辟地、定地火风水都是等闲。
“只不过施展此法的代价也是极大啊！便是天仙施展，都难免要受到强大的反噬，也就是我自身气运浓厚，可以抵消大部分反噬，但也只能当做最后的绝招、拼命的底牌，而不是日常修炼施展的手段。”
学了这都天神煞之后，高景飞却是也从中领悟到上古先天魔神的一丝境界，一时间原本很多疑惑与修行者一知半解的问题，此时都恍然而悟。
同时他也分辨出，这个迷雾世界的本质是什么，以及它们与现实主世界的不同之处。
原来这个迷雾世界却是蜀山世界毁灭后残留的意识形成的一个梦。
真正的蜀山世界里，大劫之下群仙也如同海中大船，即使修建的再大，也无法抵抗暴风狂浪的天威。
似极乐真人那等强者陨落后，这些世界秉持着那些强者和曾经众生的执念与残念，在无尽虚空之中形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迷雾世界，由于纯阳层次的力量，这些世界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
所以主世界这边所经历的迷雾世界有的如同真正的世界，有的却只是一个场景的片段。
他曾在网络上看到过一种说法，人们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世界并非是真实的模样，更有人说，类似迷雾世界那种很多世界都是上古神魔那等存在陨落之后残存意识形成的梦境。
甚至他们所生存的宇宙位面，或许都是更强大层次的某种存在的一个梦而已。
这种说法跟西方科幻界缸中之脑等猜想与中土庄生梦蝶的理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高景飞虽然不觉得主物质世界会是虚幻不真实的，但某种程度上也认可上面那种说法，因为光是他自己就能梦中造世界，而且还有自然之梦这个一点点创造出来的游戏世界作为现成的例子，那么上古神魔之流残留意识形成的梦境演化为一方世界也完全是极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