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从来没什么小姐,小姐早在十八年前就落水死了。”管家神色严肃。
时银面色一凝。
管家说完,却是不管他什么表情,背着手慢慢往前面走去。
“不仅小姐,那个相国府的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相传他极好龙阳,三个月前因为猥/亵了一个贵公子,被人家家人套头打了一顿,死了。”
四周挂满的喜庆红灯笼,将他背影拉的极长,隐隐透露出几分诡谲的意味。
时银却是在他说出相国府公子好龙阳之后,沉默了一下,心中对青禾隐隐升起一股同情。
希望他那边没发生什么事。
小姐的院子很快就到了,管家进去通报,时银就站在外面候着。
屋内进进出出的丫鬟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这次的媒婆不仅是个男的,长得居然比女子还要好看!
等管家从院子里出来,时银已经站了一盏茶的功夫了。与此同时他将这座院子地势观察得清楚,地势平整、院墙低矮,要是逃跑的话很容易。
“我家小姐叫你进去。”管家看着时银,语气冷冰冰道。
不知是不是时银的错觉,总觉得管家进屋前后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若是说之前是看在王媒婆面子上,对还有利用价值的自己多加照拂。现在他对他的态度,就像是自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他点了点头:“多谢。”
按照流程,现在是喜婆进去放瓜果、说些吉祥话。再过一段时间,新郎那边的花轿就要来了。
只是管家喊自己进去,恐怕不仅仅只是进去放瓜果了。
他状似无意地拿出王媒婆留在佛塔寺的法器,一抬脚就往张小姐的屋子走去。刚刚他观察仔细,却没在张小姐的闺房感受到半丝阴气。
不寻常。
如果说管家之前对自己说的话是真,再联合中城中人们的话,张小姐多半早已非人。
如果他对自己说的话是假,那对方也绝不会就这样无的放矢。
“等等——”
管家的眼睛自从他拿出法器后,就一直盯着时银手上的东西——那是一根秤杆,首尾镶金,中间是雕刻着的是看不懂的花纹。
时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管家表情僵硬,语气也还是冷冷:“你居然拿到了法器?”
时银顺着他的目光:“哦,师父临走前交代给我的。”
管家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显然不相信他胡诌的话。小姐刚刚说了,王媒婆已经被她扣起来了。她要今天这场婚礼,谁来了也不能顺利进行。
谈话出来后,管家心中已经把不让婚礼顺利进行放在了首位。
刚刚小姐让把媒人带进去秘密处死,可是他们谁也没想到之前一直没找到的法器就在这个小媒人手上。法器对小姐会造成伤害,一定不能让他伤害小姐!
管家的眼睛抖了几抖,在时银出声前,表情阴翳道:
“我想起刚刚小姐还吩咐了些事情,我忘记了,先等我进去询问后你再进去吧。”
时银笑了笑,让开了道。
他银色的眼眸像是看透一切,管家莫名有些紧张起来。不行,得赶快告诉小姐!
“反正小姐也喊我进去了,就一起进去吧。”时银声音悠悠响起。
自己拿出秤杆前后,管家对他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要是说之前他从张小姐屋子出来后,像是看死物一样看自己。那么在自己拿出法器后,他就立马变了一副忌惮害怕的模样。
如果他没猜错,要是自己没拿出法器,进了这张小姐的屋子,多半是个死字。
时银表面不动声色,执意要和管家一起再进去。
管家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扭曲得不能再扭曲了,但忌惮时银手中的东西,只好无可奈何地领着他进了张小姐的闺阁。
入目全是红色。
一进屋,时银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胭脂气味。屋里面没有其他人,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铜镜前,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不知为何,看见她的瞬间,时银心口一跳,手臂也微微发热起来。
时银:???
他觉得自己脑袋懵了一下,不能吧?
面前这个人会是池琸??!
他从来没想过有天对方的灵魂碎片,会变成一个女的。
张小姐通过铜镜发现二人,她抿了红唇,回过身。
她长得很好看,不同于一般女子,五官鲜明有特点。一双吊角丹凤眼,眉眼英气,看人时不怒而威。身上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那股气质,让她更能区别于一般女子。
她站起来,身上穿着的是做工极为考究的大红嫁衣,裙摆层层叠叠,用金色的丝线绣了牡丹凤凰,无一不显得尊贵华丽。莲步轻移,已经是往时银这边走过来了。
“小姐......”管家有些紧张。
这人手上有法器,要是对方垂死挣扎,很容易被法器所伤。被法器所伤的伤口,是无法愈合的!
张小姐一抬手,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看向时银,弯了弯眉眼,声音轻柔:“你就是来给我主婚的媒人?”
管家:???
他想着刚刚还和自己讨论该怎么弄死媒人的小姐,再看了看现在站在时银面前,眉目传情的人,大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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