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凌敛了表情,掂了掂手上装着伤药的瓶子,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
颜清离开的时候,高长凌又是拿了一包丹药给他带了回去。
“我想着上回给你的那些,你应当都吃完了,这回再带些回去吧!那些药吃着如何?”
颜清毫不客气地从高长凌手中接过丹药,闻言回头看了君景墨一眼,君景墨会意,连忙回答道:“弟子运功的时候便会服上一颗,一开始十分有效,只最近几次觉得经脉有些涩滞,不知是何缘故。”
高长凌似是有些吃惊,眼底水光一洌,又问:“你全都吃了?可有按着时辰吃的?”
“师尊都是按着时辰给的,弟子不敢多用。”
“是呀。”颜清也点了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怕景墨其他师兄弟看见了说我偏心,所以不敢跟别人说,到了时辰只叫他来我房里吃上一颗,再回去打坐修炼……”
颜清这话听上去倒是真心为着君景墨着想,惹得高长凌多看了他两眼,这才道:“个人体质不同,许是其中有些药物与你体质相冲,这才使你经脉涩滞,下次找个机会我帮你彻底检查一通,再看看有何不妥吧!”
“是。多谢踏云君。”
“师尊,那这药……”颜清看着手上的丹药,有些为难。
高长凌随意地摆手道:“景墨暂且吃不了,你就带回去留着自己吃吧!反正放我这也用不上。”
“那就多谢师尊了。”颜清把丹药收了起来,内心没有一丝喜悦。
反正他再怎么吃丹药都是个菜鸡,拿了这个也没有用,嘤!
回时同来时一眼,颜清用尽全力哼哧哼哧地御起素雪,待停稳后站了上去,回头向高长凌挥手告别。
“师尊我走啦!”
“一路小心。有空常来啊!”高长凌也笑眯眯地朝他挥着手。
颜清远远地看着高长凌的身影越缩越小,直至消失不见,突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九啊,你觉不觉得我像出嫁了的儿子带着老攻回来看望孤寡老人。”
【……】
“九?”
【我觉得你像出嫁的儿子带着孩子回来看孤寡老人。】
“……”
回到翠明峰的时候,天色已然不早了,君景墨同颜清告别之后就回了自己房间,颜清看了看天色,也没有阻拦。
“啊!当了一天辛勤的园丁,好累啊!”颜清一回房间就扑到了床上。
这时房门突然响了起来。
“师尊,弟子求见。”
颜清听见这声音的时候没反应过来,还是系统在他脑子里提醒了一声,他才记起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庖辉。
庖辉自从上次被他训斥,已经装了一个多月的孙子了,如今突然来找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颜清猛地爬起来,盘起腿装成一副正在打坐修炼的样子,朗声道,“进来吧!”
庖辉推门而入,看见颜清什么都没说,先跪下磕了个头。
颜清被吓了一跳,差点顺嘴溜出一句“爱卿平身”来,但他好歹忍住了,想了想庖辉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端着架子缓缓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尊,弟子前些日子惹师尊生气了,这些日子内心实在惶恐,今日特来向师尊赔罪。”
“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好了。”
“是。”庖辉又磕了一个头,这才把头抬起来,犹豫着道,“可是,师尊,弟子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大妥当。”
“什么事不妥当?”
“师尊您要断了君家的供奉,那每月采买的钱就没有了啊!”庖辉满脸都是诚恳,“师尊,您天赋极好,就是体质特殊,修炼不易,虽说成大事者,天生要比其他人多些艰难险阻,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师尊您也不能这么简单地就放弃了自己呀!”
庖辉一颗拳拳之心全摆在了脸上,热切的肺腑之言听得颜清一愣一愣的。
“弟子跟随师尊多年,如何不知道师尊的苦心。您醉心道法,只可惜苍天无眼,看不到您的努力,您不服命运,这才选择每月服用灵丹仙药,跟天命死磕,弟子当年知道师尊是这等敢与天争命的人时,内心可是无比敬佩的。可现如今大业未成,师尊您竟然就要放弃了吗?弟子……弟子实在是替师尊忧心,还请师尊再三思虑,不要因为别人而动摇了自己的道心啊!”
这话委实太过迷惑,颜清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感慨这个庖辉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分明是一个菜鸡嫉贤妒能,威逼利诱剥削君家来进口各种丹药助自己修炼,这般令人不耻的行径,落在庖辉嘴里就成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励志故事,颜清都想站起来给他鼓个掌了。
“那……师尊,明天又是采买的日子了……”庖辉见颜清一直不说话,又试探性地问道,“这次采买……弟子……弟子还去吗?”
颜清:“……”
“以前的采买都是你负责的……”颜清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庖辉,见庖辉只是在他犀利的目光之中低下了头,并没有否认,他心里也就有底了,于是又缓缓说出了下半句,“今后你就卸了这份差事,好好修炼吧!”
庖辉一惊,连忙道:“不是,师尊,弟子都是为了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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