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样吧。
她从没见过有人可以嚣张到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似乎他天生就是如此,站在顶端高俯众生。
在一片乱糟糟之后,班级被简单收拾了一下,物理老师回来继续讲课,可大多数的人的心思早就不在老师身上了,偷偷地瞧着坐在最后边的小少爷。
他没穿校服,嫌热似的衬衫扣子开了两颗,露出了漂亮的锁骨,歪歪地靠在椅子上,神色平淡无波无澜。
蔺绥被偷看地有些不耐烦,他踢了踢桌子,刺耳的声音在教室里格外明显,大家都纷纷往后望。
“不想学就别学。”
大家纷纷老实了下来,在老师的讲课声里继续做笔记。
老师说的题蔺绥一听就回忆起来了,于是他没看书,闭着眼睛像是在茶馆里听说书似的复习着高中的知识。
原主的成绩烂的不行,但蔺家有办法让他上大学,不过蔺绥可不用,高考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燕秦看着身旁假寐的少爷,抿了抿唇有些心不在焉地听课。
脑海不自觉地回忆起刚才的场面,每一帧都让他心窍异样跳动,血液喷涌流动,指尖泛麻。
后来燕秦才为自己年少的心悸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那是一种想要把蔺绥推至神坛顶礼膜拜,又想握着他的脚腕将他拽下深渊撕碎吞吃的冲动,是屈辱与欢喜的交错,是爱厌欲的交缠,是对骄傲张扬的贪欲,是妄图抱拥据为己有。
是夜,星子黯淡。
佣人们似乎是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不好,别墅里安安静静,好似没有人烟。
蔺绥的心情的确很恶劣,他在学校看似十分冷静,但心里仍然余怒未消。
他等着燕秦来主动跟他承认错误,但偏偏燕秦跟个木头似的,一句话没说。
紧闭的房门内,蔺绥将手上的细链解下,扔在了燕秦身上。
“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看见,我不喜欢废物。”
蔺绥最讨厌不反抗或者是不能反抗的境遇,譬如他此时。
不让他安生魂飞魄散还让他赎罪对别人俯首称臣,蔺绥厌恶的不是燕秦而是系统,这或许就是做反派的代价。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他的人了,也不掂量自己配不配。
蔺绥要的不是条听话的乖狗,这样的人世界上很多,独独不能是燕秦。
“我明白了。”
燕秦应声,他变声后的声音带着些少年气的低沉,灯光下那双眼眸深邃沉冷。
“拿着东西过来,我帮你擦药。”
说是上药,不过是蔺绥看着那伤痕碍眼,又想折腾一番罢了。
燕秦拿着的东西是个被纱布裹着的冰球,佣人刚刚准备的。
蔺绥滚动的动作可不温柔,看着燕秦疼的眉毛不自然抽搐的模样心情终于好了些。
不过揉着揉着他的眼神就看向了别的地方,因为冰球的覆盖面积,少年的薄唇的部分也不免被碾到。
冰球的水浸透了纱布,在上面留下若有若无的水渍。
蔺绥想起了燕秦以前亲他的样子,眸色略深。
冰球咕噜噜滚落在了地上,蔺绥感受着燕秦的面颊淤痕因为被冰敷后留下的冷意,像是被冰到了一般朝向了另一旁。
伤痕被柔软触过让燕秦怔愣,而蔺绥又在别处作怪。
下唇被水色侵染,蔺绥的舌尖像是游鱼,在燕秦鬼使神差张开唇想要去捕捉时,它已经隐没消失无踪了。
蔺绥的声音轻到像情人间耳鬓厮磨地呢喃:“之前你下手的还是太轻了。”
那几个人的伤根本就是轻伤,别说手臂骨折了,是进医院躺几天就能出来的程度。
燕秦脑子木木有些机械道:“他们对我做的,我还那么多就足够。”
燕秦气血上涌脑袋空白心乱如麻,也不知道是怪自己试图捕捉的动作,还是未曾捕捉到的烦闷。
“真是好心啊,试图侮辱我的人,下场都不太好。”
蔺绥呼出的热气落在燕秦的唇上,让燕秦心里又浮现那种无可抓挠的痒意,像是被啃咬蚕食心脏的心悸,烦闷疯狂叫嚣却无处可发泄。
在修真界里,蔺绥的名气并不小,因为他是个心狠手辣不让采补的炉鼎。
蔺绥从试图豢养自己的宗门里出逃,为了躲避行踪和摆脱盯上他的人用尽了手段。
因为不能修炼,他便创了别的法子引他体内的灵力,专修阵法符箓。
有个门派弟子曾经识破了他的身份,看上了他的脸,想抓他去修炼,但是因为瞧不上他是个炉鼎,被他反暗算。
他把那个人困在阵法里,看着他灵根被废与凡人无异,蔺绥搜了他的魂,这人仗着修为还奸淫过其他女修,蔺绥讨厌这种垃圾,在他痛哭流涕的陈述自己的罪过后,蔺绥操控他切了自己的东西,再让他自己一点点把那东西片成片。
他没有强迫他吃下去,而是让他自生自灭,凡人可不辟谷,饿了几天之后,那人便失去神智自己狼吞虎咽下去,那一刻蔺绥像是看见了极为有趣的戏剧,并且将这些放进留影珠里,散落在各个宗门前。
修真界都知道蔺绥极为狡猾和狠毒,因此打他主意的人少了许多,毕竟谁在看过那种影像之后,对蔺绥都很难有反应,只觉得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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