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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踏进家门,林佳被眼前佣人们忙碌的身影惊呆了。从没见过她们如此认真地跑进跑出过,毕竟一直以来,她总主观认为她们只是负责站在在一旁装模作样罢了。
    「手脚麻利些!夫人说了还要打叁盆水」
    管家拿着方巾趾高气昂指挥着佣人,眼角瞥过林佳时忽然生气凌然的气焰削弱了一半,摆出端正姿态。
    「小姐,夫人在少爷的房间里等你,请您快些过去」
    「嗯」原本并不紧张的林佳都被这个严肃的气氛惊吓到,快速跑向林薰所处的日式别室中去。
    房门半掩,从外往里看去,屋里很昏暗,只点了一盏台灯在窗台上。
    乳黄色球形玻璃罩还亮着,映在灰蓝色的大理石台面上,或许是角度问题,不知怎么有一种妖异的感觉。
    或许是早上改了发型的缘故,云鬓嵯峨,几缕白发隐藏在黑发后面朝里面卷着,让母亲的背影看着憔悴了。
    这虽然很扎眼,但比起这个更为扎眼的是母亲身旁这一大盆血水。
    「早上那鹤发童颜的神仙不还说没有大碍吗?」她拉开移门向林夫人走去。似是害怕惊扰,林佳讲话声音很轻,但难掩话里的尖酸「我看那先生就是个赤脚医生,一会用仪器检查一会搭脉的」
    林夫人仍旧盯着床铺上的林薰嘴里喃喃「不要胡说,医生定不会出错的,姜先生是政府刚建不久上海市立医院的大夫,这家政府开设的医院便是将西洋和中华医术融合起来看病,以此为特色」
    「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原来这大上海还是有政府的了」她抬眼望见床头柜上放着个宝蓝色托盘的仙人掌,正含苞欲放,那苍绿的厚叶子,四下里头探着头像一条青蛇。枝头一拈红,像吐着信子的蛇头。
    这灵动的模样和床上苍白如纸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薰躺在那,连嘴唇都是苍白,是石膏像一样。这浓密如吹过的早稻田那般的睫毛紧紧盖在下眼睑上。
    如此惹人爱惜,如此……可怜……
    「晚上公立医院的电话打不通,好在薰薰现在稳定了许多,药也吃下去了,明日一早便带他上医院」林夫人握着林薰的手,不断揉搓想要用体温将他敷热。
    「好,你去睡吧,我来守着他」林佳实在是不忍心看母亲如此便开口。
    「一有事就叫佣人来喊我」抹了一把眼泪凛夫人点了点头,慢慢离去。
    天色已经暗了,月亮才上来,黄黄的像玉色段子上刺绣时弹落的灰,烧糊了一小片。
    坐在方才母亲坐的椅子上,还有些余温度。
    林佳手撑着脸看着林薰。很奇怪,看着他薄薄的红唇微微下垂,有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安的美。她心里想了半天用了一个十分迷信的词语来总结。
    「不详」
    或许是感觉有其他的目光在审视自己,她转头在露娜耳边说了几句,混血女佣奇怪地点了点头  。没多久后她捧着银盘进来了。
    林佳照着微弱的光线看着房间里的随意拿着的书,接过露娜手里的冰激淋和她笑道「这香草味道不错,你也去拿一个吃吧,这里需要你了再唤你」柔和的语气,包含着主人不可拒绝。
    诺大的房间里终于只剩她和林薰两人。
    很奇怪,林佳觉得很热,即便是晚上也是热得不行,以前她不是这般体制。
    吃完了冰激淋都还是难以抵抗,她一面解开衬衫的纽子一面向厕所走去,想要洗洗脸降温。
    和白日里晒太阳一样的感觉,相当难受。
    洗手台上一对暗金簪花相框中的两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一张是林薰儿时,另一张是他的父亲。
    照片中的青年深衣围着白色丝巾,手里携着玉色软缎钱袋,另一只手捧着一束白色椿花,花朵头微微朝下。
    最先注意到的并不是他父亲惊人的美貌,而是手中的花朵。老旧照片唯有这朵花依旧如此绚丽多彩,都快要掩盖住主角锋芒。
    椿?林佳记得这种花总是以最绚丽的姿态凋零。椿花凋谢,不是花瓣渐渐枯萎,而是时辰到了便整朵花头朝下整朵掉落。这种要么停留要么死的意志汇聚成了它的花语。
    「你怎能轻视我的爱情」
    极端,是林佳下意识得出的结论。她不屑得看像男子,略有年代感的照片中男人几乎和林薰如出一辙,绝美容颜中有种一碰就会碎的玻璃感。
    这人就是挤走她亲生父亲的男人,母亲的品味也真是……低级。林薰是无辜的,但这个男人不是,她在心里嘲讽了几句。
    胡乱往脸上拍了几下水,林佳回到林薰床边撑着头开始胡思乱想白天发生的怪事,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或许是睡了一分钟,也可能是几个时辰。林佳醒了,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不能动弹。
    唯一可以睁开的是眼睛和转动的只有眼球。她趴在床上,头摆向左侧,只能看向花园方向,纸门微微开启能看到花园。外面很黑,隐约能看到一点点皎月洒落的光。
    错觉?还是什么,她看见有个人形轮廓黑色的影子慢慢占据了那唯一的光芒。
    林佳第一反应便是贼人入室,她瞬间头皮发麻想要大声尖叫,却无能为力。
    影子停止不动,林佳提醒自己这或许是梦也说不定,她不得不这样安慰自己。
    于是她在有限的视野中将注意力转向门框。
    那里的门边上镶着一块长方形的玻璃,玻璃上糊着油绿描金花,照着粉色绉褶纱幕,微微透出红光,照出青色榻榻米。
    她来这个房间的次数屈指可数,若是梦境也未免太过具体。
    还在思考,伴随着耳边一阵嗡鸣声,她感觉身体已一种很奇怪的姿势被人压住。
    很重,像是被人已整个身体的重量向下扑倒。「林薰」那人在耳边呼唤,这个声音好像有好多回音在耳廓中回荡。
    林佳很慌张,可是身体僵硬,尽管寒意直冲发丝可身体还是如石膏一般一动不动。
    之后那人没有再出声,但紧接着她听见了被褥被掀开时的悉悉簌簌响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林佳刚想要闭眼催促自己从梦中醒来时。一双雪白的美腿从她眼前不到一米的地方晃荡,蚕丝般晶莹剔透的肌肤,泛着魅人的薄红。艰难移动眼珠却发现面无血色的林薰正赤身裸体坐在一个男人身上。
    林佳震惊不已,如果是梦,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龌龊的画面会出现。
    如果不是梦……
    那又是什么?她在遐想自己的血亲弟弟吗?
    不,不可能。林佳赶忙移开视线。
    地上散落着藏青中带着紫色的衣服,衣服上画着许多椿花的扇子团,腰带也是相同,乍看之下有些朴素,但红色的花在此刻是如此扎眼。
    又是这个花。
    可是无论她如何自我安慰,渐渐地,这屋内的所有,以女人的本能告诉她,气氛都非比寻常。
    「啊……」林薰气喘吁吁,把身体弓了起来,黑影从他下方更用力撞击,让他止不住发出急促的喘息。
    「啊啊,啊……不……」与男人紧紧相系的花朵,像火焰般炙热。
    黑影把他抱在两腿膝盖之上,左右扳开双腿,让林佳从下至上看着林薰被他从背后撞击的模样。
    这么淫荡的姿态,让林薰羞愧得全身颤抖,却也掩藏不住被虐的愉悦。
    「你看……」黑影笑着说出这两个字,不知是叫谁看。
    紧接着,林佳瞪大双眼看着黑色的男性昂扬,刺进白皙的臀瓣之间,逼迫可怜的花朵绽放开来,直入根部后又立刻拉了出来,等到花蕾紧紧收缩后,又再次用利刃猛力刺入。
    炽热滚烫的肉刃在体内无情翻滚,好像五脏六肺都收到了压迫,林薰哭着不断哀求,纤弱的身躯上染上一层魅人的薄红,少年稚嫩的分身也分泌出透明的露珠来。
    「啊……啊」
    「怎么样,很舒服吧?」
    黑影边撞击,边吻着瘫软在自己身上的白皙又优雅的小少爷。
    「呜呜……」
    林薰只能发出微微喘息声,无法立刻回答他,但是他还是勉强挤出声音,细弱蚊吟地求饶「不,我好难受」
    「那你想,在她面前高潮吗?」
    黑影放开抱着的林薰,让他面朝上躺下,再抓住双腿,一边侵犯一边欣赏他秀丽的微蹙眉眼,既痛苦又恍惚的表情。
    「谁……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想不想高潮,射出来」
    「呜呜,呜……」
    黑影更激烈地挺动腰部,极尽所能这么着林薰。
    「不行,还要再忍耐一下」
    「呜……不,饶了我吧……」
    不知过了多久,在两人最终激烈到像野兽般交媾姿态,毫无保留地完全落入林佳的眼中。
    以至于她惊讶到忘记礼义廉耻回避视线,内心只剩下,原来男人之间是这样做爱的,这样一个荒诞的想法里。
    好像有一些向来不去回想过去的事,此时都涌上心头。
    林佳是将那种不愉快的事,悲哀的回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类型。比如孩童时候被雷声惊醒寻找母亲,停留在她房间时听到的受伤般痛苦叫声……
    因为声音很远,听不清,但不像。无能为力,除了眼皮上这一丁点肌肉,除此之外一点点力气都没有,视线渐渐模糊。
    不,她要醒来。无论如何她需要一个答案,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无能。
    在又急又气的情绪驱使之下,林佳集中精神将所有力气放在小指上。
    动用全身使劲终于小指颤抖般移动了一下。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暖意,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硬要说的话是类似在身体极度寒冷时,跳入暖水浴缸里那种全身一松。
    胸口「咚咚咚」激烈撞击着,林佳倒吸了一口冷气撑起身体。
    她站着环顾四周安安静静,林薰安稳躺在床上,没有黑影,没有肮脏的氛围。
    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感觉,耳鸣不可避免,她手足无措不知道现在如何是好,满头大汗直到冷到刺骨的寒冷袭来。
    她像是站在个古建筑物门口张望的人,在月光与黑影中断瓦颓垣千门万户,一瞥间已经知道都在那里。
    或许生病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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