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秦峰反问。
顾雪张了张口,“我们是担心他俩。”
秦峰:“我不担心他俩,担心我把他们养出息了,你们来摘桃子。我牺牲婚姻,你们却什么都不出,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两口子被问的哑口无言。
秦峰转向围过来看热闹的邻居同事,“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虽然这些人跟顾雪更为熟悉,可论亲疏远近还是跟秦峰更近,所以不约而同地点头站他。
顾雪一看形势不如人,立即说:“你说没用。大宝和二宝呢?叫出来,我要问问他们怎么想的。”
“玩儿去了。”秦峰道。
顾雪:“那我就在这儿等他们回来。”
秦峰点头:“等可以,别在我家等。”
顾雪不敢置信他做事这么绝。
“这个房子一天写我的名,我就不欢迎你。”秦峰扬起手中的扫把,“进来也行,我不介意找公安,就说你们私闯民宅,逞凶作乱。”
顾雪冲他“呸”一声,拉着她丈夫出去。
她丈夫这辈子没这么丢人,气得指着秦峰:“你给我等着!”
秦峰等着,还搬一把椅子在院里的白玉兰树下等着。
等一会儿没等来小哥俩,倒是把秦老汉等来了。
不敢贸然开口的左右邻居赶忙冲他招手,让秦老汉赶快过来劝劝。
秦老汉下意识朝顾雪和她男人脸上看,一见俩人好好的,松了一口气。
隔着铁栅栏,秦峰看到他爹的表情顿时好气又好笑,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啊。
顾雪霍然起身:“秦大叔——”
秦老汉下意识后退。
顾雪不由得停下,表情也变得一言难尽。
秦老汉直言道:“顾老去世的时候我不在,你和秦峰的事跟他说。”绕过她就朝儿子走去,把东西递给他。
顾雪转向她丈夫,他那是拿的什么?
她丈夫摇摇头,小声说:“他不敢跟我们动手。我巴不得他动手。”
话音落下,用布裹着的东西其中一个露出真面目。
两口子诧异,居然是二胡。
秦峰递给他爹,椅子也让给他,“有些年没拉过了吧?”
秦老汉摇头:“逢年过节会拉一段。有时候咱们村的人办红白喜事,人不够也会让我过去凑个数。拉《赛马》,还是拉别的?”
“《赛马》美的他们了。”秦峰朝外面睨了一眼,似笑非笑,“瞎子阿炳!”
秦老汉险些没坐稳:“你你——确定?”
“不会?”
秦老汉瞪眼:“看不起你爹?我当年好歹是文工团——”
“好汉不提当年勇。”秦峰故意刺激他爹。
秦老汉噎了一下,“你——你等着!”
立马拉开架势。
左右邻居好奇,忍不住问:“秦工,你父亲还会拉二胡?”
秦峰瞥一眼他爹:“就他这个身高,也没比别人长得多好看,能娶到比他高大半头的我娘,靠的就是这点才艺。”
秦老汉的手抖了一下,怒上心头,瞪着眼睛看秦峰。
秦峰不放心的说:“看你的二胡别看我。”
秦老汉呼吸不畅。
小混蛋,他今儿就让他见识见识谁是老子!
秦老汉闭上眼回想一下曲调,满腔愤怒为力量,悲伤的曲调被他演奏的催人泪下。
看热闹的邻居受不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秦工——”
“不是拉给你们听的。”秦峰看向顾雪和她丈夫,“拉给他们听的。他们什么时候走,我爹什么时候停。接下来是《苦菜花》和《长相思》。就算拉的不好,也会让你们想哭,下午半天都没好心情。”
有邻居不禁说:“你这不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吗?”
秦峰摇头:“不是啊。我小时候经常听,习惯了。”
“可是我们不习惯!”
秦峰不受悲惨的曲调影响,微微一笑:“那就让顾雪滚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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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出殡
众邻居顿时想骂人, 又不是他们让顾雪来的,顾雪也不是来找他们,凭什么让他们出面。
秦峰双手抱臂, 一只脚还跟着他爹打拍子, 别提多悠然自得。
邻居们没他这么好的心态, 尤其想到顾老的五七刚过,总觉得二胡送来阴风阵阵。
“小顾, 你就回去吧。”邻居大嫂忍不住开口。
顾雪讥笑道:“你可真听秦峰的话。”
邻居大嫂的面色不好, 心里有了几分恼怒。
顾无益和顾清狂俩孩子宁愿跟着秦峰这个外人也不愿去她这个姑姑家,她不检讨,还怀疑秦峰忽悠孩子。
现如今房子已经过户了,俩孩子也在秦峰户口本上,板上钉钉了, 她还来闹。
闹屁啊!
连累大伙儿不得安生。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不是这里的住户,也不是我们厂职工,你要是不走, 我现在就去找保安。”
顾雪的脸色微变,不敢再嘴贱, “我以前没得罪过你吧?”
邻居大嫂道:“你以前是没得罪过我,现在得罪了。”朝秦老汉看一下。
顾雪张口结舌:“又——又不是我让他拉的!”
秦峰立即说:“你要是走,我立马来一曲《百鸟朝凤》欢送你, 也顺便跟大家赔个不是。”
此言一出, 门口以及栅栏外围观的邻居纷纷问:“秦工也会拉二胡?”
秦峰不答反问:“想知道?顾雪走了我再告诉你们。”
众人同时转向顾雪。
顾雪一见没人向她也来了气, 双手叉腰, “我就不走, 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秦峰:“我不能。他们可以把你抬出去。”扫一眼大家, “不会不敢吧?”
这些人都比秦峰年龄大, 就算没他聪明,那也有丰富的人生经历,知道他故意的,也不想被他当枪使。
然而他们不是村里那些不懂事的文盲,喜欢打架斗殴。比起看他和顾雪吵嘴,他们更想看看留洋归来的博士拉二胡。
再说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可不想听一天悲惨曲调。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向顾雪两口子。
几个三十左右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更是摩拳擦掌。
顾雪和她男人怕了。
可是财帛动人心。
顾雪一想到这处小楼是她父亲的,屋里的家具摆件都是从以前市区老宅子里搬过来的,最年轻的花瓶也有三十年历史,据说一把椅子顶她三个月工资,再一想到她父亲留下的存款,顿时又有了继续闹的勇气。
“我也不是来吵架来闹事的,我是担心大宝和二宝。”二胡声音不断,顾雪只能大声说。
秦峰:“他俩受了委屈自然有厂规国法制裁我,用不着你操心。”
顾雪冷笑。
很不以为然。
秦峰顿时知道她法盲一个,“看来你不知道殴打未成年人构成故意伤害罪,要依法承担刑事责任啊。”
二胡声戛然而止。
秦峰下意识回身,看到他爹一脸诧异,“您老没听错。爹打儿子天经地义那是建国前的老黄历。”
顾雪又嗤笑一声。
秦峰当没听见,继续说:“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也犯法,不过要先去医院验伤,然后才好去公安局报案。”冲顾雪挑一下眉,“是不是跟听故事似的?”不待她开口,转向邻居们,“你们说无益和清狂是跟着我这个工资高懂法律法规的归国博士好,还是跟着她一普通工人法盲有前途?”
“你才法盲!”顾雪忍不住反驳。
秦峰被她扯着嗓子吼的头疼,“爹,继续。我宁愿听您老拉《苦菜花》,也不想跟她浪费口舌。”
秦老汉:“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真的。”
秦老汉不想拆儿子的台,但他想弄清楚,以后也好为闺女做主,“我咋没听人说过?”
顾雪笑了:“听见没?你爹都不相信你。”
“那是因为我爹他不懂。”秦峰瞥一眼顾雪,就对他爹说,“有几个儿子敢告老子?有几个妻子告丈夫的?这边还没说离婚,那边你们就劝和。去公安局报案把人抓起来,你们还不得连打带骂怪她不懂事?”扫一眼邻居们,“谁家两口子闹离婚,你们都没少劝人家凑合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