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却摇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小师父教给我们的东西,足以改变我们一生的命运。如此恩情,又岂是我们如今这点帮助可以抵消。”
“比起我们,坚持开办学堂的你,才是真的辛苦啊。”
白骏达感慨地叹了口气。
王大力说的是实话,郁小潭走时,也带走了季初晨、青衣人、王伯……简而言之,带走了学堂近一半的老师。
再次将学堂开起时,白骏达怎么都凑不够人,幸好郁家餐馆一些老顾客伸出了援助之手,云海宗也千里迢迢派来几人,负责指点孩子们修行。
王大力突然道:“其实我一直想问,如果想等小师父回来,你帮他守住餐馆和仙游街就好了,为什么要一届一届坚持开办学堂?”
“为什么啊……”白骏达仰头望天。
看着碧天如洗,白云万里,他喃喃道:“郁小潭曾说,希望孩子们将他的理念传播给天下。”
“我就想着……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是真的回不来了,至少这个愿望,我要能帮他实现吧。”
……
云州。
一处茂密的森林中,一个少年正拼命逃窜,浑身鲜血淋漓,手中却紧紧抓住一根灵草。
几名修士追在他身后,遥遥大笑:“臭小子,把百灵仙株留下,再给我们磕几个头,少爷我就饶过你的小命。”
“放屁!”身负重伤的少年大骂,“百灵仙株本就是我发现的,我还要它去救我妹妹的命!”
身后几名修士笑声愈发肆无忌惮:“妹妹?你那个不能修行的妹妹吗?”
“果然是平民弟子,死到临头还惦记着一个低贱的凡人,我就说这种人怎么能收入咱们裂天宗门下呢,跟这小子一起修行,少爷我每天感觉空气都是臭的啊!”
说着,剑光闪现,直劈少年面门!
少年满目怨愤,右手无力地挡在眼前,正等待死亡降临——突然旁侧一道剑光闪来,挡在他身前。
来人是个白衣少年,一手剑术出神入化,三下两下将修士的出招劈开,沉声道:“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难道你们的先祖就不是平民?”
那修士愣了片刻,狞笑道:“哪儿来的傻子,滚开!”
白衣少年横剑在身前:“郁家学堂白焕,愿领教几位的高招。”
几人登时缠斗在一起。
先前的少年紧紧攥住掌心灵草,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下意识喃喃:“郁家学堂?什么郁家学堂,我从未听说过,为什么……要救我?”
白焕一边与那几人斗法,一边高声应道:“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这本就是我们学堂的宗旨。你快走吧,不是还要救妹妹吗?”
少年心绪如巨浪起伏,突然一咬牙,跪地朝白焕猛地磕了几个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等我救了妹妹,一定找去郁家学堂感谢恩人的恩情!”
“感谢就不必了,”白焕笑道,“我们学堂还说,做好事不留名——”
见那少年要走,几名修士登时急了,其中一人从储物戒中摸出法器,恶狠狠拍在地上:“走什么走?不交出百灵仙株,你们谁都别想走!”
一股强大的威压刹那间传荡开,这一下连白焕也变了脸色,忙回剑护住周身。
在险恶的法器面前,他顿时陷入下风。
那修士面目狰狞:“都给我死——”
话音未落,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从天而降,刹那间掀翻法器,将那修士也一并掀飞出去。
来的是个同样穿白衣的青年人,手中长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神情严肃:“阴魂之器,好浓的煞气,你这法器是多少人的灵魂炼制而成?”
被掀翻的修士抹了把嘴角血丝,心中胆寒,但还是嘴硬道:“关、关你什么事?都是些低贱的平民,死就死了。”
来人眉头紧皱:“滥杀无辜,以平民为草芥,修界就是因为有你这种败类,才让凡人的日子变得那么难过。依照我们学堂的规矩,你这种人留不得,看招!”
“啊!”
“哎哟!”
“你、你给我等着!”
在更强大的青年面前,几名修士一边咳血,一边屁滚尿流地逃了。
白衣青年这才回过身,冲身后两名少年和蔼可亲道:“你们没事吧?”
身负重伤的少年满目泪光:“没、没事,多谢恩人……”
另一边,白焕却目光灼灼:“小哥,你也来自郁家学堂?请问小哥是几届?”
白衣青年愣了一瞬,眼底闪过惊喜的光:“第二届,郁湾年。”
白焕眸光灼灼:“我是第六届,师兄你好!”
“师弟!”
见两人哈哈大笑着拥抱在一起,浑身鲜血的少年难掩震惊之色——无缘无故前来相救他的两人,竟来自同一家势力?
这、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势力,门下弟子竟如此情深义重,又对平民多加维护?
脑海中思绪飞转,少年咬紧牙关。
他倏地长跪不起,冲白焕和白衣青年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两位……英雄,请问那郁家学堂还收门人弟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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