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安珵对着手指问:“安安今日还能吃到蛋糕么?”
“宫里不方便……”司行简话说到一半,就见崽崽委屈得快哭了,忙补完后半句,“等回了王府再给你做。”
司安珵扬起一个笑:“谢谢爹爹。”
宫里筹办的生日宴自然是隆重的,妃嫔们都备了礼,但司安珵记挂着回去吃蛋糕,就有些心不在焉。
司行筝带着有孕的董昭仪参宴,还问小寿星:“安安觉得,这是弟弟还是妹妹?”
“不知道。”司安珵摇头,他知道若说是堂弟,董昭仪会高兴,但万一是个堂妹呢?
司行筝又把视线移向司行简,问道:“辰王能辨出胎儿的性别吗?”
司行简:“再过一个月不就知道了。”
“朕这不是有些好奇么?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朕都喜欢。”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辰王府只有安安一个孩子,未免有些孤单。辰王如今还年轻,不考虑纳妃再多要几个孩子吗?”
司安珵忙接道:“安安不孤单。”
他才不想要弟弟妹妹呢。
宴会结束,天还热着,他们就没有立即回王府。
司行简得知了程五即将从岭南回来的消息,还被询问该如何赏赐程五,他没有提出任何建议。
当初陆辛还没有被抓时,他就派了奋勇将军赵知敬带军去配合程五等人。如今岭南的事都处理完了,程五等人也该回都城了。
程五的母亲还在这里,他不可能留任岭南,而且司行筝也大概不会放心把岭南交给程五。
司行简知道程五会去岭南冒险,是为了挣功劳,但人毕竟是他派去的,他心里想着:若是皇上的赏赐轻了,他再私下补偿些。
结果,皇上让程五去了刑部,给了个实职。
这是后话。
等崽崽醒来,天没有那么热了,司行简就带崽崽回了王府,给崽崽做蛋糕。
司安珵也跟着学,忙得一脸面粉,做出了一盘死面馍馍。
司安珵:“……”
他还是负责吃吧。
*
时间一晃,司安珵吃到了爹爹亲手做的第五个蛋糕,他满八岁了。
如今他已经去崇文馆读书,闲时还会去工部和林侍郎一起探讨研究。
林侍郎就是当初皇上派来给司安珵启蒙的人,他没怎么影响到司安珵,却被司安珵引起了对农业和器具的兴趣。
本来有望封侯拜相的人,如今整日和泥土、木材等打交道。
三年过去,大晏也发生不少变化:茶叶贸易已经很成熟,营利甚厚,这些银子用来养兵赈灾,让大晏变得国富民强。
北姜、西邯几次骚扰劫掠,都被大晏击退。
今年元正,那两国派了使者都来晏朝拜,希望和大晏建立友好的贸易合作关系。
临近皇上寿诞的时候,北姜国还遣了皇子公主带着重礼来祝贺。
按照礼仪,也是怕鸿胪寺正卿等人面对别国皇子底气不足,大晏国亦该派皇子接待,但大皇子还年幼。
之前的董昭仪产下一女,不足一年后,赵德妃诞下一名皇子。
所以这事就落在司行简头上。
凡事有鸿胪寺安排,也不用他多操心,他只需要在北姜来使到达的那日出面说些客套话、坐在主位招待来使用宴即可。
司行简原本以为自己走个过场就完事了,哪知北姜使者偏偏要搞事。
北姜人体型健硕,又仗着兵强马壮,一直狼子野心。先皇在位时,北姜就屡犯大晏边境,还是在司行筝登基后,他们才收敛不少,但前些年也常在秋收后就到大晏抢粮食。
这两年,他们才被打怕了,老实了许多。
不过,北姜一向自大,就是现在来朝贺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或许还打着借鉴一番,壮大北姜之后卷土重来的主意呢。
面对鸿胪寺正卿的介绍,北姜皇子不时发表高见:“在我们北姜……”
言语间总在抬高自己,把大晏踩进泥里。
这样挽尊的言辞,在鸿胪寺正卿等人听来,是可笑的,但偏偏北姜使者一脸认真,可见他们就是这样认为的。
明明是一群强盗,连官制、礼仪、文字都是照搬大晏,怎么有脸这样恬不知耻地沾沾自喜呢?
鸿胪寺正卿嘲讽回去,但对方竟然没有听懂!
这不是如同对牛弹琴,还有什么意思?
鸿胪寺正卿一路心塞地领着来使到了鸿胪寺的馆舍,见到辰王时,他仿佛见到了救星。
司行简虽不喜欢、也不算擅长这类交际,但这样的小场面他还是能应付的。
鸿胪寺正卿先给司行简见礼,又给两方做介绍。
作为东道主,司行简冷淡而不失礼说了两句待客的话。
北姜皇子对他这副倨傲的模样感到不悦,回应两句后,又道:“大晏的男子都如辰王这般貌美呢?本皇子府上最美的姬妾,恐怕都不及辰王。听说大晏有个词,叫面若好女,莫非大晏以男子女相为荣吗?”
大晏的男子以身形修长、皮肤白皙、容貌清俊为美。
司行简的外形完全符合大晏的审美,他身量不矮,清瘦细腰却不孱弱,面如冠玉却不会被认为是女子。
北姜皇子这么说,完全是存心侮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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