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正在半山腰上面一点,而现在外面的可见度不到半米,是完全不适合继续开车的情况。
更何况下山后不远有一处险路,等他们开下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已经封路,这还是在他们顺利开下去不遇到塌方的情况下。
这种突发的极端天气,有时候连预报都不准,更别说凭肉眼或者是经验观察出来。
所以……
季曙鸣瞪大了眼睛,暗骂一声:“白翰他怎么这么他妈的邪门?”
温水笙突然回头,冷冷地看着他,用指节很有规律地敲打着方向盘,但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沈汀连拉下脸的温水笙都没见过,更何况是这样完全在盛怒之中,脸色难看到可怕的温水笙。
他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季曙鸣瞪着眼睛和温水笙对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认输,摊了下手,很低又很快地说了句:“我错了行吧,我以后不说他了,连名字也不提他的。”
“你最好记住。”温水笙打开手机,安抚了句面色苍白的沈汀:“我是不可能让小汀回疗养院去的,既然这个天直升机不能开,那我现在联系我一个军\\方的朋友,让他开专车过来。”
但是很快,他就愣住了。
“没有信号。”
白翰和陆阳赫在下雨之前,从车上拿走了毯子、扑克,甚至还找到了点干果和牛肉脯。
然后陆阳赫就一边吃牛肉脯,一边听白翰科普了些关于鬼怪的事情。
非常不下饭,吃的非常艰难。
其实若不是今天发生了这一切,若不是天真的毫无预兆地下起了雨。
他只会当这一切都是故事。
虽然他不是无神论者,而且白翰身上的那种安全感太过充足,充足到足以让他不恐惧。
但乍一被证明这个世界有鬼,陆阳赫还是有些难适应。
尤其是在白翰聊家常一样聊起这些事的时候。
白翰问:“当时沈汀有没有具体说他遇到了哪种鬼?”
按理说,这是很异常的现象。
鬼会诱导人走近陷阱,会突然钻出来吓人,再极端点就是杀人。
但通常不会把人掳到另一个地方去。
陆阳赫:“……原来这还能具体的吗?”
白翰:“当然,鬼有好多品种,还有特别美的那种,有机会让你开开眼。”
“不了,谢谢翰总。”
陆阳赫明拒,然后回想着沈汀的话:“沈汀被找回来的时候非常害怕,只说他被一个女鬼带走了,那个女鬼要折磨他要杀他。然后他就被温水笙安抚了下来,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白翰:“信息太少,我分析不出来什么。”
他干脆也就不想了,把扑克牌倒了出来:“我们玩牌吧,你会哪种?”
陆阳赫想了下。
白翰又说:“我没有骄傲的意思,但我都很擅长,你挑你最拿手的。”
陆陆续续的有人骂骂咧咧地回来了,看到白翰他们正在玩牌时的表情,简直和听见有鬼时的表情没有什么区别。
等温水笙一行湿漉漉地推门而进时,白翰已经换了几种打法,连胜了整整十局。
疗养院里没电,周围没有半点信号,再加之白翰让其他人把手机的电留着,大家连消消乐都不能玩,实在没什么消磨时间的方式。
所以温水笙一进来就看到的是——
十来号人正蹲在白翰身边非常认真地看他斗地主,围成了个圈。
最后离开的人已经回来。
最后一局也结束。
白翰把牌收了起来,看着周围,拍了下手说:“人都到齐了。”
终于可以商量今晚分房间的事了。
沈汀却突然低低地咳嗽了下,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紧紧地揪住温水笙的一方衣角:“小笙哥哥,我好冷啊。”
可视度实在太低,所以他们只能把车停在半路。
之后他连头盖了张车上唯一的毯子,被季曙鸣抱着就带回了疗养院。但一张毯子遮不了多少雨,他还是被水浸透了。
估计其他人也都一样,身上湿的程度不分上下。
现在浑身还干着的,就只有陆阳赫和白翰。
沈汀其实并不冷,但他很怕雨水,因为雨水能让他的身体想起大海。
身上正在发烫,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不被擦干的话,他的双腿,快要变成鱼身了,在众目睽睽之下。
而他不想露馅,有很多种原因。
所以只能撒谎。
他又抖了一下,咬紧了牙:“我真的好冷啊。”
季曙鸣把沈汀放下躺着,没看白翰,走到陆阳赫面前,语气很不客气,指着他:“陆阳赫,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快点。”
陆阳赫:……
白翰把季曙鸣的手拨开,眨了下眼睛:“他在发低烧,而且我看沈汀的状态还不错,不会生病的。”
他干脆站了起来,准备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如果你们实在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给你们。但有一点,我不喜欢你之前的态度,需要你说谢谢。”
季曙鸣还没开口,温水笙就瞥他一眼,把白翰的手按下,语气不容拒绝。
“你不用管,穿着,还有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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