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告一段落,覃小黑功成身退,将身体操纵权限还给主人格。被顶上来的覃念迷茫地眨了眨眼,傻兮兮地和夏濯打了声招呼,等关渝舟催他进房间后便利落地匿了,将二人世界腾了出来。
“进去吗?”关渝舟见过那么多假影像在自己面前消失,他现在很想紧紧抱住面前的人,但想到这还在外面,便硬生生地忍耐下了。可下一秒,夏濯却主动拉住了他的手,还黏糊糊地往他身上贴,一点也不在意那些灰尘,眼里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郁的依赖之情。
“我跟你说奥,我也是刚刚才来的,我之前一直一直都在一个很黑的地方,虽然挺怕的,但是想着要是我只顾着害怕就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就不停地走啊走,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夏濯另一只手揉着眼睛,没两下就把那片皮肤给搓红了。
关渝舟心里刚软下一片,夏濯又嘤嘤地埋怨起来了:“你刚才还不信我,让我好难过。”
他刚才那么镇定都是装的,现在面前只剩下男朋友了,说话的声音又小又委屈。
“没不信。”关渝舟喉咙一滚,声音哑着:“……先进房间。”
两人跌跌撞撞地关了门,夏濯扒着他不肯撒手,埋在他胸前不停地乱蹭,直把自己脸蹭成了小花猫也没消停。
粗略地扫了一眼房间格局,关渝舟抵着门,安静地抱了他一会。似是在安抚他,同时也在安抚自己。
只有人真切地窝在自己怀里,他才能将之前的一幕幕从脑海中挥除,否则一闭眼就是夏濯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冷漠问他“是谁”的模样。
良久后,夏濯才觉得自己的心完全归回原位,他下巴一下下蹭着关渝舟的脖子,残留在皮肤上的沙带来了些粗粝的摩擦感,但他并不讨厌,轻缓地说着之前发生的事:“我遇到了一个黑影,但是我追了好久都没追上,甚至连他是不是人都不知道。而且在那之前我还听到了棍子敲地面的声音,就敲了一下,那声音挺奇怪,反正让我听了感到很不舒服,这几天你留心一些,如果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先跑。”
关渝舟刚抚平的眉又重新蹙起,“棍子?”
夏濯皱着脸:“应该是棍子一类的东西吧……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根本看不见。”
关渝舟没说话,手心不停地顺着他的后背。
这里会用拐杖这种东西的,就只有夏洪了。
“你们呢?你还没和我说呢。”
夏濯等了等,没等到关渝舟开口,他就主动问了。
关渝舟想了想,说:“花了点功夫才找到进来的门,开门前天气很恶劣,才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夏濯一惊,赶紧松开他,“我都忘了你身上还有伤了,快走,我带你去清洗。”
两人去浴室洗了澡,关渝舟顺手洗了衣服,只好穿着浴袍出来。现在正是夏季,房间里虽然不是很炎热,但一晚上也不知道衣服能不能烘干,他们打算去一楼转转,顺便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助理在的时候不好做出什么异常举动,现在他人不见了,关渝舟打开了手电筒照向楼上,圆形的光亮在浓重的黑暗里显得鬼气森森,照了一圈什么都没照到,那束光更像是被黑洞给吞噬了。
“要上去看看吗?”夏濯莫名对四楼有些畏惧,但脚步却意外的镇定。
关渝舟隐晦地查看着他的脸色,确认夏濯没什么异样后,这才道:“今晚不去。”
那就是明天再来的意思了。夏濯点点头,开始给自己打预防针。
刚才特地留意过,现在再从楼上下来时,一楼到二楼之间的墙上多出了一幅油画。
画中的女子穿着一身高贵的礼服,双手交握置于膝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关渝舟只看一眼就认出了画中人的身份。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夏濯素未谋面的祖母,也就是夏洪的母亲。
“这是夏家上一任家主的妻子,五十几岁时得病去世了。因为夏家从古至今都在从商,所以为了涉足更广,后来几代都会娶从政世家的女子为妻。”
这也是夏洪厌恶夏濯生母的原因之一,觉得她给夏家平添了一抹污点。可他不曾换位思考过,要不是儿子夏佑江强迫,又怎会多一位年轻女子在花季陨落。
夏濯边听边默默地点头,像是在听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一楼留了灯,陌生的环境还是让人没什么安全感。厨房很大,十余人在里面同时工作也不会显得拥挤。冰柜里放着很多冷冻的鱼肉制品,夏濯看一眼就兴致缺缺地转向冰箱,挑了几个看上去不错的面点抱在怀里,还不忘用微波炉热了杯牛奶一起打包带走,大手大脚像在逛什么店铺。
灶台上只有一些勺筷,刀叉一类带伤害性的东西都没摆出来,想拿个护身工具也无从下手。没在厨房里发现其他线索后,两人便打算打道回府了。
刚一转身,隔着透明的长玻璃,夏濯却看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在楼梯后方耸动,模样鬼鬼祟祟的。
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没出现过的原住民,仔细辨识他才认出来那人是覃念。
他疑惑地和关渝舟对视一眼,抬腿往那边走了几步。覃念好像就等着他们过来,水灵灵的眼睛怯怯地探视着,害怕周围有什么变故一般,慌乱地和他们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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