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堂的那具棺材要比眼前这个大的多,且是通体纯黑色。可面前的这个足足小了一大圈,还被漆成了红色,上面拿金粉画着纷繁复杂的图案。
杜嘉年正想凑过去问问秦立是怎么回事,就听见那老头说:“开棺入殓!”
没办法,杜嘉年抽到的是送葬人,此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依照老头的吩咐从车里将那女尸抬了出来。可不知是不是杜嘉年的心理作用,他感觉手中的女尸越来越沉,起初只是让他双手微微颤抖,到最后那重量竟直接将他压的单膝跪地。
“不许停!尸体放地上不吉利!”老头还在催促着。
杜嘉年咬了咬牙,硬撑着重新站了起来。众人见状纷纷给他让开了一条路,生怕自己碰到这具尸体。唯独秦立站在棺材旁不闪也不避:“我这里位置小点,放脚的,别放反了。”
“知道,放头的地方要稍微大点,肯定和脚那里不一样。”
说完这才把女尸轻轻放进棺材里,路过秦立时轻微点了下头,他知道秦立在提醒他这棺材和灵堂里的不一样。
唯独高逸这个没脑子的还凑上前去看了一眼:“真的诶,你俩观察真仔细。”
可能就连那老头都嫌高逸话多,挥了挥手:“别废话了,盖棺敲钉子!”说完就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了几枚巴掌长的钉子和一把锤子递了出去。
不巧的是,抽到这张身份牌的是个力气相对较小的女生,看着也才十七八的样子。杜嘉年在手机上看过她的信息,叫陈芝。
她拿着锤子哆哆嗦嗦的没几下就砸到了自己的手,钉子砸进手里,血登时就淌了出来,有不少还淌到了棺材上。
老头的一张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恐,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直接拉开了陈芝:“棺材见血,凶上加凶!直接抬棺去灵堂,快!”
于是这一行人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去了灵堂。杜嘉年甫一踏进灵堂就感觉不对劲,周围的纸人全都没了,只剩下这一个空荡荡的灵堂和左右两边飘摇的红灯笼。
正中央的黑色棺材也已经被打开,杜嘉年凑近一看才发现,棺材里不是空的。有一具男尸,但是没有头。
“啊!”
队伍里有个人轻叫出声,是刚才和秦立一同去抬棺的人。
“刚才这里还没有人的。”
杜嘉年听见他说的话,又重新观察起这具尸体。如果玩家都不在的情况下,会是谁把他抬到这棺材里的呢?
男尸虽然没了头,但其余地方保存的还算完好。这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粗麻布衣裳,从衣服上找不出更多的信息。
杜嘉年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手上,这人的右手上食指和中指的地方有一小块焦黄的痕迹,是常年抽烟的人才能留下来的。看到这里的时候,杜嘉年还不能确定,但在看到这男尸手上的手表时,他几乎瞬间就确认了身份——这人是送他们来的司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下午还好端端的他,此刻却没了头颅,躺在了灵堂的棺材里。
而且,既然都是要去灵堂的,为什么一定要先把小棺材拿出来再放回去呢?是为了给这具男尸放进去的时间,还是在掩盖着什么?
还是老头的话打破了杜嘉年的思绪:“把这棺材放进去,然后随我上山!”
先前的抬棺人只得又将这小一圈的红棺材放回了黑棺材中。一红一黑两具棺材,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终于严丝合缝地躺在了一处。
棺材放好后,杜嘉年随众人转身离开灵堂,可就在离开的一瞬间他借着灵堂内幽暗的烛火,看清了祭台下面的东西。
纸人没有消失,只是整齐的排列成一排被摆放在祭台下面看着他们。还是眼睛狭长,嘴巴上翘的笑模样,烛火一晃好像他们脸上的笑也跟着活了起来。
……
幸好上山下葬的过程中再没出过什么岔子,结束整个冥婚的过程后,那老头就给他们领回了村子,让他们各自找茅草屋住下,晚上不要出门。
这村子完好的茅草屋只剩下了两间,只好男女各自一间,分头休息去了。
杜嘉年躺下来,却并没有什么睡意。这茅草屋的环境实在是恶劣,屋内潮湿,泛着一股霉味。偶尔还能听到地上传来窸窣的声音,可能是有什么虫子在地上爬过。
再加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古怪纷杂的信息让他根本就无法安心入睡。他翻了个身,发现秦立倒是一如既往的心大,已经闭着眼睛在休息了。
但秦立并没有完全躺下,而是倚在了墙壁上,保持了一个可以随时起身的姿势。
杜嘉年看着秦立刚有了一点朦胧的睡意,就被敲门声给惊醒了。
同敲门声一同响起的是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呼救:“救救我……快救救我,她们疯了!”
是个女生的声音,秦立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也迅速站了起来,站到了门侧。
这声音终于给屋子里所有人都吵醒了,高逸睡意朦胧间还以为是在自己家:“谁啊?”说着话就要伸手去开门,被杜嘉年眼疾手快按住了。
杜嘉年:“你是谁?”
外面的女声语调一下子变得古怪了起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今天一整天都呆在一起。”
杜嘉年没动,倒是同他们住在一起的人像是听出了什么:“老婆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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