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对象是陆沉昭。
周魇闭了下眼睛,而后偏过头,直直看着坐在床边的人。
对上视线的时候,周魇和陆沉昭谁也分不清,他们在对方眼里看到的,到底是自己对对方的渴望,还是对方对自己的。
周魇再次遵循本能,抬手抓住陆沉昭的手腕,像陆沉昭对他做过的那样,用拇指擦了擦陆沉昭的腕骨:“陆沉昭,你喜欢的反应,就只看一次么?”
陆沉昭忍不住想,是周魇对他太纵容,他想看什么周魇都愿意给,还是他在回来的路上太克制了,没有让周魇看清楚,他对他的欲念有多吓人。
一切理智,都在周魇凑过来,撩开他的衣摆,把手指贴在他腰间的那一刻崩溃瓦解,只剩下纠缠在一起的,永无止尽的渴望,和一次又一次的共沉沦……
第二天清晨,周魇是在陆沉昭的触碰中醒来的,周魇闭着眼睛握住陆沉昭的手指:“别动,让我再睡一会。”
陆沉昭反握住周魇的手,张嘴咬了下周魇的指尖:“哦,原来队长也会赖床?”
“……赖床?我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周魇皱了下眉,没好气道:“陆沉昭,你要是再折腾久一点,我跟你就不用睡了,直接出门左拐去城墙上等着看日出。”
陆沉昭故意逗周魇:“下次可以试试,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日出。”
周魇的心瞬间软了,抬眼看陆沉昭,说话的时候语气依旧有一点凶:“想看就把它写进任务里。”
陆沉昭凑到周魇脸前闻了闻:“周魇,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说话一股火药味。”
“不是心情不好。”不想陆沉昭误会昨晚发生的事,周魇觉得他得解释清楚,但只靠嘴,好像又很难说清楚。
最终,周魇干脆掀开被子坐起来,陆沉昭留在周魇身上的那些印记就这样明晃晃地出现在陆沉昭眼前。
怕伸手碰了会忍不住想让那些痕迹变得更重,陆沉昭只抬手碰了周魇锁骨处的那道红痕就收了手。
周魇以为陆沉昭在路上对他做的那些就够让人难以招架了,没想到回到房间后,陆沉昭会做出更让他觉得刺激,又无法拒绝的事。
结果,周魇还是说了这句他原本对陆沉昭说不出口的话:“我没想到你会真的吃,更没想到,我会真的愿意被你……”
“没办法。”陆沉昭坐起来,凑到周魇面前在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又亲了下周魇左耳耳垂处的红痣,“是你太……”
陆沉昭故意没说完这句就起身下了床,站在床边看着周魇。
只是这样看着,他的眉眼间就再次染上了唯独对周魇才有的,深不见底的渴望。
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就这样通过陆沉昭的眼神表情传达给了周魇。
陆沉昭想说给他听的,大概是人用来形容所喜爱的食物时会用的词汇。
或许是美味,或许是好吃,也有可能是诱人等等。
忽然之间,周魇懂了为什么他会近乎本能地接受陆沉昭对他做的一切,不只是因为他喜欢陆沉昭,还有其他原因。
周魇拿着扔在床角的黑色高领毛衣下了床,路过陆沉昭身边时,轻声对他说了几个字:“陆沉昭,你也一样。”
一样什么!?
陆沉昭几乎在听到的瞬间就懂了周魇想对他说的话,落在周魇身上的视线,烫得能把周魇整个人点着。
早上八点二十四分,调查员按照红袍人的嘱咐,全都来到了昨晚他们分别时所站的地方。
周魇和陆沉昭衣着笔挺地站在人群中,就算他们两个身上散发的气息几乎一样,都是属于陆沉昭的。那些从未靠近过陆沉昭,亦不清楚他身上气息的人也只会觉得周魇和调查员前辈两个大概去过同一个地方,或者用着同一种香薰,谁也无法从二人的表情和动作中窥探到更多,更无法想想他们二人昨晚有着什么样的经历。
八点三十分,徐山带着这座城里仅剩的三十三个青壮年来了,他们每个人的右手背上都有一道直径大约一厘米的实心红圆圈,颜色比周魇等人身上的深,比徐山他们手背上的浅,身上清一色穿着带兜帽的红色长袍,风一吹,红袍贴着身体往后飘,隐藏在红袍下的瘦弱身体就被勾勒出了痕迹,各个都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瘦弱模样。
当他们抬起头,戴在头上的兜帽也被风撩起时,周魇、陆沉昭等调查员都看到了他们藏在兜帽的脸。
对比走在最前面的徐山的脸,一时间,众人竟分辨不出在只看脸的情况下,徐山和他所说的青壮年谁的年纪小,谁的年纪大。
徐山走到众调查员面前说道:“我们的人都到了,等吃完最后一餐,你们就可以出发了。”
迷月小队队长常铭浩在众调查员中不是心思最敏感的,但是心思敏感的人里最敢说的,听了徐山的话,他的内心拉响了警报,不慌不忙地把心里的疑问了出来:“老徐,为什么是最后一餐?”
“我们准备的食物很简陋,如果你们复活了神明,有了神明的祝福,你们不用再经受这些痛苦,它就成了你最后一顿简陋的早餐。但如果神明没有成功复活……”徐山重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们都死了,就不用吃饭了。等到那时候,我们这些剩在城里的老人,也会跟着你们,和这座城一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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