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变色,那绝对能划入高手行列。
励琛只当他色厉内荏,也不和一个病人计较:“那就说说你们这次碰到了什么事。”
弗德希闭了闭眼,似乎在平衡能说与不能说的信息,而后缓缓睁开眼:“我们要去截独狼,被他们摆了一道,掉到魔兽窝去了。独狼早有埋伏,重创了我们。”
励琛简直服了他的表述方式,这精简的程度,几乎连励琛也没听懂。
噢,有一点倒是懂的。
“独狼?”励琛问道,“一个佣兵团闲着没事,往撒弥尔晃荡什么呢?”
“佣兵团?”弗德希冷笑一声,“一个杀手窝而已。不往撒弥尔躲,还不早被仇家给弄死了?”
励琛一惊:“独狼的窝在撒弥尔!”
这消息可太劲爆了!
“也不一定。”弗德希略一沉吟,“我们只是得到了消息说独狼的队伍在撒弥尔边界活动……现在看来,是个单纯的陷阱也说不定。”
独狼的总部,对于整个雷蒂阿来说都是个未知的秘密。他们注册为佣兵团,干的却是接单杀人的勾当。敢惹他们的仇家不是没有,但苦于不知总部在何方,想打都不知道方向。
确实。刀锋上生活的人,要是大咧咧把自己的底露出来,岂不是打着标牌说“求掀”?
可要是真在撒弥尔……励琛脑中闪过几个人影,面上不显,心底却是一沉。
“你们和独狼结了什么仇,他们还得这么费工夫把你们骗去撒弥尔?”励琛敲了敲桶边,“还是说,你们抢劫的意思太明显,独狼被惹恼了?”
“什么抢劫!”弗德希反驳道,“原本就是我们的东西!”
励琛应了一声:“噢……”
弗德希不吭声了,想来是触及了不能说的边缘。
励琛话锋一转:“不过,只是掉进魔兽窝又被独狼袭击而已,你们怎么被搞得这么狼狈?卡加既能下令去追,到头来竟然全身而退的机会都没有?”
弗德希原本就不清楚励琛和岩鹰的关系,如今听了励琛这样熟捻的语气,不禁一愣。随即他又平下心来。
卡加和奥塔尔,虽然当团里的人都是兄弟,但毕竟远近有别,不至于事事分享。何况他现在……不提也罢。
定了定神,弗德希低沉开口道:“魔兽窝而已,来十个我也不在话下。谁知道,竟然赶上了‘海妖之歌’的花期……”
“‘海妖之歌’?”励琛眉头一皱,“你们到撒弥尔中心地带去了?”
弗德希啧了一声:“岩鹰的佣兵会蠢到那地步?还是卡加在你眼里是个傻子?”
励琛知道这不可能,他开口询问只是为了确认。
“海妖之歌”,在励琛眼里就是升级版的罂粟花。开花时香味能迷惑、能致幻、能使生物暴躁失去理智,还会上瘾,实在和毒品没什么两样。
可“海妖之歌”到底比毒品要厉害得多。据现有文献记载,浓郁的海妖之歌花香能够使魔兽进入拟交配期状态,而这种状态,是个雷蒂阿人都知道有多可怕。
被性欲折磨得硬生生能提一到两个等级实力的魔兽,能不碰到,还是不碰到的好。
听起来很可怕,但其实“海妖之歌”只适合生长在撒弥尔的中心地带,因此对于基本只在撒弥尔中外围活动的雷蒂阿人,向来影响不大。
励琛脑里一转,问出话来:“所以,你们是怀疑独狼把海妖之歌散播到撒弥尔外围了?”
弗德希被这个少年的复杂脑回路一惊,嘴上却说:“现在说什么都拿不出切实的证据。”
“拿不出切实证据?”励琛趴在桶边,露出个悠哉的笑意,“还是不想拿出切实的证据?”
弗德希盯着他。
“行了。”励琛拍拍手站起来,“别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你们的事儿,我可管不上。”
他伸手下去试了试水温,已经变得和体温差不多了,便转过身去准备开门叫洛克。
“噢,忘了和你确认。”少年握在门把上的手一顿,微微回首问道,“独狼,海妖之歌——没有其他异常了吧?”
弗德希闭上眼,摇了摇头。
励琛清楚得很,照常理说,岩鹰是不应该隐瞒这两项消息的。
无论是独狼的总部,还是海妖之歌的消息,都能在佣兵协会换取排名积分,公布出来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岩鹰如此沉默,必定和要夺回的东西有关。
知道那东西的人越少越好,岩鹰打的一定是这个主意。
不过,这些都和励琛无关。他真正所担心的,就是独狼是否真的进驻了撒弥尔,海妖之歌在外围的出现是偶然还是必然。而这两项,将直接影响“曙光会议”的进展。
如果佩萨得到过不妙的风声,绝对会变动曙光地点甚至取消实践活动。可佩萨就这么大喇喇地过去了,所有人还都因为往年都平安而放松了警惕,可见岩鹰是一点动静都没让外界察觉。
二十个学生,一个毕业生,还只配备了一个老师。励琛想了想岩鹰的队伍——连洛克都没能选进——还被打得如此落花流水,不禁生出一种烦躁的感觉来。
夏罗也在佩萨,合着他不去曙光就怎样也没关系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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