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女孩受宠若惊,要进一步挽着傅司白,他却很烦躁地推开了她。
她撒娇地喊了声:“傅哥。”
“一边去。”
傅司白在树干上摁灭了烟头,脸色低沉得可怕。
终究温瓷还是气不过,没两分钟、又气冲冲地丛林子里走出来,对着鬼火音乐社的成员道——
“我没有三心二意,也没有答应许嘉栎,他的确邀请过我,但我不想食言。我下午是去参加贫困生投票会了,你们知道贫困生投票会吗,就是要不断说自己多惨多惨,还要哭,要和别人比惨,才能争到一个可怜的名额。”
“对,这个钢管舞我的确不擅长、也不是很喜欢。但我答应的事就会认真做好,也没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再忙、每天都有抽时间好好练习。不是我不想融入你们的团队,是你们不信任我,那还跳什么。”
她对着懵逼的林羽和莫染他们,好一顿输出,总算将心里的郁愤和压抑发泄了出来。
痛快地说完这番话,她才转身离开。
段飞扬率先反应过来,感叹道:“我去…这乖乖女平时不声不响,脾气还挺大啊。”
莫染抱着手臂,懒洋洋地耸肩:“兔子急了还咬人。”
一直主张换人的林羽开始愧疚了,转向傅司白,结巴地问:“要不要把她叫回来啊?”
傅司白的五脏六腑都拧在一起了,不爽地舔了舔唇:“没听她说,她不喜欢这舞,那还跳个屁。”
随她。
*
深夜,只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灯火通明。
温瓷翻开四级英文单词本,用红色的记号笔将不会的单词勾画下来。
门边智能音箱传来“欢迎光临”的女声,几个落拓不羁的少年走了进来,买了几包烟。
温瓷阖上单词本,给他们一一打价:“一共98。”
“诶?这不是温瓷吗?”
闻言,温瓷抬起疲惫的眼睛,看到面前干瘦的黄毛,一时想不起他是谁了。
“你认识我?”
“你可是当年南市一中的女神啊。”黄毛嘴角咧开不怀好意的笑:“老子还追过你,不过你眼高于顶,哪儿看得上我。”
温瓷顿觉不妙,礼貌道:“抱歉。”
“听说你家里破产了,怎么混成这样啊,都来便利店打工了。”
她不再回答他的话。
黄毛见她即便落魄了,也还是这副清高模样,心里有点不爽,又见她衣领下光滑白皙的颈部皮肤,心里一阵痒痒的,伸手摸了摸她的下颌。
温瓷惊得连忙后退,一阵恶心之感涌上来。
黄毛捏了捏指尖,嘴角绽开坏笑:“你要是缺钱就和哥哥说,哥哥有的是钱,养得起你。”
“请你离开。”温瓷默默地握紧了包里的手机。
“女神,你还是这么绝情啊。”
当年黄毛便对她肖想已久、此刻好不容易遇到了,哪能这么轻易放过。
他伸手去拉温瓷的手,温瓷连忙后退,背抵靠在了烟柜上,摸出手机颤抖地按下紧急呼叫的报警键。
黄毛直接跨入了柜台,利落地夺过了她的手机:“老朋友见面叙叙旧,报什么警啊,走走走,咱们去唱歌喝酒。”
说完,几个男人便拉扯着温瓷、将她拖出便利店,往附近巷子里拉拽。
此刻大街上夜阑人静,偶尔有人推着烧烤摊经过,却也不敢招惹这些流氓。
温瓷拼命挣扎着,单薄的衬衣纽扣被扯坏,露出了里面的蕾丝边白内衣。
屈辱的眼泪含在了眼眶里。
落魄至此、没有力量,没有人保护,就是会任人欺凌啊!
忽然,她感觉手臂一松,紧接着便听到男人传来低沉痛苦的闷哼。
几个拉扯她的男人全松开了手,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身体,瑟瑟发抖地蹲在了墙角。
抬起头,透过凌乱的刘海发丝,温瓷看到了少年黑色的身影。
一身黑衣黑裤的傅司白,如黑夜里蓦然降临的修罗,眼神似锋利的刃,愤怒地要将他们凌迟。
小混混们连连后退。
傅司白抓起了祸首黄毛,掐着他的脖子,将他单手提了起来。
瘦弱的黄毛在他面前宛如任人宰割的小鸡仔似的,毫无反抗之力。
在他面色通红、即将窒息的时候,傅司白用力将他掷在地上。
黄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挣扎着后退,躲开面前这个恶魔般可怕的少年。
傅司白轮廓锋利、五官冷硬,眼底盛着浓烈的戾气,抓起黄毛刚刚对温瓷侵犯的左手,一掰一折,只听咔嚓一声,左手直接脱臼。
他疼得快要晕厥了,惨叫不已,连连告饶。
几个小流氓见这人实在过于暴戾,也都不敢再和他对线,扶着黄毛、跌跌撞撞跑出了小巷。
傅司白压着急促的呼吸,揉了揉手腕,望向了角落里的少女。
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雪白的肌肤大片裸||露着。
她用力抱紧了自己,瑟瑟发着抖,脸上泪痕被野风吹干,宛如受伤的小兽。
“傅…”
颤栗的嗓音,只喊出了一个字,但傅司白听出来了,这是她在向他的求助。
五脏六腑都拧到了一起。
他脱下自己的黑色冲锋衣外套,紧紧地将她包裹住,然后用力将她护入怀中。
“我在,不怕。”
第12章 、午夜
温瓷在便利店的更衣室换了件衣服。
幸亏刚刚撕坏的是员工制服,否则她连换下来的衣服都没有,等会儿回家肯定会被妈妈问起。
她不想再让妈妈担心了。
换好衣服,温瓷又洗了脸,用毛巾狠狠地擦拭了被那些男人的脏手触碰的颈子,擦到皮肤都泛红了才肯罢休。
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下来。
这一年来,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就像弹簧一样,情绪反复拉伸,已经很能忍了。
若是换了从前,遇着这些事,只怕已经崩溃了。
温瓷站在镜子前,理了理头发,走出员工室,正好遇上有两个客人买关东煮。
傅司白慢悠悠地拿起盒子,懒散地问:“要哪个?”
“这个,还有这个。”
他给客人捡了关东煮,随口报价:“200。”
“哈?”
客人都惊住了。
温瓷一听这还行,赶紧走过来,推开了傅司白,拿起刷卡机:“一共23块,谢谢。”
待客人离开之后,温瓷关上收银柜,回头白了他一眼:“干嘛乱喊价!”
“还有本少爷的服务费。”
“……”
他大咧咧地坐在柜台的高脚椅上,双腿内扣着椅栏,挑着眉,一副玩世不恭的调子。
不过,也难得遇到这么英俊的便利店小哥了。
温瓷想着刚刚两位女客人花痴的表情,估摸着也很愿意给他支付服务费。
“你行了吧。”
“怎么,觉得我不配?”
温瓷懒得和他插科打诨,注意到他左手手臂的位置好像有擦伤,带着很淡的一小块儿破口的血迹。
傅司白浑然不觉。
她去货柜边取了一盒创可贴,拿到机器上扫了扫,然后自己付了款,拆开了创可贴,俯身贴在他左臂擦伤的位置。
傅司白也不是没感觉,但这点小伤,他懒得招呼,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将创可贴贴上去,轻柔的呼吸拍在他的皮肤上,挠得他心痒痒的。
她摁了摁创口,随口道:“你还会打架。”
“那种小混混,再来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吹牛吧你。”
傅司白嘴角提了提。
很喜欢这种氛围,和她再不是剑拔弩张、相互伤害。
小姑娘还在检查他手臂有没有其他的创口,傅司白敛眸,看到她颈子上有一些绯红的痕迹。
因为皮肤太白太细嫩,所以这种红痕格外明显,就像…被欺负的痕迹。
他太阳穴一突,沉声问:“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你来的很及时。”温瓷反应过来,捻了捻衣领,“我刚刚擦身体太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