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很快到来。
这是他和男主的首次碰面,与此同时,凌白总算也有个借口可以出去透透气。
初秋乍寒,晚上露水又重。凌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袖间藏着手炉,还披了御寒的披风。就算这样,下车的时候,还是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七弟,你来了。身体可好些了吗?”他来得早,还未开席。引路到宴席边,一个墨色锦袍的俊朗男子迎上来,搭着他的肩膀关切地询问。
他的手指很有力,凌白被捏得有点痛。皱了下眉。
凤杨平时跟这个病秧子的七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两人的关系也实在说不上亲昵,他也只是顺口地客套几句。不过当他的手碰触到对方的肩膀的时候,却惊讶于他的瘦弱。
明明已经比旁人穿得多,却为何……还是觉得这样单薄。
再看那张病弱面孔,凤杨一下起了怜惜之情,握了握他冰凉的手说,“七弟,你一会就坐三哥身边吧。有我在,他们便不会欺负你。”
他口中的他们,是一众其他皇子。年轻气盛玩得又开,回回都喝得酩酊大醉,他可不放心让这么柔弱的七弟坐在那群疯子身边被他们闹腾。
“谢谢三哥。”凌白没有拒绝,由着他牵着自己带到席间入座。
他正缺一个跟男主亲近的机会。
宾客陆续入座。除了几位皇子,还有朝中有头有脸的要臣以及他们带来的未婚女眷。
太子虽已成婚,但还未有子嗣。他们的女儿若是能在今晚被太子看上,纳妾封妃,日后富贵荣华不可限量。就是没被太子瞧上,还有许多其他的皇子在。怎么都是不吃亏的买卖。
宴席场面很大,凌白坐在凤杨旁边,连远处的人脸都看不清。
弦乐声中,那些女眷正挨个为太子献上尽心准备的歌舞,期望着能藉此获得太子的青眼,从而攀上高枝。
说实话,看不清。距离能产生美,也能产生马赛克。
面对众人送上的祝词,凤杨一杯接着一杯地饮酒。有人附耳过来说了什么,他的眸光一沉,嘴唇却还是勾着。
说的是王妃失踪的事情。
从刚才起,他身边另一个的位置就一直空着。
凤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薄唇里吐出一个字,“找。”他的声音压低了一些,用只有身后人听见的声音说,“然后把她带过来,要是不听话,你就想办法,让她听话。”吐字的阴狠,跟他面上的笑容很不相称。
说好的宠文呢?
凌白在旁边小小地呛了一下。
凤杨顿时望过来,“七弟,怎么了,不舒服吗?”
跟其他人不同,凌白的杯子里倒的是果酒,酒精浓度很低,根本喝不醉人。不过因为刚才呛的一下,面颊顿时爬上了一层醉红,霞光碧玉,煞是好看,仿佛伸手就能揩下一块胭脂下来。
凤杨忍不住伸手去碰,伸到一半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委实奇怪,转而在他肩头按了按。
这时,有人来席上通传,“李将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凌白:感觉这里人人都想压我,这个感觉很不好。
第22章 818那个觊觎我美色的暴君(3)
凌白下意识地抬头,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正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往这边走来。
宴席摆在庭院里,秋夜露寒,那人却穿得极为单薄。可能是常年练武的缘故,那人丝毫没有感到寒冷。行走间身姿挺拔,一袭薄软的玄色衣袍,两条袖口涤荡在朗月清风中,说不出的洒脱从容。
走近了,才发现这个李将军其实是个极为英俊的年轻男子。
李弈少年成名,今年也才十九岁。
周身的气质磨炼得沉敛如水,眉宇间却还是少年的模样。一双明明澈澈的眼,常常是真诚的,仿佛一眼得窥内心。
这是凌白第二次见到李弈。第一次在茶楼时走得太匆忙,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而对方显然记得很熟。李弈解下腰间的佩剑交到随侍手上,因为来得太晚,他也只能在宴席末尾的角落里找位置坐下,应付完一众年轻皇子的调侃,李弈端着酒杯上前去跟太子表达歉意,同时也献上他准备好的寿礼和贺词。可看清坐在太子身旁的病弱少年时,李弈愣住了,他一下想起来,他是上次自己救过的少年。
他跟太子是什么关系……为何坐得如此亲近。
李弈只呆了一瞬,便转过头去,对着太子凤杨颔首低眉,从容流水地念出自己早就背好的贺词。
凤杨不知道已经听了多少的贺词,不过李弈的却耳目一新。乍一听很平平无奇,不过藏了个巧,倒着读不仅格局更广,韵味也更甚。这一层,恐怕连送上贺词的本人都不知道。
凤杨微笑着:“明妃娘娘果然文采斐然。”
“殿下,您怎么知道是姐姐帮我写的。”李弈笑道,“我还让我姐姐特地写得平庸一些,没想到竟然一下就被殿下识破了,殿下,您可真是太厉害了。”
“好了好了,别拍我马屁了。你肚子有多少墨水,我还不知道吗?”两人私交笃厚,凤杨没怪罪他,罚了他几杯酒,就让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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