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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杀了他。”他最终道。
    云依依绝望,他就是这样,所有和她相关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他就是个恶魔、是个疯子。
    她自杀了,用砸碎的茶杯瓷片,鲜血从手腕流出,染红了澡盆里的水,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冷,她一点一点失去知觉。
    在意识抽离身体的前一刻,她看到他推开门,冲了进来。将她从木头里拖了出来,抱住她,威胁道:“不许死,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会让国师把你的灵魂拘起来,带在身边。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永远也逃不掉的。”
    云依依陷入前世濒死的感官中,全身冰冷,手握着茶杯,一点力气都没有。
    沈渝洲微微抬头,看到云依依盯着茶杯出神,茶杯已经空了,他上前拿起茶壶替她倒水。
    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云依依吓了一跳,哆嗦的手把茶杯直接扔了出去。
    沈渝洲眼疾手快,一手将茶杯捞了回来,滚烫的茶水泼到手上烫红了他的手。
    云依依又急又恼,板着脸训斥:“你在做什么!谁允许你倒水了!入了我的院子就得守我的规矩,你听清楚了,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我的规矩,奴才不得靠近主子两米以内,听明白了吗?”
    丁玲歪着脑袋看她,疑惑,她家小姐什么多了这条规矩的?
    沈渝洲斜眼,将丁玲的反应尽收眼底,低着头掩住嘴角的笑,恭敬的回道:“是。”
    云依依有些累了:“你可以走了。”
    沈渝洲被安排着和小伍一起住。
    小伍看到沈渝洲进来赶紧立正站好。
    沈渝洲看了眼门口放着的一个烧火棍子,拿在手里把玩:“你本来准备用这个打我?”
    小伍腿脚哆嗦,讨好道:“沈小爷,这不是您要求的吗。”他扶着墙,吓得都快哭了。
    “嘭”的一声,沈渝洲将烧火棍子随意的扔在地上,嘴角微弯:“干得不错。”
    小伍缓缓的舒了口气,谄媚的把沈渝洲迎进了屋:“这里小了点,委屈沈小爷了。”
    屋子被小伍打算得干干净净,床上也换上了新的被子。
    沈渝洲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前世他什么苦没吃过,这里已经很好了。
    “沈小爷,牡丹的事是您做的吗?”小伍弓着腰,忐忑的问。
    沈渝洲看着小伍哆嗦的腿,冷哼:“你怕什么,只要你效忠云小姐,没有歪心思,就不会有事。”
    “是,是。”小伍连连应道,“我一定誓死效忠云小姐,效忠沈小爷。”表着忠心。
    第19章 熬鹰
    丁玲发现小姐最近双标的厉害,平日里对他们超级的好,让别的院子的人都羡慕不已。可一遇到沈渝洲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刻薄的不得了。
    平日里小姐会专门买好吃的给他们,面对沈渝洲却小气的连个包子都不肯给,说他是下人,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有白面馒头吃已经是施舍了,让他要懂得感恩。
    吓得丁玲连忙把手中的桂花糕放下。
    平日里小姐会心疼他们干活辛苦,让他们干完活就去休息,没必要站那儿杵着假装忙碌,他们干没干活,干了多少活,小姐心里都清楚,不用做给别人看。面对沈渝洲却连他休息一会儿都看不惯,前脚刚让他打满水缸里的水,后脚就让他上房去擦屋顶的瓦片,实在没事儿了,就让他头顶一个水桶站在院中做金鸡独立,总之片刻都不让他歇的。
    弄得刘伯和小伍都快没活儿干了,两个人天天相互望着干瞪眼。
    不止如此,小姐还把沈渝洲给锁了起来。本来沈渝洲是跟小伍一起住的。有一天,小姐突然突发奇想,专门腾了个间屋子出来,搬空了里面所有的东西,扔了堆稻草进去,让沈渝洲住在里面,还在外面挂上了锁。
    沈渝洲就跟犯人一样,白天不停的干活,晚上被锁在小黑屋里。
    可怜的连丁玲这个把“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天天挂在嘴边当口头禅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委婉的提醒道:“小姐,你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云依依高深莫测的说:“你知道熬鹰吗?”
    “熬鹰?”
    “对,老鹰生性凶猛,就算用手段把它捉了回来,它也不会听你的话。你得熬着,不让它睡觉,不让它吃食,把它的野性一点一点磨掉,它才会听话。沈渝洲并非善类,得熬着。”
    “哦。”丁玲听得似懂非懂。
    其实云依依哪里有想那么多,她不过是在报复而已。前世沈渝洲把她关起来,不让她跟任何人接触。重活一世她就把他锁起来,让他也尝尝被软禁的滋味。
    接下来该怎么做,云依依还没想好,她只觉得怎么折磨他都不为过,哪怕杀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她要一点一点折磨他,把他前世付诸在她身上的痛苦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未黑化前的沈渝洲脾气也真的好,云依依这样对他,他竟一点也不生气。对云依依毕恭毕敬的,一句怨言也没有,云依依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听话的很。
    乖巧的让刘伯偶尔忍不住也为他报两句不平。
    在他看来沈渝洲这小伙儿不错,人勤快,任劳任怨,小姐的行为反倒有些过分了。
    每当这个时候,沈渝洲不仅没有怨恨云依依,倒反过来替云依依说好话,说小姐对他极好,如果没有遇到小姐,他现在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又惹得丁玲一阵心疼,偷偷把云依依赏下来的糕点给沈渝洲。
    沈渝洲却不敢要:“小姐说了,我一个下人,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那是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说的气话,你不要放在身上。小姐她人很好的,你吃吧,小姐她不会怪你的。”
    “那我就等她心情好的时候,给了我,我再吃。”
    丁玲无奈,她从没见过这么死脑筋的人。只希望小姐能够快点熬完鹰,不然沈渝洲实在是太可怜了。
    夜里,云依依做了个梦,梦见沈渝洲被她欺负的爆发了,他摔了扫把和水桶提着刀要来杀她。
    他一刀刺进她的腹部,掐住她的脖子,要把她碎尸万段。
    “啊!”云依依挣脱着从梦中醒来,额头上全是冷汗。她摸了摸脖子,梦里的画面是无比的真实。
    想想也是,沈渝洲现在逆来顺受的样子才反常。长大了明明是只大灰狼,小时候也该是个狼崽子,怎么也不会是只小绵羊啊。
    他现在的表现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在憋大招呢。
    她有些后悔把沈渝洲要到身边来了……
    云依依开始反思这段时间对沈渝洲是不是真的过了,他会不会真拿把刀来捅她,毕竟那样才更像他会做的事。
    “我对沈渝洲真的很过分吗?”云依依问丁玲。
    “小姐,您终于发现了。”丁玲感动。
    云依依瘪了瘪嘴,对丁玲的态度很不满。
    还是要恩威并施啊。
    看看院子里这些人,都快跟她离心了。
    云依依感慨。
    早上,丁玲给云依依梳头的功夫,云依依透过窗子看到沈渝洲在院中打扫,目光落在桌上的梅花糕上:“你一会儿把这个拿给他吧。”
    “小姐这鹰是熬好了?”丁玲开心。
    “还没,”云依依涂着胭脂,抿上唇纸,“慢慢熬,换个方式。”
    她今天要去丞相府参加赏花宴,前几天方大小姐派人来招呼的。这赏花宴实质就是小型的相亲宴,长辈们把家世相近,年龄相仿的少男少女们借着赏花的名头聚在一起,其实就是让大家相互认识,有看对眼的,跟家里人说,合适的就相互交换庚帖了。
    前世她跟着云氏参加过几次这种聚会,不过像丞相府这种级别的,云氏是不会带她去的。
    换做云氏的话说就是:“你身份低,去了也不自在,就不要去了吧。”
    呵呵。
    “我不在的时候你看好沈渝洲,他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都记着,回来告诉我。”云依依吩咐丁玲。
    “是。”丁玲应下。
    将军府门口,云氏看到方大小姐带着云依依出来脸色有点不好看。
    “姑母。”云依依上前给云氏打招呼。
    “你病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云氏假做关切的问。
    “你天天忙,没空管依依,我就想着带她出来走走,这天天闷在院子里病也好不了不是。”方大小姐冷嘲热讽。
    “依依她身体不好。”云氏强调。
    “窝在房间里就能好了?”方大小姐反唇相讥。
    云氏走到方大小姐身前,压低声音:“我们是要去丞相府,依依刚从云洲过来,不懂京城的规矩,你也敢带她去。”
    “我觉得依依挺懂规矩的,比喜儿和韵白懂规矩多了,你都敢带喜儿和韵白去,我怎么就不能带依依去了。”
    “你……”云氏气得煞白了脸,“你要带就带吧,出了事儿我可不管。”她斜了云依依一眼,带着方喜儿和方韵白先上车了。
    车上,方喜儿恶狠狠盯着云依依。
    今日云依依和方喜儿好巧不巧同穿了身粉色罗裙,这颜色穿在皮肤皙白,面容姣好的人身上会衬得人愈发的娇嫩;而穿在皮肤黝黑,相貌凶煞的人身上只会让人觉得丑人多作怪。
    此时云依依和方喜儿两人坐在一块儿就极好的阐释了粉色该怎么穿。
    方喜儿气得直搅帕子,为什么同样颜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好看,盯着云依依的眼睛眼里全是愤恨。
    方韵白则一个劲的往云依依身边凑,热诺的问:“依依表妹在府里住的还习惯吧。”
    “还行吧。”云依依没有与方韵白聊天的兴致。
    “我先前就想去找表妹,带你到处逛逛的,可是马上就要会考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读书,没时间去看表妹。等月底我放旬假了,再带表妹到处玩玩。”
    云氏训斥:“玩什么玩,等你考中了贡士,想怎么玩都行。”嫌弃的瞥了眼云依依,心里面骂了句“小狐狸精”。
    第20章 沈老太太
    丞相府离将军府不远,三两条街就到了,相府嬷嬷把众人迎进了府内。云依依、方喜儿、方韵白先随着云氏和方大小姐去了老夫人那里。
    屋里坐满了人,夫人们围着沈老夫人有说有笑。
    看到云氏和方大小姐进来热诺的打着招呼:“方夫人和李夫人你们怎么才来呀,老夫人都念叨你们半天了。”
    云氏笑道:“诶呦,这可真是折煞我们了,哪儿能让老太太等啊,是我们的罪过。”
    沈老太太摆着手,笑呵呵的:“等得,等得,方将军为了大安镇守边关,我们才能够过上这么安稳的日子,方将军是功臣,你们亦是英雄。”
    “是啊,是啊。”其他夫人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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