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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依依装作没听懂:“什么?”
    “沈小姐的脸,你早就猜到喜儿姐会把‘美肌丸’给沈小姐了?”
    “我又不是方喜儿肚子里的蛔虫, 我哪儿知道她想什么。”云依依矢口否认。
    “是吗。”方盛惜显然不太相信,夸赞道, “依依表妹, 你真厉害。”
    “你就不害怕?”
    方盛惜摇头:“我害怕什么,我也不喜欢喜儿姐和沈小姐啊, 她们呀纯属活该,看到她们这样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云依依意外。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方盛惜的存在感都很稀薄。在云氏的特意□□下,方盛惜的性格很柔弱, 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整日闷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着人也总是低着头, 不敢说话。
    云依依一直以为方盛惜的胆子很小, 没想到刚才沈琴棋满身是血的掐着方喜儿的脖子那么吓人的场面,女学生们吓得全都跑出了教室,男学生们也都吓得退得老远不敢看。方盛惜竟只退了几步, 全程看着, 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看来是时候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方二小姐了。
    这一回方喜儿吓得不轻,脖子上的伤是治好了,却得了癔症,整日吵吵着有人要杀她,疯疯癫癫的, 被云氏关在了屋里,不许她出门丢人现眼。
    连带着云氏自己个儿也不出府了, 这回沈琴棋和方喜儿的事闹得不轻,两人直接被京城学院退了学。如今外面都在说她教出了一个好女儿,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害得沈家小姐毁了容。
    云氏又恼又气,可除了骂方喜儿两句,什么也改变不了。还不得不拿着礼物,舔着脸带着方喜儿到丞相府去赔罪。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方喜儿的名声算是全毁了。
    云氏有心拿云依依出气,把屎盆子扣到她身上的。可事发在京城书院,书院的先生和大夫当场验了药,给事情定了性,云氏就算再口舌如簧也颠倒不了黑白。而且那个小畜生狡猾的很,用那个什么“美肌丸”给将军府里的人灌了迷魂汤,一个个都向着那个小畜生说话,她只要开口教训那小畜生两句,一群人站出来为那小畜生说话,真是气死她了。
    有方大小姐和将军府里众姨娘和小姐们维护,云依依在将军府里的日子过得还算自在。
    她学休在家,却不得清闲,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抄录《大学》。《大学》字数不少,两千多字,她抄了一整天,手都酸疼了,才抄了一半,累得不行。
    她扭头看见院中的沈渝洲,他这一天从早忙到晚,天还没亮就起来打扫院子、烧水,再又劈柴,现在又在一趟一趟的打着水。同样是院中小厮,小伍则闲得无所事事只剩下盯着树上的落叶发呆了。
    她突然计上心来,冲沈渝洲招了招手。
    沈渝洲看到,忙放下水桶,快步小跑着过来,站在窗外,恭敬的喊了声:“小姐。”
    沈渝洲今年十四岁,比云依依要小半岁,一张脸还略显稚嫩,一看就是张小孩子的脸,个子却已长得老高。云依依有时不禁奇怪,沈渝洲之前不是都被欺负的吃不饱饭了的嘛,他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你识字吗?”云依依问。
    沈渝洲摇头。
    “想不想学?”她红唇微翘,诱惑着。
    沈渝洲瞪着个大眼睛,抿着唇,两只手搅在一起扣把,忐忑的看着云依依不敢回答。
    “我来教你。”
    沈渝洲露出既惊恐又期待的表情。
    云依依招了招手,让他进来。
    沈渝洲缩着脖子,怯生生的走进书房,紧张的站在书桌前。
    云依依直愣愣的瞧着他,盯了半响,没瞧出个蹊跷来。开口道:“你站那么远干嘛,靠近些。”她指着桌上那本蓝皮白字的书问他,“认识这是什么字吗?”
    沈渝洲两只手握成拳,缩在胸前,头凑上前去瞧了眼,摇了摇头:“不……不认识。”
    云依依微笑:“不认识没关系,对着画就行了。”伸手递给他一支沾好墨的毛笔,拉了下他的袖子,把他拽到桌前。
    沈渝洲一惊,惶恐不安的看着她触碰到自己衣袖的手。
    “学写字呀就是从照着画开始。”她把他拉到桌前,便端起桌上的茶杯转身离开,走到睡榻上侧身躺下,一边品茶,一边拿起一本话本子看了起来,竟一个字也不教沈渝洲认的。
    丁玲看得目瞪口呆:“是这样吗?”小姐当年可不是这样教她的。
    云依依一记眼刀过去:“你有意见?”
    丁玲压低着下颚吐舌头:“我哪儿敢啊。”说着就去给云依依拿毯子盖在身上。
    沈渝洲的字画的很慢,用了两个时辰才画好一张,已经满头大汗。
    丁玲将他写好的字拿来给云依依看,一张纸上滴满了墨点,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根本不像个字,一个字认都认不出来,就是张鬼画符。
    确实不是个会写字的。
    云依依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她是怎么会觉得他是柳先生的。
    两只手指捏着沈渝洲写的字,嘶啦一声毫不犹豫的撕了个粉碎。
    “小姐,你这是干嘛呀?”丁玲惊叫出声。
    云依依将撕碎的纸张碎片散在地上:“叫他重写,这也叫字?”
    “是。”丁玲依言去传话,心中感慨自家小姐这折磨人的花样真是越来越多了,以后自己个儿可得小心点。
    丁玲是识得字的,却最怕读书写字了。一看到字她就头疼,让她看书,还不如把她扔到校场上去操练,挨上几拳都比看书强。
    因此在她看来沈渝洲现在就是在遭罪,小姐这是又在变着法的折磨他呢。
    沈渝洲一张张的写,云依依一张张的撕,满地的碎纸屑丁玲是扫了一簸箕又一簸箕。
    别说,这沈渝洲还真有读书的天赋,这没人讲没人教,就对着书上照着画,是越画越像样,越画越好看。
    “这张不错。”终于,云依依不再撕了,两只手拿着纸,仔细看了番,满意的点头,“让他就按这个写,把《大学》写上十遍。”
    “啊!”丁玲再一次惊呼出声。
    “啊什么,还不快去。”云依依催促。
    “是。”丁玲把话传给沈渝洲,不安的看了看他的脸色,担心的问,“你不会怪小姐的吧,小姐她也是为了你好。”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只见沈渝洲露出真诚的笑容:“我怎么会怪小姐,我知道的,小姐她是为我好。小姐给我饭吃,让我不被打,现在还教我写字,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是个傻子,丁玲是越看沈渝洲越觉得他可怜,心情复杂的说了句:“你能这样想最好了,跟着小姐好好干,小姐会看到你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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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沈渝洲:请叫我影帝!
    第41章 谈生意
    刘伯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外面寻找合适的店铺, 小姐要在京城开首饰店,这种专卖奢侈品的地方,位置一定要特别的好。这可就难为了刘伯, 他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 在这京城寸土寸金的地界上, 随便找家卖早餐的门面容易,要在繁华的街道上找间面积大又气派的店铺可就难了。
    好在刘伯走南闯北多年, 精通交际,又从云依依那里支取了几千两银子做开路用,还真让他找到了间不错的铺子。
    这天他跟老板约好,把云依依邀了出来签单据。
    他们出门比较早, 在街上逛了逛。刘伯找的铺子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 云依依下了马车走在街上。
    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流不息十分繁华,妇人们穿着华丽的衣裳, 在丫鬟的簇拥下走进一间间装修华丽的店铺, 等出来时丫鬟们手上各个都捧着一个个精致包装的盒子,满载而归。
    云依依留心观察,每家店铺里三五成群站满了人。这样好的位置, 只要卖的东西不差, 够档次,就不愁没有生意。
    这么好的地段,真的会有店铺转租?
    云依依怀着这样的疑惑,在刘伯的陪同下来到了事先约定好的茶楼。
    对方已经到了,雅间里坐着一个面带银色面具的男人。他左手按在右手手腕上, 轻轻的揉捏着,看到云依依进来, 抬起头,将两只手放回膝盖上,露出和善的微笑。
    云依依在看到面具男人的那一刻,脸上标准的微笑瞬间冷却下来,冷着一张脸转身就走。心中侧诽,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他。
    柳先生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云依依见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起身阻拦:“云小姐,你不租店铺了吗?”
    他知道的还真多!
    “不租了。”云依依连头都没回他一个。她就不信了,没他的帮忙她连个铺子都租不到了。
    “你确定吗?京城里一半以上的店铺都是我名下的,这条街上的所有店铺也全都是我的。”他缓缓道来,再次问道,“你确定不租吗?”
    云依依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换上一副笑盈盈的表情,喊了声:“柳先生好。”
    “依依同学好。”柳先生温文尔雅的回应。
    刘伯看出不对,上前一步靠近云依依,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小姐,你们认识?”
    “这位是书院的先生。”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哦。”刘伯点了点头,解除警/戒。
    “也是百草行的老板。”
    “啊?”刘伯面露惊奇,终于理解了小姐口中的讽刺之音从何而来。
    古有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学医从商更是百行万业中的下九流。
    这位柳先生身为京城书院的先生,本是人中龙凤,德高望重之人,却自甘堕落落入凡尘,沾满了世俗气息,竟来干这下九流的勾当。
    刘伯是从跟着小姐跑商开始改变一生的,对商人没有轻薄之心,但下意识的思维还是会被世俗左右。
    柳先生朝随他而来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抱拳出去。
    “刘伯,你也下去点壶茶歇歇吧,我跟柳先生有话要单独聊聊。”云依依吩咐。
    刘伯看了眼柳先生,恭敬应道:“是。”
    云依依坐到桌前。
    柳先生伸手替她倒了杯茶:“里面放了柑橘,不苦的。”
    云依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比起寻常喝的茶多了一份清甜的味道。
    他这一举动让她不禁又想起了上一世的沈渝洲。不知为何,沈渝洲总以为她怕苦的很,无论是喝药饮茶总是想方设法的替她去除苦味,喂她糖吃。
    窗户外面是茶楼的内院,打理的很是讲究,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鱼、有鸟,侧耳倾听能听到鸟的鸣叫声,与茶楼外面车水马龙的喧嚣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玩的是闹中取静的意境。
    两人都不急,坐着细细的品着茶,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尝尝这个。”柳先生将桌上的一盘小菜推到她手边。是一盘油炸的小鱼干,上面淋满了辣椒,“这是这里的特色,做这个的厨子就指着这一道菜征服了当今圣上的味蕾,封他为‘天下第一大厨’。”
    “那他为何不在宫里?”
    “我高价请来的。”
    “挖圣上的墙角?”云依依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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