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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人离开,也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临白亦此人,如今他还没有看出问题,想来应当是无事的吧。
    冬天的夜晚黑得快,不一会儿天色就沉了下来。
    钟延玉方想熄灯休息,就见烛光折射出来多一道人影。
    “陛下。”他心中了然,淡淡地看了过去。
    景孤寒上前抱住了青年,眼中滑过一抹暗色。
    烛光之下,羊脂玉的莹白面孔,钟延玉睫毛如雨打蝶翅般地一颤,竟习以为常似的没有发出声音来。
    “去软榻上。”他被人拉住衣襟之时,不由得轻喘着一句。
    景孤寒闻言,拉开少年衣带,将烛光熄灭,月色滚动间,乌云遮蔽了一切。
    泛着红潮的雪白似雪里红梅,暗香翻涌。
    事后,景孤寒亲吻了那片红唇,“延玉,朕过几日便接你回宫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
    “不行……”钟延玉沙哑着嗓子,眼中还带着水光,墨发、红痕、雪肤交缠。
    分明是对方弄得自己没有了体力,如今却问这话。
    景孤寒的眼眸黯淡,但还是揉了揉他的小手道:“不知道延玉最近做了什么,那些官员对封后都不敢提反对了。”
    “不是朕不依你,但封后的册封大典你要参加吧?钦天监说下一个月的十二是个好日子。”
    钟延玉脑子转不过来,“可还远着呢,我想要在这过完年……”
    “那好。”景孤寒可不想每次过来都偷偷摸摸的。
    “过完年,我就接你回去。”男人轻声说道,冷峻的脸上却带着截然相悖的温柔笑意。
    钟延玉累得阖上了眼眸。
    夜里突然下起来大雨,闪电轰鸣。
    景孤寒做起了个梦,梦里钟延玉破碎的身躯与他崩溃的情绪交叠……
    一个身着凤袍的女人搀扶住他,“陛下,太后娘娘此举也是为了防止钟家死灰复燃,否则钟延玉肯定会心存报复的……”
    女人的面孔柔美,却让景孤寒眩晕,他定睛一看,目光却落在白布上的尸首。
    钟延玉的脸色惨白,没有了呼吸……
    怎么回事?
    景孤寒突然头痛欲裂,梦境中,他一把推开女人,然后低下身去看钟延玉。
    “你怎么会死?”
    他颤抖着手,去探人的呼吸,却被女人拉住,“陛下,节哀顺变。”
    “滚!”
    一声大叫,惊醒了正在休息的钟延玉,他看着出了身冷汗的男人,不由得摇醒了对方。
    “陛下,怎么了?”
    景孤寒从梦魇中醒来,仍心有余悸。
    门外响起来敲门声,小厮轻声询问,“二少爷,可是有事让奴才进去吗?”
    景孤寒的声音极大,也惊动了守夜的小厮。
    “不必,只是做噩梦了。”钟延玉的嗓音还带着层丝丝沙哑。
    说完,他转头看向景孤寒,“你这是怎么了?”
    景孤寒好半响才缓过神来,那种发现钟延玉真的死了的心脏剧痛感,仿佛还残留在身上,让他忍不住抱紧少年。
    “无事。”他不想让对方担心。
    笑话,他怎么可能会立其他女人为后!
    除了钟延玉——
    谁都不可以是他的皇后——
    钟延玉脖颈上带着红印,“那休息吧。”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眸,不是谁都有景孤寒的精力折腾两三个时辰。
    景孤寒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抬头落在窗户上,已经有淡淡的白光透过来了。
    他的延玉肯定没休息好,都怪他做噩梦吵醒了人。
    显然,狗儿子对自己折腾了人一宿的事情避而不谈。
    大颂的早朝在景孤寒上位之后,便往后推迟了些时辰,大多数官员不至于饿着肚子就进宫上朝。
    景孤寒温柔地揉了揉自家延玉的玉手,越看越喜欢。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延玉这般好看呢?
    唇红齿白,墨发如瀑,动情时一翦双眸楚楚动人。
    想罢,他凑近少年清冷白皙的面容,柔情似水地啄吻、浅尝。
    “朕真想每日都和你厮缠才好。”细微的男音消失在空气中,景孤寒看了看天色,是时候该走了,不然赶不回去了。
    而钟延玉中午才醒过来,还是被门外的琉青唤醒的。
    他勉强动起酸软无力的身躯,颤颤巍巍地换上衣物,这才打开了门。
    “公子,不好了!临少爷出了事情!”
    今日钟老爷和钟少爷都出门拜访将军了,她只能匆匆跑过来此处。
    钟延玉闻言,微微拧眉,“怎么了?堂弟如何?”
    “今日临公子和几位才子相约,不知怎么的,临少爷打了刑部家的公子,两个人就打了起来,如今临少爷昏了过去,带回了府上正找大夫看伤,而刑部家的人正在外面,说要讨个说法!”
    钟延玉闻言,沙哑着嗓子开口,“你先把人迎进来,让几个侍卫看住,叫管家招待,别让他们生事。”
    “打伤的是刑部家的哪个公子,堂弟又如何了?”他一边说一边往临白亦的房间走去。
    “是刑部家的三公子严轲蔺,临公子比刑部家的公子伤得重,大夫现在正在看着呢。”琉青一边跟着他一边说道。
    钟延玉强忍着身体不适,快步走了过去。
    而此时的暗卫也得到了消息,看着钟延玉有些僵硬扭曲的步伐,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禀报给陛下。
    “如何?”钟延玉方进门,就看到了收起药箱的大夫,上前询问道。
    “临公子的伤势有些重,大部分擦伤都上了药,但手骨被打折了,恐怕要养些时日。”
    大夫如实相告,“待会儿老夫开些药,让临少爷按时喝下,才好得快些。”
    钟延玉微微蹙眉,让仆从随大夫过去准备药,便进了内院看人。?
    第六十九章 无论如何,你如今都算是朕的人
    临白亦的手上缠了一层厚厚纱布,用两个木板固定着,他见到钟延玉便想要起身。
    钟延玉立即按住了他,“你先躺着,别再乱动,到时候伤上加伤更不好过了。”
    “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人?”
    临白亦知晓给钟府添了麻烦,更加卑微地低下了头,“我来到京城之时,曾偶遇到严轲马车,那时候我太饿了,没力气躲开,马车差点撞上我,严轲却以为我是碰瓷的,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我没有理会,自己走了,哪知今日又在酒楼遇见他,对方也在那群学子之列,他也认出来我,席间老是嘲讽我,我想走,可他把我母亲唯一留下的枚玉佩抢了过去,要我给他擦鞋,才肯把玉佩还给我,我一时气不过,打了他,把玉佩抢了回来。”
    临白亦打人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可这会儿面对钟延玉倒是愧疚了起来。
    他如今还寄人篱下,又惹出祸事,让对方给他收拾烂摊子,而且听闻严轲还是刑部家的公子……
    怪不得这么傲气纨绔。
    “事情我了解了,此事错不在你,你好好养伤,准备开春科举,方才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也不想自己的手受伤,不能科举吧?”
    钟延玉让他安心养伤,事情钟府出面摆平。
    “怎么样了?”门外,男人一身黑衣映入眼帘。
    大哥?
    钟延玉抬起头,“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说下午才回来吗?”
    钟延清方才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捏紧了手,“给父亲出去买酒的时候听到了点风声,就匆匆回来了。”
    钟延玉难得见他这般上心。
    “堂弟无事,只是严家的人还在大厅里面,要大哥前去应付了。”
    他这身份,毕竟不好出去。
    “那严轲本就是一纨绔子弟,妾室所生,这件事情严夫人和严大人应当不知道。”
    钟延玉皱眉,否则凭他捏着刑部尚书的把柄,对方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上门,定是那妾室出的主意。
    “我去解决。”钟延清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往房间里望了一眼才过去。
    “春风阁一事,是三公子过份了,先前来的奴才受了小妾指使,严夫人方才知道,弄清了缘由后,特地让人送来了燕窝人参,以示歉意。”
    一个嬷嬷匆匆上门,后面临着几个抬东西的仆人,将先前来的几个家仆押了回去。
    钟延清却是冷笑道:“临白亦是钟家表亲,严轲公子在春风阁随意嘲讽辱骂,又夺其亡母之物,打伤他手骨,严府就送这么些燕窝人参过来?真当是我钟府没人了吗?!”
    他的身材魁梧高大,军人压迫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嬷嬷的身上,嬷嬷忐忑不安,头皮发麻道:
    “这……三公子还在养伤,那他改日亲自上门拜访,前来给临公子道歉?”
    她心中嘀咕,一个隔了不知道多少辈的表少爷,至于这般吗?
    钟延清看出她眸中的敷衍,重重地放下手中杯盏,“看来这严府是要爬到我们钟府头上来了?!”
    “钟大公子勿怒!钟府可是世代为将,严府自然没有得罪之意,老奴这就回去好好禀告夫人,一定给临公子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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