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家子孙并不兴旺,顾家顾雍主家,到了顾菌这一代只剩一女,褚家褚文主家,大女儿早夭,膝下只有褚珙一个男丁和褚瑶一个闺女,现李家是李若水主家内务,哥哥李若廉只管外务,外任两城盐运使。
被抄了的史家原也算得上望族,只可惜现在也只能望着史府的断垣残壁嗟悼了。
澹容公主惠临前一日,顾菌就让白姝把恭迎銮驾的首饰吉服备好带上,跟着顾雍乘轿子去了李府。
“澹容公主为什么忽而下驾李府?我还不知道紫禁城的女眷在未出阁前还能出宫呢?”
乘轿时白姝问道,顾菌低眉看着她,心想总不能说是皇上派公主来李家探察吧,澹容公主可是个厉害人物,圣上对她另眼相看也是有原因的,所谓“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说的就是她了。
当时她不明白,多活了几年可是真正明白了。
当初顾、褚、李叁家在蓉城名望极高,所以若跌下去跌的也重,叁家相互勾结扶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时圣上已然逞纵不下叁家势力在蓉城恣意妄为,褚珙还毫不收敛,为了抢一个优伶得罪了景亲王府,顾菌为自保,联合李若水一同把褚家端了,又送了不少金银器皿,金奴银婢外加叁十万两雪花银到景亲王府才把顾李两家保下来。
后来因为顾菌之过又断送了好容易保下的两家,顾家被抄,顾菌潜逃,连带李家一起被抄了个干干净净,李若水被流放,路上不忍受奸人玷辱,自缢而亡。
“谁知道呢?兴许是替皇上来选后妃也不一定。”顾菌淡笑着说道。
褚家的人也早已到了李府,李若水已安排在厢房住下,顾雍到了,与褚文叙旧去了,顾菌落得个自由身,李若水把她叫去梨花榭喝酒。
“我给你那东西,你用了吗?怎么样,嫂子可有夸你。”
顾菌斜瞅着她,折扇往手上一打:“你还敢提这个,还夸我,用都没用上就把人气哭个半死,你看你出的馊主意!”
李若水玉扇打着手心,笑道:“那是你不行,要我就先不管她怎样,让她尝尝那东西的滋味,弄得快活了她自然就夸你了。”
折扇打在了那色鬼的头上,顾菌嗔怪道:“你可算了吧,不是因为这个,你送这么个不正经的东西,人家以为我们拿她当伙嫖的粉头了。”
谁知说了这话,李若水不但没有悔改反思,反而舔了舔唇,笑了:“我也不是没这个兴趣,嫂子不愿意,要不我们找个别的......”
“去你的,我怕染脏病,要伙嫖你找别人去,别找我。”顾菌翻了个白眼,嫌恶地说,李若水讪讪地笑道:“我说笑呢,我也没这兴趣。”
“谁要伙嫖呢?”
两人正说说笑笑往梨花榭去,在回廊走着迎面遇上褚瑶,褚瑶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顾菌忙拿折扇挡脸,躲到了李若水身后。
“躲着也没用,顾致芳,你那手上拿的是我之前掉了的扇子吧?”褚瑶直定地看着顾菌,顾菌只好从李若水身后出来。
她将手上折扇收起来,放进袖口,李若水听两人话头觉着不对劲儿,忙打圆场,问:“我们要去梨花榭喝酒,瑶妹妹要一起去么?”
褚瑶一哂,说:“再好不过了。”
叁人漫步至梨花榭,李若水让丫鬟去厨上叫做些下酒小菜送来,又让小厮们把家里一坛子鸿茅酒又有几坛松花酒拿来,菜品齐备,酒具摆好后,叁人落了座。
“所以伙嫖的粉头在哪呢?”褚瑶自斟酒问,鸿茅酒烈,顾菌怕她喝醉了乱说,上手就要拿下她的,被她一下躲开了。
李若飞讪笑说:“那是我同菌姐姐开玩笑呢,哪里有什么伙嫖的粉头,胡说八道罢了。”
褚瑶一杯鸿茅酒下肚还面不改色,李若飞惊诧道:“你什么时候会喝酒了,这样的烈酒都喝得下去。”
褚瑶没说话,斜眼看着顾菌,顾菌自斟一杯松花酒,观赏着梨花冉冉,柳絮飘飘。
“这梨花今年开得最好,我哥哥说是祥瑞之兆,今年我们叁家必有喜事。”李若水说。
又说:“莫不是瑶妹妹要嫁个好人家去了?”
顾菌放下酒杯,弹了李若水脑袋一下,说:“尽瞎说。”
这本是顾菌以为褚瑶今年不嫁人才说的。
“我要入宫了。”褚瑶忽而说道。
“什么?”李顾两人异口同声地看向褚瑶,惊诧地说道。
褚瑶手拿着酒杯放在嘴边迟迟没喝下:“我选上了尚宫局司薄,明日随澹容公主一同入宫。”
李若水愣了一会儿拍手叫好:“什么尚宫局司薄,你这样的样貌,怕是杨贵妃也略逊一二,今上如此爱惜美人,你这一进去定是要显身扬名了!”
樱唇微微一哂,接着喝酒没说话,顾菌定定地看着她,手上的松花酒洒了一大半。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李若水举杯“此情此景就当是给你送别了,宫门一入深似海,你且多保重。”
褚瑶也举杯,叁人举杯喝下,又玩笑一会儿,晡时方散。
顾菌与褚瑶同路,李若水走出回廊就往别处去了。
“为何忽然要入宫,你上一次可没有做这样的打算。”李若飞走远后,顾菌问道。
褚瑶浑身酒气,眼睛却清明的很,声音淡淡的:“此一时彼一时,我毫不作为是等着褚家再被你两卖了吗?”
顾菌没说话,如今风恬浪静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二人款款走至蔷薇阁,天降小雨,顾菌已然到了自己的厢房门前,褚瑶还需过个敞地,但没带油纸伞,只能在门斗下住住脚。
酒意正浓,醉意熏然,顾菌同褚瑶一齐驻足在门斗下,一时沸然炙起,抓着褚瑶的胳膊,将她按在门柱上吻了下去。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褚瑶没有太过激烈地反抗,胳膊反而轻轻环住了顾菌。
柔软的口腔和炙热的体温让两人冷透的心稍稍回暖,不至于冷得刺骨。
“褚翠羽,你厉害。”顾菌松开褚瑶,咬牙说,眼睛红了一圈。
褚瑶乜斜着看了她一眼,又踮起脚紧紧地拥住她给了她一个缠绵的吻。
方才白姝出去取些东西,回来时远远地站在垂花门那就看见了两人,思忖一会儿还是藏匿起来没过去。
她眼见着两人抱在了一起,又亲了好一会儿,等褚瑶走了才拿着东西回屋,她走时也没带油纸伞,雨水虽不大,但也把她的衣服打湿了不少。
顾菌进屋时见她淋得那样,忙叫丫头婆子来把她衣服换下,又备了浴盆,要同她一起洗澡。
“我晌午让人送来的点心饭食用了吗?”顾菌从身后抱着白姝,吻了吻她的眉,问。
白姝点点头,说:“用了。”
热水放好后,顾菌让婆子丫鬟都出去,自己抱着白姝一起进了浴盆。
温水裹挟着两人,顾菌将白姝抱在怀里,一开始还真的只是在洗澡,但洗着洗着就不对劲儿起来,顾菌的手慢慢游到了白姝下身。
“小姐......”白姝靠在顾菌身上抓着她的臂膀,仰头同她接吻。
“我觉得你倒该叫若水,温和平淡,恬静淡雅,李幽隐那淫魔叫这名字实在玷污了去。”顾菌亲吻着白姝白皙的皮肤,两只手指缓缓探入白姝的体内,温水随着手指撑开的口也涌入穴道,白姝腰猛地一绷紧,叫出了声。
听白姝的呻吟顾菌只觉血脉偾张,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她一边抽动着手指,一边还细细观察着白姝忘我的神情,不知不觉又加了几分力道,白姝紧皱着眉,身体微颤,眼前漫起一层氤氲的水汽,忍不住夹紧双腿,夹住了顾菌的胳膊。
“小姐,水......进去了,太奇怪了,我们能出来吗?”白姝脸所在顾菌的臂弯,像个小猫似的,顾菌亲吻着她的耳廓,将手指抽了出来,把她抱了起来,湿漉漉地就一齐放倒在榻上。
“等会那些婆子肯定要骂了,好好的被衾都被弄湿了。”顾菌笑着调侃道,白姝抱着顾菌的脖子和她接吻,舌头缠绵在一起,手摸着顾菌的胸乳,背脊,早已气喘喘的浑身燥热起来,顾菌掰开玉腿,又将手指慢慢推了进去,逼仄的甬道内湿滑易入。
两人洗个澡洗了一地的水,婆子进来收拾时都笑得不成样子,白姝脸都羞红了,顾菌倒是气定神闲的,看着婆子丫鬟把房间收拾整齐了。
一个澡洗了大半天,丫鬟们冲洗铺好被褥后,各屋已经掌灯了,晚膳已经开摆了,顾菌携着白姝一同去往膳厅,路上碰着了李若水,顾菌压服住她,同她一起对白姝赔了不是。
赔完不是李若水还没个正形,还在那仰首伸眉地说:“要我说,嫂子还是太保守,那东西也各家各户都有,浓情蜜意的夫妻用那东西的多的是,您也不必扭捏,反正你只管享受,都是顾菌在受累,何乐而不为呢?”
顾菌一脚把她从小花园上踹到廊子里,骂道:“我看你是那些邪魔歪道的书看走火入魔了,破嘴就说不出个人话。”
李若水趴在廊上,回身朝她吐了吐舌头。
晚膳时,褚瑶、顾菌、李若水一桌,顾雍、褚文、褚珙、李若廉一桌。
白姝按身份不能她们一起用膳,李若水进膳厅前说:“姝儿,我先前就让人多做了一份,送到了正房旁的小室里。”
顾菌眉毛一挑,说:“我同她一起。”
褚瑶说:“还去小室干什么,这就我们叁个人,又有碧纱橱挡着,就在这一桌吃。”
李若水就是担心褚瑶介意才特意将白姝膳食送到小室的,在褚瑶面前她连嬉皮笑脸地称白姝“嫂子”都不敢,现下褚瑶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她也说:“是啊,那就一起吃吧。”
这话本是好意,但白姝脸软,怎么好同小姐们一桌,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窘迫极了,顾菌看出她的窘迫,还是说:“算了吧,身份不同,坐一桌吃也不自在,我同她去小室,你们在这吃。”
李若水拍手笑道:“菌姐姐,你可真会疼人儿,受学于顾菌,也就不怕拿不下谁了。”
褚瑶眼波微动,轻轻一哼:“她同我们身份不同,同你就一样了?”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僵了脸,顾菌嗔视着她,刚要发作,李若水忙打圆场:“快些进去吧,等会儿饭菜要凉了,菌姐姐,你的那份我等会让丫头送进屋去。”
顾菌挽着白姝去了旁边的小室,褚瑶拂衣进了膳厅。
夜色微凉,男丁那桌说说笑笑,热热闹闹地一直没停过,褚瑶吃饭时冷着一张脸,小口慢咽,一点声音都没有,李若水饭吃的像蹲大狱似的,吃着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