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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凄凉,渐凉的初秋晚,还未褪去夏日的浮色,依旧让人略感燥热。
    溪临面色一直如常,直到李若水问出这话时也还是不变。
    “溪临,我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这般对我?”李若水叹了口气,撑着下巴略有无奈地看着溪临“你也知道吴氏的下场,你也要步其后尘吗?”
    人都有软肋,大多数人的软肋不过亲族门楣,父母家人,不外乎此,溪临自然也难以免俗,听了此话,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那是我自己的主意,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李若水听她如此说,心中有了数,口中喃喃道:“顾致芳怀疑的还是有道理,没成想真有问题。”
    溪临听了此话,一怔,俄而便知自己是被套了话,李若水显然还不十分地清楚,但此时此刻知道也无益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呢?”李若水捏了捏眉心,略有些疲惫地问。
    溪临看着她,看了又看,很快又低下了头,她低眉声音有些哽咽:“是你杀的他吧?”
    “谁?”李若水一时未反应过来,溪临以为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只缄默不言,片刻李若水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她的结亲对象。
    李若水蹙眉看向她,问:“谁和你说的?”但刚问完,看着溪临视死如归般的神情便知她不会说。
    “我没有杀他。”李若水道,溪临抬眼看她,眼眶有些红,李若水看着溪临:“我为何那么做呢?”
    溪临意欲开口责问,李若水便接着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以为我想收你为宠嬖,但你又不同意,眼看要成亲了,为了名正言顺,就下了黑手,是吗?”
    说毕,她见溪临不言默认,笑了:“溪临,你对我来说唾手可得,我若真要你,你怎么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但我何时强迫过你呢?”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李若水淡然的态度却又如钟鼓般铿锵有力,溪临略有些动摇了,李若水烦躁地揉了揉眉梢,偏头凝睇着她:“所以,这是什么药?竟有能让人日夜噩梦缠身,梦魇不断这样的效果?”
    溪临平静地看着她,道:“我这药不过给了你几日,你如何觉得它有这样奇效,兴许是你自己坏事做尽,怕被追魂夺命才至于此?”
    这话是在刻意地讥讽李若水,李若水并不在意,但也点醒了她。
    确实,这药自己吃了几日,虽说梦魇之症确实加重了,但在此之前,她便已有此现象了。
    那必然还在别处有人偷做了手脚。
    “溪临,你觉得我会怎么罚你呢?”李若水斜睨着她,问。
    溪临眼波流转,看向李若水,道:“做了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随你怎么处置。”
    李若水自忖片刻,方说:“把你手里的管家对牌和钥匙还给我,我要见过太医、查清账簿才能定你的罪,至于现在......”
    她起身唤了小厮进来,吩咐道:“把她给我关起来,在我点头前,不许放出来,她的银米也革了。”说着又冷眼看向溪临,道:“我可容不得养不熟的白眼狼。”
    话毕,小厮便将溪临带出去了,带出前,李若水叫住了她,她回首看去,李若水道:“我没有杀他,可惜了,你怪错人了。”说完,便摆手让人将溪临带走了。
    拘禁了溪临,李若水来到吴簪儿安歇的偏房,直接一脚踹开了门,房内,吴簪儿方褪了衣裳正欲睡下,见她满身戾气闯进,心中瞬时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你知道吗?”李若水一步步向吴簪儿走来,雪亮的匕首从袖中慢慢拿出,面上挂着怪姽的笑意“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吴簪儿直直地回视着她:“你总算要杀我了?”
    可李若水却笑得更为诡谲了,匕首尖挑了挑吴簪儿的下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吴簪儿看着她,心中猜想李若水会如何的虐待折磨她,但她依旧泰然自若地觑着李若水,李若水嘴角挂着笑,刀尖轻轻划过她喉间的肌肤。
    晌许李若水将匕首袖了,起身猛地抓着吴簪儿的头发将她拽出了屋,吴簪儿紧咬着唇出了血却还是一声不吭,拖地的响动引得众仆役都探身望了过来,李若水将她拉着拽着直至过了垂花门,才停了下来。
    在垂花门这听差的小厮被唬得不敢动弹。
    李若水俯身掐起吴簪儿的下巴,道:“不自量力的东西,留你一条命还蹬鼻子上脸,你是不是在给我吃的喝的东西里下药了?溪临那药也是你给的吧?”
    吴簪儿不怕死般冷笑着,道:“你怕了吗?这么急?”
    李若水冷冷地觑着她,很是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和她说什么了?”
    吴簪儿并不否认,反而挑衅地说:“她可是你的心腹,这般轻易便信了我的话,可见你威信扫地啊。”
    知道是她挑拨的对李若水来说便够了,李若水不怒反笑,她抓着吴簪儿的头发强制她看向角门。
    “供你养你这么久,现在你可以走了。”
    此话一出,吴簪儿瞬时愣住了,李若水松开了她。
    “如果你能活下去,还有那个本事,那我等你来拿我的命。”
    说完这句李若水便拂袖转身离去,吴簪儿看着她背影消失在眼前,又望了望通往府外的角门,俄而缓缓起身,方才被一路拖着摩擦的皮开肉绽的双腿却好似不疼了一般,她越走越快,直至到角门前,猛地推开那厚重的红门,步子由走转为跑,好似从笼中放出的野兔般逃也似的踉跄狂奔着离开了李府。
    次日,叁皇子带了十几个太医来为澹容诊病,而后因皇帝的传召匆匆离去。
    没几日,红莹从松阳回来了,连同娄苏一齐。
    彼时,顾菌去了李府,白姝将思燕抱了来,红莹抱起思燕,好一阵儿亲热。
    白姝问:“一路可都还好,我听说近来城中瘟疫盛行,不少人都中了招?”
    红莹低眉道:“怕是不好,松阳已经沦陷了,我们回不去,只有先回来了。”
    一旁娄苏侧立着,白姝心知他是寄人篱下,所以拘谨,便道:“娄公子舟车劳顿,还是让丫头带你下去歇息吧。”
    娄苏作揖谢过,便跟随丫鬟离去了,红莹却看了看白姝,笑了,道:“他刚没了一个妾,见你聪慧能干,持家又貌美,问了我想要赎你回去做姨娘。”
    这话一说,白姝也笑了,道:“姨娘?他长得不和我意,就是娶我去做大太太我也不去。”
    正说着,顾菌从门外归来,见红莹回来了,便道:“我说方才怎么好似看见你的表弟了,原是你回来了。”
    侍女接过顾菌换下的外袍,白姝问:“若水小姐如何,可有叫太医看过?”
    顾菌掸了掸宽袖,道:“太医说了不妨事,府里手脚不干净的人也都处理了。”
    又问:“公主如何?”
    白姝说:“公主那都是史婉伊在应承着,我看都好。”
    顾菌听了此话,一愣:“史婉伊,可别再由着她说那些刺激澹容的话了,我可担待不起了。”
    白姝“嗤”一笑:“你说她的话刺激了澹容,但也是澹容要她留在身边的。”
    顾菌略有些无奈,道:“罢了,我也不懂她们,由她去吧。”
    二人漫谈片刻,外头婆子来问是否能传饭了,白姝看看日影儿,也知到了用膳的时间,但顾菌却说:“再等等吧,若思燕饿了,就先用吧。”
    红莹听此话,心领神会一笑,抱起思燕出去了。
    待红莹走后,顾菌上前合上了门,她方转身,白姝便已迎了上来,两唇相贴之际便擦出燥热的火花,一番唇舌缠绕,让顾菌深刻地体会到白姝的变化。
    “总觉得新近你越发的主动了。”顾菌喘息着接受着白姝一下下的亲吻,竟觉得有些应接不暇。
    白姝扒拉着顾菌的衣衫,道“与其等你辗转几处,想起我时再来找我,不如我自己抓好每一刻,能贪一时欢愉是一时。”
    话虽如此说,但还是不免生气,白姝在她唇上狠狠地咬了一下,顾菌疼一抽,抱怨道:“疼,咬我做什么?”
    白姝喘吁着注视着顾菌,满眼的忿闷:“你这个没有心肝儿的人,我一想到你和......我就......”
    话未说完,白姝又覆上唇,吻过方才咬过的伤口。
    一时,二人衣衫都逐渐凌乱,顾菌推着白姝往后靠去在弥勒塌上靠坐了下来,白姝躺下的同时将顾菌也拉着倒了下去,顾菌手撑在白姝身侧,身子还未稳好,白姝便欠身又翻覆身子转守为攻地将顾菌换于身下。
    “姝儿......不是......等一下。”顾菌眼见不对,忙要制止白姝,白姝停了下来,泠泠白露般的双目凝睇着顾菌,双颊绯红如夕阳的云彩。
    顾菌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白姝等她一会儿,见她还不说话,便俯身啄了一下她的唇,顾菌被她一亲更是将思绪丢与九霄云外了。
    她轻笑了一下:“算了,继续吧。”说毕欠起身子吻了白姝,白姝也继续动作。
    俄顷二人身上都只剩中衣,屋内薰笼熏香弥散,顾菌的亵裤挂在脚腕上,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白姝如轻盈的游蛇般滑过顾菌的每一寸肌肤,她睨着顾菌微蹙的眉头,支起身,吻了吻她的唇,手下的动过也愈来愈缓,极尽温柔。
    “若水小姐?您怎么来了,我们小姐不才从你那回来吗?”
    屋内一番旖旎缱绻,门槛外,李若水静立着,合眼细细品味着从屋内传来的阵阵呻吟,侍女在旁守着,生怕她冒然闯入,不断提醒着:“我们小姐和白姑娘在屋里。”
    晌许,李若水才睁开眼,笑看向一旁的侍女,道:“我去拂风亭,一会儿让你们小姐去那寻我,先给我上些酒来吧。”
    说毕,便卷着满是血迹的大袖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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