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了眼穿在脚上的平底鞋,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花纹的黑色帆布鞋,胜在透气舒服,被我从警局穿回家里。
“其实有点被吓到了,”我说了实话,“但是一想到那群臭苍蝇还在我耳边嗡嗡嗡,就顾不上这点惊吓了,我只想让他们赶紧去劳改修墓地。”
“对不起。”布鲁斯说。
“这种时候缺席,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男友。”他又在骗人,他明明在场。
我踩着帆布鞋,用鞋尖碾了碾脚下的地毯,在绒毛中挖出一个旋转的小窝窝。
“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我弹了弹舌头,吹了一个轻浮的口哨,“要用你的美色安慰我吗?”
“你什么时候有空?”布鲁斯的声音里似乎掺了点笑。
“等我查完账,他们就完蛋了。”我恶狠狠地说,“我要求一场庆功宴。”
“你喜欢看马戏吗?”布鲁斯问。
纸张翻动哗啦哗啦的声音会让人联想到奔流不息的河水,再更深层地想象下去,是阳光、哗哗作响的树叶和弯下脖颈在河边喝水的、毛皮漂亮的野兽。
布鲁斯大概是在翻看某种广告单之类的东西,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哈利马戏团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到哥谭进行巡回表演了,露西愿意赏光和我坐在同一排吗?”
第9章 转生第九天
我在小别墅里一连忙活了四五天,勤勤恳恳早六晚十,终于把哥谭慈善总会从创会开始的所有账目都过了一遍。
佩珀一语成谶,这玩意儿创立出来就是为了洗黑钱的,是地地道道的洗钱组织。
因为人尽皆知的“疯狂粉丝”,我得到了哥谭警察局的保护。利用这点安全时间,我加班加点把账目存在的所有问题整理出来,作为证据递交给了哥谭警察局。
我的工作到这一部分就暂且结束了,剩下的事交给警察和蝙蝠侠去操心。
那几天负责在别墅外面保护我的警官在闲聊中告诉我,慈善总会的上游是黑面具。多亏我递交的问题账目,黑面具因为金融犯罪被他们送进黑门享受一日三餐都有人负责的牢饭生活。
黑面具听到风声,先行撤离,被窗外跳进来的蝙蝠侠一拳捶到墙上。听起来真痛。
我怀着怜悯且幸灾乐祸的心情欣赏了当天的报纸。
黑面具入狱的证件照因为曝光很怪,版面本身又不大,一整块看上去像濒临融化的黄油。
没办法高清欣赏他被蝙蝠侠揍成猪头的脸,我感到一丝可惜。
等到慈善总会再招到一批新员工,我就能飞速离职,过上美滋滋的咸鱼生活。哈利马戏团的到来仿佛敲响了舞台剧落幕的钟声,布鲁斯在这时打通了我的电话。
“我以为你把庆功宴忘了。”他恶人先告状,“你有足足五天没来找我。”
“真巧,我以为你把我忘了。”我才不上他的当,“我只是在工作,这是正当理由。”
前几天我们忙得连转账的时间都没有,我上白班他上夜班,一明一暗围着黑面具穷追猛打。今天才是我们这几天第一次联络。
“露西是一个只爱工作不爱男朋友的女强人。”他故作忧伤。
可惜没有他的美貌加成,我不为所动、铁石心肠,“工作是为了不工作,我现在把工作都做完,以后就不会有工作给我做。”
布鲁斯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突然严肃,“你真的不考虑来韦恩企业就职吗,露西?”
男人,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想骗我去给你打工。
“我要挂电话了。”我威胁道。
那边讨饶地笑了两声,“爆米花和可乐我全包,请你离开小别墅和我约会。”
“没诚意,起码要请一个双球冰激凌才行。”
我抽出首饰盒,挑了一对新买的珐琅耳环,想着看马戏的时候可以用它配上周布鲁斯送的项链。
布鲁斯小心地问道,“那我可以给自己也买一个双球的吗?”
“不行,”我合上首饰盒,忍不住勾起唇,“你只能吃一个单球的。”
新买的珐琅耳环第二天就挂在我的耳垂上晃来晃去,布鲁斯帮我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多看了一眼躺在我胸口的项链。
“你上周送的。”我肯定他的想法。
“你要是想要,我可以把整间店面买下来送给你,”他又发动甜言蜜语攻势,“你想带哪个带哪个。”
我回想起那天晚上蝙蝠侠连一句敷衍的夸夸都不愿意说,怎么都想不通同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内外反差如此之大的。
我掐住布鲁斯的下巴,歪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从这个方方正正的下巴上看不出一点蝙蝠侠的痕迹。
布鲁斯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我松开手,别有用心地拍拍他藏在西装里的胸肌,“今天觉得你又好看了一点。”
肌肉好像也更紧实了一点,枕起来一定很舒服。
布鲁斯神色莫名,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表演还有半小时开演,我们该入场了。”
一块在他手上看着普普通通的手表,市值至少86万美元。手表内含有一块两千年前掉落在地球的月球陨石碎片,这造就了它的身价。
我们混在大批衣着不同的观众中入场。大大小小数顶帐篷占据了城郊的空地,买卖各类零食饮料的小推车停靠在在主干道两边,帐篷顶端的喇叭里播放着马戏团表演的主题曲,这声音几乎盖过了人们的议论纷纷和小摊小贩的吆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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