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圣十七年元月廿一,祈村,出,银三千两,分付东南水营官兵。
景圣十七年二月初二,祁村,出,银五万两,分付都督同知蒋天南两万两千两,都督佥事于同归一万八千两
覃竹脑子里快速思考着,屠村那日,袁家因祁村之事,支出白银三千两,付给东南水营的官兵,又过了十来日,袁家因祁村之事有大宗支出,其中,当时位居都督同知的蒋天南得银两万两千两。
她继续翻看后续,景盛十七年四月初五,覃渡,出,银五百两,分付澶州都督府水营何三等。
覃渡死后两日,蒋家因覃渡之由,支出白银五百两给水营。这是什么?覃竹眼前一黑,这是父亲的买命钱么?
她一把撕下这几页账目,端正折好,放在怀中紧贴心口处。这里一笔一笔都是袁家分赃的黑账,只要能将周珩带来这里,所有事情真相大白。
覃竹转身便要离开,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初夏,她回头看着去,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我要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初夏挣扎着爬了起来,满脸紧张,阿竹,你拿了什么?
我拿了你们袁家害死我爹的证据。覃竹冷冷回答。
你说什么?袁初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们袁家怎么会害死你爹。我爹爹对你比亲生女儿还要亲,哥哥和姐姐对你,比对我好一百倍
假的,都是假的。不由自主,覃竹已经泪盈于目。
是你们袁家害死我爹,你娘知道内情,却隐瞒八年,如今怕事情败露受到连累才会找我来。她跟我谈条件,做交易,要保住你们东府的荣华富贵,她要袁家东西两府分家。
你胡说!初夏呆住了,这就是她想知道的秘密,可她真的不曾想过会是这样,她抓起身边的账本,劈头盖脸往覃竹身上砸去,喊得声嘶力竭,胡说!
她痛哭起来,其实,分明已信了覃竹的话。看过账本,知道有人给母亲下毒,明白了母亲一直以来认为可以拿捏侯爷和大哥的事情是什么可除了痛苦,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覃竹抹去眼泪,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初夏,你若是不怕,就自己在这等吧。她转身便走。
刚抬脚,咣当一声,密室的铁门忽然落下,将唯一的出路封住了。有人从密道的另一侧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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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子冯观没有多啰嗦,言简意赅地向周珩讲述了今日傍晚时分,甜水巷发生的事。
有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进了覃记,说了几句,不一会,覃老板便同那女子一起离开了。她们走后,覃记的小掌柜立刻关门出来,属下看他十分急切,似乎是要去送信,或是去找什么人,不过,他刚刚走到巷子口,被两个黑衣人制住。
周珩眼角一跳,黑衣人出手制住李渔?
是,属下亲眼见到那二人出手便是狠招,掐住他咽喉,不知生死地扔进一辆马车里,但他们人多,属下又有任务在身,也不便现身去救。
周珩心头浮起一丝不祥的念头。他心里琢磨着,在澶州能三言两语叫走覃竹的丫鬟,估摸就只有袁家的丫鬟。至于李渔,他背景简单,从长安镇初来乍到,绝不可能有什么仇家。
此事,十之八九是覃竹因故去了袁家,并吩咐李渔来给自己送信,可不知是谁却截断了这个消息,很显然,对方并不希望自己知道覃竹的去向。
然后呢?周珩追问,声音里透出些紧绷。
属下认为,覃姑娘是主动同那女子离开,显然两人相熟,可绑走小掌柜的人却一定是敌人。故,还是去跟踪了蒙面人的马车。
周珩微微点头,不错,你判断得有道理。马车去了哪?
其实,冯观心里很紧张。他奉命留守甜水巷,主要目的是保护覃竹,但今日事发突然,覃竹和李渔分头行事,他擅自决定去追踪劫持李渔的人,若是因此覃竹出了事,那他可就难辞其咎了。
但周珩赞同了他的判断,并未责怪,他心中稍安。
大人,属下一路跟踪那马车,幸好他们也不想引人注目,故此走得不快。马车最后在甘泉巷附近街口停下。
周珩与宋林对视一眼,甘泉巷?那是袁家的地盘,难道是袁家绑架了李渔?
那会儿天色已黑,属下跟在后面,见他们将小掌柜带进了甘泉巷不远处一户民宅之中。进去时小掌柜虽未出声,却有挣扎,看来还活着。多亏甘泉巷也有咱们丙组钉子守着,属下跟他碰了头,让他严密监视那座民宅,这才过来给大人送信。
周珩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边走边吩咐,宋林,立刻整队,我们去甘泉巷。
第94章 行恶法
铁门落下, 覃竹吃一惊。凝神看去,影影绰绰从阴暗的密道中走来几人。走在最前面那位身穿劲装,手持长剑, 脸色阴沉,正是镇南侯世子袁文竞。
袁文竞站在铁门外, 往里看了看,浮现一丝冷笑。他微微侧身看向身后,大哥, 您怎么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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