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郎君的眼神不由得落在虞十六身上,迟疑开口。
虞十六皱皱眉,脱口而出,谁说的,那么丑我怎么可能喜欢?
吴小郎君挠挠头,疑惑道:那你为何
虞十六打断他,支支吾吾道:反正都是误会。
听你们这么说,我们那日去住宿时,客人腰间皆佩戴着这些小型泥陶,似乎与这屋子里的十分相似。
莫瑶青皱着眉,沉吟道。
所以,这些泥像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庙里的?
*
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
他们的视线一寸一寸地扫过破屋布置,竭力寻找着诡异之处,可无论他们怎么找,他们都觉得这屋子里最诡异的就是那些佛像,甚至连地面上消失的血迹似乎都不重要了。
等到他们出来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即便如此,天空也依旧是暗沉沉的,空气中携着一丝凉意,虞十六抬头看着死气沉沉的天空不由得缓紧双臂。
一阵萧瑟的风挂过,只见岸边的杨柳张牙舞爪地挥起枝条,有些可怖。
吴小郎君见状,大方地脱下外衣,为她披上,明日还我吧,我先走一步。
今日他逃了夫子的课,想来家里人早已知晓,现在还是得尽快回去得好。
想到这儿,吴小郎君同他们仓促告了一声别,拿起门外的一把伞,匆匆离去。
虞十六看着他愈发远去的背影,不由陷入沉思。
肩头的外套仍有余温,可她却觉得自己冷冰冰的,好像怎么也捂不热。
怎么,你不会不愿意离开了吧?
贺稚见她凝视着那郎君的背影,阴阳怪气。
怎么会,我只是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虞十六神色不宁,轻轻叹了口气。
贺稚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也不做为难,轻轻哼了一声。
我们先回家吧,等明日刘因好转,再去找他了解情况。
慕词拍了拍她的肩头,似是抚慰,可虞十六却浑身一僵,迟疑着点点头。
回家,她何时才能回自己的家呢?
赤宴给的那瓶黑色药丸依旧平稳地躺在自己的储物袋里,作为任务之一,化解贺稚的魔气相当于走进尾声,只要贺稚肯吃了这药,这任务也就完成了。
可虞琅的至宝又是什么?
虽说她已经同虞琅定下了契约,可若是他迟迟没有恢复记忆,那这任务也是没有准头的事。
一路上,虞十六都是沉默不语的样子。
慕词见她越走越远,好似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外。他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思索片刻,快步追了上去。
是有心事吗?
慕词跟在她身侧,关切问道。
虞十六侧着头看了一眼慕词,而后垂着眸摇摇头。
见状,他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轻声道:助眠的,今晚好好睡一觉。
嗯。虞十六闷闷应了一声,而后扭着头,看了看身后不由得发出疑问:咦?他们人呢?
他们似乎还有事要做,所以让我们先走。
那时她心事重重,想必是没有听见瑶青对他们的嘱咐。
作者有话说:
师兄:好难过,可还是要撑着
十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要回家(bushi)
第83章
可她分明就心事重重, 可对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慕词想问她为什么,可看见她失神的样子,却欲言又止。
他收回落在十六身上的目光, 漫无目的地走着。右手手腕的白玉佛珠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他的掌心温热,可总是也捂不热那串冷冰冰的珠子。
他们自顾自地一直往前走, 谁也不主动开口。鞋底与泛着青苔的青石板路摩擦着,发出一阵黏腻的响声, 如漂泊的小舟,虚渺无痕,回荡在万籁俱寂的小巷。一直,一直消失在小巷尽头
*
她的院子和慕词的厢房在相反的方位,他们并不同路。
在与慕词匆匆告别后, 虞十六又碰见虞莹。见她神秘地同一个陌生人攀谈着,虞十六心里不知为何生起了些警惕, 可因为自己实在太累,也就没有搭理, 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连晚饭也没吃,直接把门上锁,看着软乎乎的床,想也不想, 如咸鱼般瘫了上去。
余光不经意扫过床头小柜子上的东西, 她的心跳摹地一顿,顺手拿来打量一番,皱皱眉
夸张的艳丽腮红, 黑色眼珠占了大部分的眼球, 让原本滑稽的彩陶女童看起来有些阴森。
不过, 她怎么记得那日婚房,她明明看见那彩陶是绯靡的红唇啊,怎地如今变得如此苍白了?
右手或许是因为太累突然变得无力,那泥陶娃娃径直砸在脸上,砸得生疼。
虞十六倒吸一口气,半爬着起身,把那倒霉玩意儿放在柜头。
还是麻溜去睡觉吧。
*
虞琅哥哥呢?
虞莹坐在秋千上,侧头问着身旁雇来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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