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他还是移开脚步往外室走去。
在她换好严实御寒的衣裳后,她掀开珠帘,只见贺稚坐在木椅上,似在发呆, 丝毫没有察觉出她的到来。
她起了个坏点子,本想吓唬他, 可是他却突然转过身,反倒把她被吓住了。
走吧。
他提起靠在桌旁的银剑, 利落地起身推开门,身后的人旋即小跑着追了上来。
见他拿出羽扇,虞十六自觉从怀里拿出纸叠小白鹅,正欲念出口诀, 没曾想贺稚先开了口。
我载你, 走吧。
羽扇漂浮在半空之中,虞十六下意识往脚底施了个清洁术法,点了点头。
贺稚见状欲言又止, 在她站在自己身前的时候, 从牙缝里吐出一句, 下次不必如此。
那时特意在她面前表现出很嫌弃她的模样,无非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可现在他若是再这么做下去
他不自然地后退半步,为她腾出空间。
?
当听见贺稚嘴里蹦出这一句的时候,她显而易见地僵了一下身体,而后回头古怪地瞧了他一眼。
只见贺稚心虚地移开目光,她不由歪头道:你确定?
风徐徐地吹散着她的乌发。出来太匆忙,她只是简单地用枚簪子将头发束了起来。
我知晓这把羽扇对你很重要。
虞十六说。
虽然不想承认她对他依旧生分,可事实便是如此。
为什么会说刘家可疑?
贺稚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见远方朦胧的刘家小院的轮廓,渐渐放满了速度,而后缓缓停了下来。
虞十六从羽扇上一跃而下,小声道:虽然只是我的直觉,但我总觉得刘因书房里可能藏了什么东西,而刘氏不想让我们知道。
书房?
见贺稚微皱眉头的模样,她环顾了刘家小院,指着一处,轻轻道:今日午后我们来时,那处石桌上沾了好些墨痕,而身为读书人的刘因想必除了自己的房间外,应该也会有个书房。若是你觉得书房光线太暗,你会选择什么地方?
虞十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此时整个院子都是黑沉沉的,唯一的亮光只剩下漫天星子微弱的光芒。
贺稚看着她朝着的方向,心中明了,不由大步追了上去,所以你判断离石桌最近的房间便是刘因的书房。
嗯。
他们朝书房的方向走去,只见门上落下了一把大锁。而那锁虞十六下午来时分明就不曾见过。
这把锁是临时加的。
贺稚低头看了眼她沉思的模样,将头顶发饰上的金丝拆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会施术法。虞十六看着他把金丝扭成一个形状,缓缓插入锁孔,一点一点调试。
贺稚瞥了她一眼,缓缓道:术法很容易把锁弄坏。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响起。
贺稚推开门,将锁随手放在附近的桌子上。
见房内比院外还有幽黑,虞十六从蓝雾色的储物袋里拿出一枚大大的夜明珠。
虽然没有灯烛那般亮,但好在隐蔽,光芒不会透过书房的窗户,让刘氏起疑心。
见她从怀里拿出这个东西,贺稚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眼熟。他的目光不由放在她的那个储物袋上,轻哼一声:你师兄对你还真不错。
虞十六一头雾水,只当他说那颗夜明珠的事也就顺势地点点头。
乾坤袋都给了她,慕词还真是大方。
话音未落,只见贺稚向她勾手,示意她过来。
幽幽光芒下,他的脸色说不上难看,但是同夜色混在了一起,让她产生了这个人心情不好的错觉。
才只走了一步,贺稚便伸手过来。
她震惊地感受到耳垂的冰凉,没想到他的体温会这么低,像冰面下的湖水。
他的速度很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对珍珠耳环旋即被握在他的手心。
这耳环我明日还你。
贺稚漫不经心地说,旋即转过了身子。
虞十六摸了摸耳垂的温度,又上前,迟疑道:贺稚,你冷吗?
不冷。
她见贺稚走向刘因的书桌,也就不再多问,她注视着贺稚寻找线索的背影,顿时灵光一闪
等过几日再说吧。
她旋即转过头,埋头苦苦搜寻着线索。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最后竟从一排书架上找到了刘因历年来的试考成绩,每回都在前三名徘徊。
只是那成绩单上却被大大地画上了红叉,似乎是不满意自己的分数。
她一连拿了好几张,有的成绩单没有红叉,而有的有,她找了好几张在桌上对比,似乎发现了些隐藏的规律。
他似乎很嫉妒吴家公子考得比他高。
在内心隐约有所想法后,她一连翻了好几张成绩名录,最后得下定论。
可是这又与吴小郎君的失踪有何关联呢?
这个佛像
方陷入沉思的虞十六在听见身后不远处贺稚迟疑的声音后,旋即放下手中东西,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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