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十六咻的一下躺下, 打算钻进被窝两耳不闻窗外事,可动作还未进行到一半, 却被截了胡。
难道你还打算躲我一辈子?
我没有!
虞十六嘴硬道。
那你还躲。
我有苦衷,不得已的苦衷。
虞十六满脸为难, 心里纠结得不行。
她总不能说这里的世界都是假的,而他们全部都是按作者笔下轨迹行走的纸片人吧?那也太扯了!
站在贺稚的角度来看,没押她去见慕词揭露她魔界身份就算幸运的了!
苦衷
贺稚斟酌口吻,轻笑一声, 转头看她。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 若是等你师兄回来瞧见我们这个样子,你觉得他不会怀疑么?
他拿起倚在桌脚的佩剑,停顿一息。
我劝你还是早点调整好心态, 别让他们看出端倪。昨天的事你就忘了吧。
虞十六堪堪缓回神, 又被一声巨响吓得一激灵
门砰得合上, 吱呀吱呀的,是被风吹的。
她仍心有余悸,直起身看向窗外。风变得越来越急促,好似会有一场大事发生。
*
小镇里人心惶惶。
不是因为别的,是最近来了几位仙长又掀起了捉妖风波,要说在他们之前也来了位道长,只可惜是个半吊子,搜刮完他们的银两后便杳无音讯了。
这几日,慕词一行人一无所获,渐渐地传出些风言风语,也开始怀疑和那时的道长有所瓜葛。
这可让慕词忙晕了头,还要为此分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在一个山洞寻到一幅庞然壁画,年代久远,似乎还记载着些故事。
上面记载的是一棵参天大树耸入云霄,叶子密密仄仄,乌泱泱的人群虔诚地祭拜着,纷纷跪地。
而大树后站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疏离清冷,如天神般睥睨着台下的村民。
而在茫茫人海间,隐约还能瞧见几个毛茸茸的脑袋,
原来是狐狸。
这里的村民以前这么喜欢狐狸的吗?,莫瑶青注视着围绕在村民周围成群结队的白色动物。村民泰然自若的神情仿佛诉说着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嗯,我听我们村里的老人说,以前我们这儿是以狐狸为族徽的。江书嘴上虽答应着,可眉头却微微皱着,眼神落在那幅巨大壁画的某处,看得出神。
你有什么发现吗?
江书犹豫一阵,迟疑道:这个湖,我们这里是没有的。
你确定吗?
要说江书今天也是有生以来第二次上山,而那第一次上山也起着雾,连路都看不清,哪能看得清有没有湖?
这么一说江书又开始迟疑起来,说着还是问一下村里老人更为妥当。
莫瑶青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慕词,他正用掌心丈量着什么。她才开始注意到,这幅画大得有些离奇。
这幅壁画非人力所及,且不说人能凿刻出长宽各有百尺的壮举,而这壁画上的颜料所属也非凡物,无百年是不会孕育出这些古怪的颜色。
在得到发现后,他们立即下了山。江书作为见证壁画的一员,自然是要好好安抚那些村民,顺便问问村里老人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而慕词在调查壁画后便回了房间早早地歇下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他们住的客栈被围得一泄不通。
虞十六站在楼上往下看,才从小二口中得知原来昨夜又发生了起杀人命案,死者死状与之前一般,甚至比之前还为惨烈。
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嘈杂,村民们的咒骂越来越难听,她听着咚咚的拍打声,甚至自嘲有踏破客栈大门的倾向。
虞十六索性坐下来喝杯水静静,身后一阵声响,她连水杯都没拿稳,咕噜咕噜地滚在脚底下,水洒了一地。
我担心你被外面吓到,现在看来是我的原因更大。
慕词满脸歉意,乌发三两地不合时宜地垂在他的胸口,仿佛还指控着他跳进来的狼狈模样。
我刚从外面调查回来,顺便买了些吃的。
君子如珩,羽衣昱耀,即便衣衫稍些凌乱,也难以掩盖出尘的气质。
外面那些村民,怎么办?,她迟疑地接了过去,有些担心,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种壮观的场面。
虽然每个人都不想有这样的结果,但它就是发生了。
我会解决,你好好待在这里别出来。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
慕词愣了下,而后楼下又开始吵闹起来,不过那嘈杂的声音和之前反而不一样了。
虞十六被这种声音吸引去,探着头朝楼下看,只见铃铛站在柳树下的一个大石头上,手中还提着一只白色狐狸,毛茸茸的嘴巴上全粘上了暗沉血渍。
要的交代我给你们带来了,罪魁祸首就是这只狐狸!
这小姑娘怕不是诓骗我们的吧,随便抹点血到只死狐狸嘴上就能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