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萧恒沉默了一会,突然道:我出面解决这事,你可能答应我不去公主府。
裴妍不由哑然,半晌点了下头,道:我去找顺德公主就是为了这事,若你能帮忙解决,自然就不需要再去了。
封萧恒心情稍缓和了些,想着皇后跟宸王的那些勾当,也不便跟她言明,只能态度强硬道:不只这次,以后也不许去。
裴妍微微一怔,垂着头不说话,眼神里却透着倔强。
这种无声的抗议,让封萧恒又止不住心烦意乱。
这人总是这样,看着安静乖巧,与世无争,实则从来不肯听他的话,想要做的事也从来不懂妥协。
他在房中静静坐了一会儿,觉得地龙烧得太热,浑身都不舒服。
最后,许是终于觉得无趣了,才站起身,出门前最后交待了句:不管你跟顺德公主从前关系有多好,现在既已是封家的人,言行举止应当注意些,有些事理当避嫌。
门阖上,裴妍无力瘫坐下去,感觉身体从里到外冷透了。
琴心跑进来,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抱住她道:夫人,您别伤心,都是奴婢的错,大人,大人他心里必是有您的
裴妍闻言只觉得好笑。
封萧恒骨子里有多冷血,她早已一清二楚。
他若心里真有自己,便不会在八年前关系刚有所缓和的时候,甫一得知裴家出了事,就立即与自己划清界限,任由那些无知的人随意折辱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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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江南美人
封萧恒第二天清早就被太子叫去议事,到傍晚时,忽然想起来昨晚答应帮白盛处理官司,将衙门的人叫来一问,才知事情已经了了。
原是被打的那家公子,亲自跑到衙门里承认自己言辞侮辱在先,且身上的伤都是自己不小心摔出来的,与旁人无关。
既然苦主都来替他澄清了,衙门自然没有再拘着人的道理,接着就将人放了,也没留存案底。
因为晚上还有个很重要的酒局,封萧恒很快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檀院,裴妍派去打听的人回来说,白盛早就被从衙门放出来了,具体细节却一概不知。
她知道封萧恒如今位高权重,办这件事对他而言并不难。
只是心里有些疑惑,他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这般积极的去帮裴家军的人。
琴心担忧了一夜,终于松了口气,替封萧恒说好话道:奴婢就说,大人心里是有夫人的吧。
裴妍只当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去公主府,其余的并未多想。
两天后,收到怀桑大师托人送来的礼物,一枚淡紫色的平安符,跟一本大师手抄的经书。
刚成亲那几年,裴妍很喜欢抄经,也常去寺庙里参加各种法会,为家人诵经超度。
近几年对身边许多事都看开了,反而关注佛法关注得少了。
她日常更在意的,是今天穿什么衣服,折腾什么好吃的,又或者看到一本有意思的好书,可以打发好几日的无聊。
人生在世,若不执着于那些本就不属自己的东西,也能安安稳稳过好每一天。
一天傍晚,琴心过来禀报说,白盛前来求见。
这个月天气更加寒冷,屋外刮着凛冽的北风,裴妍让她将白盛带到旁边暖阁去,自己换了身会客穿的盘云窄袄,从主屋侧门进入暖阁。
入眼所及是个肤色格外白皙的少年,身材修长匀称,就是身板太单薄了些,裴妍觉得,男孩子还是要养得壮实些好。
月前收到夫人寄来的银两和过冬衣物,就想来道谢,知道夫人什么也不缺,只得将去年埋的青梅酒拿了两坛来,夫人若是喜欢这个味道,下次我再给夫人带。
说罢,他看向正摆在旁边桌上的两坛酒。
好香呢,夫人要不现在就尝尝?琴心满脸期待看着裴妍,见她点了点头,高兴的将盖子打开,浅浅倒了一杯出来。
一股淡淡梅子酒香充盈室内,裴妍尝了口,觉得味甘中又带着点酸,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放下酒杯,想起之前那桩官司,面色严肃道:白盛,你今年已经满十七岁,也是读书人,当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
白盛猛然抬头,本就白的肤色变得更无血色,目光里一片黯淡无光。
裴妍心想,他没有娘亲教导,父亲又常年卧病在床,难免会意气用事,这次自己若不狠狠教训他一顿,将来遇到同样的事,他还要再栽跟头。
遂板起脸,语气严厉道:虽说是对方有错在先,可你也不该随便动手打人,这次走运没事,但若是真留了案底,明年你还参不参加春闱了。
白盛眼神先是有些茫然,接着垂眸一声不吭,听裴妍继续教训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你以后但凡听见自己不爱听的话,难道都要动手不成,万一下次碰到个比你厉害的,将你打成重伤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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